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很好!”
回身,炙炎彬走下台阶,一边径自点头,喃喃自语。
“非常好。”
见炙炎彬样子怪怪的,居然没发飙,也没任何生气的架式,聂博文就站在一旁看着,不愿出声,趟混水。
来回走了几步,突然甩头瞪向聂博文,炙炎彬双眸一紧,轻吼。
“你跑来干嘛的?”
聂博文一愣,赶紧回答。
“回皇上,是您交待的,只要有机会便不得错过,定要时时刻刻记得,皇公主才是轩辕未来的女主,必须时时刻刻提醒她,身为未来女皇,必须理政……”
一愣,炙炎彬想起来,那的确是他交待聂博文的任务。
啧一声,炙炎彬懊恼的很,气呼呼的一哼。
“那行,你就守在这里,只要门一开,你就做你该做的。张富,我们走――!”
“喏――!”张富赶紧应声,于炙炎彬甩身就走的同时,赶紧跟上。
眼睁睁看着炙炎彬气呼呼的走了,聂博文望向盈月宫大门,感慨的哇了一声。
*
凌亦凝困极了,倒头就睡,衣服都没脱,就扯了厚棉一裹,不到五秒,进入梦乡。
外面吵闹过,没影响到凌亦凝,小福子在门前细听了好久,确定她已经睡沉实了,便轻轻推门而入,小心翼翼侍候。
就在小福子还有凌亦凝的两贴身侍女三人在给凌亦凝轻轻脱靴时,外面大门那边又传来大叫声。
紧眉一惊,小福子赶紧去看凌亦凝……
果然,凌亦凝已经睁开眼,却是满面冷漠。
“啊,主子……您醒了?”
知道自己刚刚睡着就给吵醒了。凌亦凝就脚一蹬,踹了脚上长已给褪到一半的长靴,翻身接着睡。
“你们侍候着。我去看看。”
见凌亦凝没起来的打算,小福子立马知道该怎么做了。便赶紧抽身,冲出屋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呀?又是谁呀?”
“报――!小福子公公,皇上派属下来报皇公主,金国国王金炫澈率上百金衣卫冲进兹镇,径直穿过,往京都方向来了。”
小福子一愣,心想:这金王跑来京都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还要通告他家主子。影响她睡觉?
可皇旨就是皇旨,哦一声而已,小福子算是知道了。
“知道了,你们就在外面等着,我进去报一声就是了。”
“喏――!”
转身,小福子一脸困惑的小碎步往内轩里冲去……
*
听完小福子轻声在耳边的细语,凌亦凝背对着他,双眼轻抬。
怎么这么快?金炫澈居然追到京都来了?难不起,她前脚走,他后脚就追出蒲洲城了?凌亦凝心里想着。不禁苦笑。
一路马不停蹄,只求尽快远离……好不容易赶回京都了,以为自己终于把金炫澈给‘扔’了。他倒好,居然没回去金国,反追在她后面,跑来京都了。
他要做什么?
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追着她来京都,到底想做什么?想到叶初青,凌亦凝突然翻身坐起,就那样坐在床上的盯着被面发呆――金炫澈不至于带着叶初青一起来追她吧?
有事?
有什么事能叫一个失忆了的人,带着自己新交的女朋友疯了一样的去追‘前女友’?
失笑。凌亦凝发现自己魔障了。
望向小福子,凌亦凝一叹。
“也许金王来京都是找皇上谈国事的。去回个话,以后与金王有关的事。不用再来报我。”
“喏……”
“等一下。”于小福子领命就要退下时,凌亦凝一唤:“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因为任何事而吵醒我,调禁卫军过来把盈月门口三层防守,谁也不许进来。”
“喏。”
小福子这次答的干脆,低身便快速退了出去。
*
听完回报,炙炎彬嘴角抽搐了两下。
啥啥啥?
金炫澈来追着凌亦凝后面跑来京都,是找他炙炎彬谈国事的?这样的话,鬼信啊?奇怪了……什么叫‘以后与金王有关的事,不用再报她’?这是几个意思?
炙炎彬眨了眨眼,突然转头去看聂博文。
凌亦凝派人去调了禁卫军,禁卫军奉令居然把盈月宫给三层防守起来,范围扩到了西宫大门口,谁也不让进了……所以,聂博文也给赶了回来。
“那金炫澈离皇城还有多远?”
“半日路程。”
“啊?这么快?”炙炎彬一瞪眼,立马怒了:“他的马不是死了吗?他骑的什么东西跑来的?怎么可能这么快?”
“皇上……”聂博文苦笑,轻声提醒:“早前来报时人就已经出了兹镇了,金王并未在兹镇停留,是径直穿过的……”
抬手直摆,制止聂博文提醒,炙炎彬双手背去身后,开始来来回回的走动……数地面花纹。
――发生了什么?
凌亦凝跟金炫澈吵架了?
哈哈,太好了!
先是坏消息――金炫澈还活着,被凌亦凝找着,并救了回来;接着是好消息――金炫澈失去记忆了,凌亦凝在蒲洲里广招名医医治,却毫无进展;再接着又变成坏消息――金炫澈和凌亦凝‘冷战’几天后,又突然‘和好’了,居然在一个屋里呆了好久好久……
最后消息传来时,凌亦凝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炙炎彬还想过,发生了什么事?凌亦凝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对于他急信不断的过去催促凌亦凝回来,他自己都没信心,她会听他的催。
所以,炙炎彬坚信,凌亦凝会突然决定回来,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不断催促’。
现在,凌亦凝回来了,而且回来的速度超快,可金炫澈就追在她后面。
太诡异了。
那家伙是真失忆了还是假失忆?
他和凌亦凝之间又到底回事?为什么一个前一个后的,而不一同起程?
“皇上……金王来访,是否相迎?”
被聂博文打断思路,炙炎彬转眸望向他,却眉眼一沉。
――总不至于那金炫澈是真的跑来京都找他的吧?
失忆了的金国国王,来京都,绝对有可能是拜见轩辕新帝的。而且,在金炫澈被救出深渊之后,他所修养的地方也是轩辕的城市啊!
这么想着,炙炎彬冷冷一哼。
“迎个什么?敢带护卫入京,图谋不轨,直接乱箭射死!”
聂博文两眼一瞪,懵了一下。
见聂博文当真,炙炎彬又想起来,现在的自己,真不能再乱开玩笑了,便径自翻个白眼,鼻子直哼哼。
“等他来了再说吧……若一来,便识礼数,先晋见我这个做皇帝的,那就对他客气些;哼……若相反,一来便嚣张恶劣的只找凝儿,那就别怪我这个皇帝对他不客气。”
“皇上……”聂博文感觉不妥,出声轻唤:“恐要日落前后方能抵达,届时皇公主也该醒了,何不……”
“又扯上她,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烦管国事了。而且她的话你不是刚刚听见吗?与金王有关的事,不许再找她?”
聂博文面露难色,半晌才点了点头,退后半步。
“喏。”
见聂博文撂摊子,炙炎彬一乐,突然失笑。
“怎么?对我这个做皇帝的还没生出信心来?”
“臣不敢。”
“你聂博文有什么不敢的?”炙炎彬切一声,甩眼望向一旁张富:“去,传冷星辰与封奚森,立即晋见。”
“喏。”张富得令,赶紧退下。
转望聂博文,炙炎彬想到另一件事,便朝他走去。
“哎,身为附马,等我娶了凝儿以后,是她女皇大,还是我这个皇帝大?”
聂博文心惊,却极快反应,冷静回答。
“回皇上,此事当由您与皇公主共议。”
“别扯有的没的,就先说说你自己知道的。”
“喏。”聂博文眼珠转了转,偷空吐了口气,再才抬头去看炙炎彬:“轩辕皇家史上没出现过女皇,倒是其它诸国多有女皇制存在,轩辕家史也未有明确标识,当属可行。而且此朝特殊,皇家只剩下皇公主一脉,必她传承。既为特殊情况,那么,特殊情况便可有特殊后议。若皇公主无心擅理朝政,可交由国辅、国父、皇亲或是附马执政。而今,当朝国辅已由皇公主指定予您、朝无国父,更无皇亲,身为附马的您,又同是国辅,自是皇帝不二之人。按理,以朝政来说,自是您大……可皇公主未来将是女皇,就算完全不理朝政,在皇权上,还是要比您大些的。”
听了长篇大论,炙炎彬算是听明白了一点……聂博文说的,其实也都是炙炎彬自己所知道的。
点点头,炙炎彬的表情叫人猜测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照这样说,将来皇公主上位女皇,皇权比我高,她就既可不问朝事,亦可不问后宫之事,是吧?”
聂博文一愣,突然反应过来――是啊!照这样一看,未来的女皇岂不变的三不管?那不成了摆设?
见聂博文愣了一下,炙炎彬乐了。
“我倒挺喜欢这样的,她本性就习惯自由,真要有束缚,她还不定乐意呢!可问题在于,若太过自由了,她天天跑出去玩,那成何体统?你说是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