蒂芬妮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能够重新见到自己的未婚夫――她在暴风城的那些亲人、友人大部分应该都登上了离开暴风城港口的船只,在整个大陆南方,马龙应该是和她关系最亲密的人了――尽管两个人在长大之后的交流有限。
与此同时,蒂芬妮还感到有些不安――从刚刚和那几个士兵之间的交流中,她得知自己的未婚夫从未在他的部下面前提起过自己。
蒂芬妮很想知道自己的未婚夫为什么会这样做,以及他是不是对这场长辈安排的联姻有什么不满,但是在这之前……她只能等待着自己的未婚夫从昏迷中醒过来。
“阿尔……泰娅……”
忽然,心神不宁的蒂芬妮听到马龙的口中在呢喃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
“什么?”
蒂芬妮猛地站起身,把自己的脑袋凑近了马龙的嘴唇;温顺的金色长发瀑布般倾泻而下,散落在马龙的面颊和胸口上,而蒂芬妮却无暇顾及――她想知道马龙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阿尔泰娅……”
这一次,马龙口中的词汇变得稍稍清晰了一些。
蒂芬妮的手上泛起了白色的圣光,然后把手心对准了马龙的头部;温暖的圣光一点点渗入马龙的身体,让他有些皱紧了的眉头逐渐舒展,在祥和的表情中,重新陷入了沉睡之中。
“阿尔泰娅……是谁?”
蒂芬妮在帮助马龙平静心神之后,才舒了一口气,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轻轻咬着嘴唇,修长的手指被搅成一团,搭在圆润的膝盖上;少女用复杂的语气,低声重复着自己的未婚夫刚刚吐露出的这个名字。
……
“你们几个,把所有能找到的手弩都装填好!还有你们,去查看一下镇子外边那片山坡,如果有挡路的石头,把它们清理掉!还有……奥库准尉,你来得正好,你的部下们说你们从哨兵岭带来了一辆弩车,可是我并没有看见……你们还要把它藏到什么时候?最多再过十分钟,我需要看到那辆弩车被布置在镇子的入口处!快快快!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时间不等人!”
罗宾手按着自己的单手剑剑柄,一边在月溪镇的北边飞快地来回踱步,一边声嘶力竭地朝着那些正在忙碌着的士兵们大声喊道。
保罗、德容等夜色镇的士兵,包括奥库准尉手下的哨兵岭守备军,和埃尔加丁爵士派来的月溪镇民兵,每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都在罗宾的吩咐下,略显匆忙,但却井井有条地布置着月溪镇的防务。
在这一刻,没有人会去分辨自己究竟是正规军,还是没有受过训练的民兵;恐惧在他们的心中蔓延了几个月的时间,然而此刻,他们心中的热血和对复仇的渴望重新占据了上风。
罗宾不得不停下来喘息着,仅仅是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已经觉得自己的嗓子干涸而沙哑了。
“省省力气吧,不然,就算击败了兽人,你也会变成哑巴的。”
保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罗宾的身边,他嘴上说着难听的诅咒,手上却递给了罗宾一个装满了清水的水囊。
“我倒是想省力气,不知道那群兽人答不答应……镇子外边的布置如何了?”
罗宾苦笑着,接过了保罗递过来的水囊,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然后咳嗽着询问道。
“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从外表上看和普通的山岭没什么区别,但是随时可以给那些兽人致命一击。”
保罗接过罗宾递还给自己的水囊,也喝了一口,然后抹了抹嘴,回答道。
“可是……如果我们不能完成洛萨长官说的那个任务……怎样的打击都称不上致命啊……”
罗宾看着在奥库准尉的指挥下,被十几名哨兵岭守备军推到了月溪镇北面入口处的那辆弩车,有些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洛萨长官是什么人物?他怎么可能错过这场战斗呢?相信他吧,洛萨长官一定会在那些兽人到来之前醒过来,带着我们狠狠地教训一顿那群绿皮杂碎,让他们知道,占领了我们的家园,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保罗恶狠狠地说道。
“但愿吧……我派了几个斥候骑马向北去了,如果他们遇到那群兽人,至少可以让我们多上一个钟头的准备时间……希望正如洛萨长官说的,那群兽人的在战斗力不是很强,不然的话……”
罗宾有些不太自信地回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月溪镇――这里从未像现在这样热闹过――数千人聚集在这里,几乎要塞满了镇子中的每一间房屋和街道;可是如果自己和其他的士兵抵挡不住那支前来扫荡的兽人军队……很快,这里会变得比野火烧过的草原还要死寂沉沉。
“相信我,罗宾,我们一定会取胜的。”
保罗猛地扳住了罗宾的双肩,带着铁指套的手指狠狠地抓着罗宾的肩甲――幸亏了这层铁甲,不然在兽人还没有到来的时候,罗宾的肩膀也许就被自己的同伴给弄脱臼了――大声说道。
“我想我们很快就知道了……因为,那些斥候似乎有发现了。”
罗宾苦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保罗的小臂,示意他向前看。
保罗惊讶地扭过头,看到在西部荒野那茫茫无一物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等到那个移动很快的黑点稍稍靠近一些,保罗才看清,那是一个正在向月溪镇策马狂奔的骑手。
在那名骑士的身后,马蹄扬起的尘土烟雾般弥漫;落日的余晖从尘土中穿过,折射出如梦似幻的色彩。
“圣光保佑。”
罗宾低声说道――他知道,除非是遇到了兽人军队的踪迹,否则,自己派出的斥候不会返回月溪镇的。
“我去通知那些居民隐蔽起来。“
保罗松开了抓住罗宾双肩的手,大声说道,然后匆匆地朝着月溪镇的内部跑去了。
罗宾没有去看保罗的背影,他只是紧紧地握住了腰间的单手剑柄,死死地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斥候的身影,咬紧了自己的牙关――夜色镇被兽人屠戮的时候,他不在那里;湖畔镇被兽人屠戮的时候,他也不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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