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炫澈给司空溺寻了一罗盘,逼他观了一夜星象,天亮时过去看,他老头儿睡眠极好,倒院里花丛中直打呼噜。
金炫澈在看刀……准确的说,不是刀,是刃。
萧王力宠,派人斟细打造,按金炫澈要求,灵火七天七夜煅炼,没日没夜砸薄,专为他而造的奇异神兵。只有金炫澈自己最清楚,哪是什么神兵,不过普通韩式长刃罢了。有所不同的是:原铁炼成钢;细薄锋利;绵滑密致,弑刃不沾血。
兵刃成熟时,萧王看着啧啧摇头,嫌太长,预言定不好使。金炫澈拿剑,快飞几下而已,边上一将身上盔甲突然尽解,全是系绳被断。惊的所有人直呼‘鬼刃’。金炫澈赐名:‘阿修罗’。――人亦如此刃。
锋面密致,比镜还明,看着刃面倒映的青天白云,金炫澈心宁如水。
‘后命大吉,却处处逢崖直壁,险象环生,命里有克星。’
克星……会是谁?
身边花丛动了动,金炫澈目光一滑,望去,司空溺冷醒了,揉着眼睛的爬起来,懵了一会,再才发现金炫澈,便一愣。
“说。”
眨眨眼,司空溺反应过来,哦一声,点点头,直接盘坐。
“多了一星宿,那是好早前的事了……昨夜离奇,星盘多出一点。”
坐在假山石上,金炫澈提过鬼刃动作轻柔的将它送回细鞘……
“离老儿我近极了。这样离奇的星点,老儿第一次遇见。”
斜目细睨司空溺,金炫澈眼中闪过一抹凛冽。
“早?多早……”
悟空溺认真回想一番,再才肯定的望向金炫澈:“年初,元月时候。”
眉尖一抽,金炫澈心头一惊。那时候,正是他穿越至古元时候。这星象之说当真有效……这么想着,金炫澈点点头。
“星象如何?”
“老儿看了整整一宿,除多出一星宿外再无其它。只怪老儿荒废太久,早不如年盛时夜夜盯着星盘。错过了精彩。那新生星宿如何存在的,老儿当真不知。”
低眸,在想事情,金炫澈清冷的脸庞无限帅气,全不像古元时人种,肤净光洁,眉眼修长,看在司空溺眼里,堪称神人。
“国师大人恕老儿多言……传闻您乃天坠之子,神虎左右……又令老儿急观星象。是否。彼此关联?”
目光滑向司空溺。金炫澈唇角微扬。
“你不怕死,你只是不想死。”
司空溺一愣,眨了眨眼。
“老到你这份上,只是一念强撑。算天算地又如何?算不死你背后阴影。司空溺,好好为我所用。我若为王,你必为相。”
只一哼,金炫澈起身提刃,向内厅走去。
坐在花丛中,目送金炫澈,司空溺惊为天人。
*
金炫澈下令,拨四千精兵赴沼泽,大量采集‘尸油’――其实只是原油初型罢了。开始须林还急切阻止。怕百姓闹事,毕竟,那一遍荒岗落坟太多,方圆皆尸。沼泽又是闹鬼盛地,常夜里飘火。百姓很是惧畏。金炫澈之前视察,须林还不以为然,哪想他居然大动干戈,兴师动众要收集‘尸油’。
可惜,须林阻止无效,反被董钦喝制。须林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董钦是老将军,应是极保守的,居然力挺国师乱来。
接着,金炫澈了解了一下地形,知道沼泽后方尽是如海石地,石地再往远便是闻名天下的‘黄金海’,号称‘死亡之境’的茫茫沙漠。古元时代的沙漠直接归属‘炼狱’,那时候的人,进去了沙漠,必死无疑。
金炫澈派人以沼泽为中心,向石地蔓延搜索,寻找油脉。
最后,他召集所有将领,正式会议。
自此,弁辽城被困已二十余日,城中情况不得而知,城外启兵已增至近30万,中途发起过两次拨攻,一次似试探;一次是夜袭,均以失败告终。
启国似乎正在韬光养晦,储收兵力,做两头打算,既守死弁辽城又随时准备力敌援军。在旁人看来,启国是打算力借前役萧败,力挫萧国珍挤之兵,逼迫萧国调动各城边界守兵,再呼吁各国同时掀旗,共讨萧虎。
本是无稽之谈,有天马行空之感,但细品一番又不无可能。萧国历来好战,长年内乱不止,从将士实力角度出发,个个身经百战,经验十足,均是老兵狠将。比起一些长年太平的国家,萧国战将个个可以一顶十,不在话下。
那么,萧国就等同林间猛兽。谁不惧警?
萧国国形如虎,跃至山顶,只是无足无爪,徒空一虎身虎头。身下从西到东,彦季国、月国、殷商国、轩辕、启国、雪原国,一溜儿摆排,乍眼一看,彦季与殷商便像极后足;轩辕国衡阳城与启国便像极前爪。轩辕帝国自然不惧,可其它小国却终日惶惶不安。
如果启国当真计成,引萧国中干空虚,边界抽兵,诸边小国极有可能暗中配合,一呼百应,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这个中利害,萧王是看不透,也不愿深探,老太师虽明目识穿,却无奈踏错一步,步步皆错,眼睁睁看着萧国陷进泥泽,抽不出身来。
唯今之计,除坐等金炫澈战出奇迹,老太师身坐王都,亦不敢歇止,派人各国奔走,意图牵制后患。
*
萧国特使晋见。
轩辕帝国京都皇城,太元殿。
凌皇胤高座龙位,目光冰冷,直视殿下低头缩身,小心翼翼步入之人。
殿旷宽广,左右文武两龙长列,殿中装饰辉煌,内殿高十二米、纵宽三百米,殿内三十六龙柱威严耸立,檐下密集斗拱,浮雕云龙……接榫铜叶,鎏金龙纹,一地黄砖如金光铺道,金碧辉煌。
被地光灼眼。萧国特使紧张的不行,根本不敢抬头……整大殿内隐有云气旷涌,走路都倍感飘忽,最终停下,萧国特便双手卑拱,低腰软喝。
“萧国特使常邢立参见轩辕皇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萧国特使曲膝跪地,连叩三头。再才站起。依旧低首。双眉紧锁。
在看萧国特使,凌皇胤浅浅轻笑。
“特使前来是向我轩辕解释元郎将军一案么?”
萧国特使额头满汗,只眉心再皱,他抬头。终于望向皇帝。
“回皇上,贵国元郎将军一案另有隐情,否容上禀。”
一旁武将列首,某将军愤怒一哼,惊的萧国特使身子一抖。
凌皇胤沉稳,点了点头。
“皇上,事出有因。当时吾国国师大人正在国界内立新营训新兵,因弁辽城一役为恐诸边小国骚动而不得不防范。本就惊惶,小心翼翼。偏那夜刺客入营,偷画布局,被国师大人发现,追击。皇上圣明,那日夜黑风高。国师大人根本没法看清那刺客面貌,且他出手极快,情势紧急,为恐刺客脱逃国师大人才速战速决,将其诛杀。事后才知乃轩辕帝将,惊惶不已。”
萧国特使说的诚恳至极,可边上文武听着,个个嗤鼻。
“适时弁辽兵败,吾王急召国师回都,国师大人只好速速回城,待国师大人回到王都上报,萧国立派臣使赶来,向皇上请罪。”
“说的好听,当时元将军随兵幸存,被你国骑兵追杀,又作何解释?”有武将不忍,怒眉一吼。
萧国特使一惊,满面诧异:“当时不知啊!刺客全身黑服,既无明示又不言白,包括元将军在内,均只战欲逃,吾国国师只当吾国叛逆,派兵追击,一路长途亦不见他们解释,真属误会啊!”
“误什么会?元郎将军死在你们萧国,当时亦可认出居然追兵继杀,还有脸来晋见,你们萧国当真胆子不小啊!”
一脸为难,满头大汗,萧国特使痛苦一叹。
“国师大人先派追兵追击,再才发现刺客乃元将军,误会已成,误会已成啊!”
凌皇胤高处略一扬手,群臣立静,大殿顿时针落有声。
于萧国特使赶紧望向自己时,凌皇胤沉吸口气,眸中清明。
“这件事容后再议。萧国鬼马骑兵兹扰彦季诸城一案,可有解释?”
萧国特使冷静下来,沉重一叹。
“回皇上,吾国国师大人特训鬼马骑兵,边界特训,是有涉境一说,但至始至终,鬼马骑兵都未真正兹扰,均只测速,从未与其兵力正面刀戈呀!”
“皇上!”某将快给气疯了,猛一步踏出,拱手力喝。于凌皇胤望向他时,他一脸怒容,焦急提醒:“萧国特使诡辩,一派胡言。当时彦季与易箭在弦沿,一触即发,萧国关键时候扰民,暗中训兵,纯属兹事。给这厮两嘴皮嗑碰就没事了,天理何存?”
“是啊……”
“太狡辩了……”
“居心叵测嘛……”
殿下群臣暗暗议论起来。
凌皇胤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那将会意,低身退回。
望向一脸焦急的萧国特使,凌皇胤轻哼。
“此事后议。现在,萧国特使可言明,晋见为何?”
在看轩辕皇帝,萧国特使心尖一颤。来之前老太师再三叮嘱,尽可能将国师弑杀轩辕帝将以及鬼马两案敷衍过去。其主力放在平定天下的大议上。尽全力说服轩辕皇帝同情萧国,不要出兵援启。
虽一路示弱暗进,似乎进展顺利,可常邢立直视高处轩辕皇帝,内心莫名不安,不明究里。
“禀皇上,萧国国难长久,内乱方止,启国大军趁势过界,攻入我国弁辽,围困主城时达近月,毫无退去之意。现又暗中讨兵,游说诸国,意欲蚕食吾萧。吾王派臣使晋见,望求皇帝圣明远瞩,能出面主持公道。”
“呵呵呵……”殿下有人失笑,笑声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