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木偶人身体里的锥头取出来。”
“嗬――!”张水生抑制不住兴奋之情,甩身冲向木偶人……
任张水生兴奋的跟个孩子一样,凌亦凝望向远处看的同样是目瞪口呆的其它人。
“干什么呢?各训各的。”
“嗬――!”
任所有人力吼之余,个个显有不甘,凌亦凝扬唇一笑。
“今天训练积极的,军器监做出一个,我就赏谁一个。”
刚背过身去的天磊和柳藏青同时一怔,包括所有人在内,同时甩身回头,惊瞪凌亦凝,却在瞪着她看了数秒后,所有人同时一吼。
“嗬――!”
任大家跟突然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激情满满的去训练了,凌亦凝一笑,走向张水生。
“行了行了,别蛮干,我来教你……”
见张水生正急的不行的恨不得把木偶人给砸了好把锥头取出,凌亦凝一愣,赶紧走过去,不住摇头。
*
兹镇。
镇总府人来人往,个个紧张万分,兹镇镇长满头大汗的紧紧跟在周虎将军身后,不敢有半点逾越。
周虎快步冲进总府正屋,立时看见凌君傲,他双眉一紧,赶紧冲去,就地单膝一跪,他身后的镇长亦赶紧卟嗵一声跪下。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坐在正主位上,凌君傲一脸淡漠――他已抵达兹镇多时,周虎也不知道他竟然亲临,只是被传唤,便以最快速度赶来。
“起来吧……”
“喏。”
周虎站起,镇长才敢站起。
“花儿采集如何了?”
“喏,百花镇所有品种。均已齐集,无一遗漏。”
凌君傲很满意,微微一笑。
“可有那家伙行踪?”
“呃……回皇上。炙炎彬机警,大队化整为零。散了个干净,末将……”
轻扬手,制止周虎继续说废话,凌君傲吸了口气,缓缓吁出,望向他身后镇长。
“吩咐下去,兹镇所有官兵,若见炙炎彬一干人等。不得干扰或阻拦,任行。”
“喏――!”镇长得令,恭身退下。
周虎听的清楚,心中疑惑,双眉轻皱。
“你。”
“喏。”
“带足一支分队即可,前往这地址去恭迎银夏小公主,务必将她安全带回。”
凌君傲说着时,扬起手中一张纸条,他身后站着的一太监便赶紧上前接下那纸条,踩着碎步的送向周虎。
接过那纸条。周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望向凌君傲。
“喏――!末将即刻前往。”
“急什么……”凌君傲失笑。笑的清冷。
“喏……”
“按炙炎彬要求的,马用铁笼关着,你一会过去,连马带笼车一起运走,路上小心些,这马跟得了疯颠一样,凶悍的很,别叫它跑了。你担待不起。”
“喏――!”
周虎得令,恭身退下。
在看周虎背影。凌君傲冰冷的脸上,独唇角浅浅上扬。
*
马。乌藏,通体膘黑。帅气凌人,身块远比普通大马还要大上一整圈。单看它那双眼睛就能叫人心生激动,恨不得一跃而上,策其飞奔。
它的眼睛里透射出疯狂的气势,令人震慑。
周虎站在特制的巨型车下仰望那被关在铁笼里的大块头,看着乌藏剽悍的肌健与强劲的骨骼,甚至油亮的毛色,他感慨之极的一叹。
“好马――!”
适时,一直在车上不动的乌藏突然低吠一吼,如龙喷气,惊的周边士兵们无不吓一大跳。
周虎也惊了一下,失声轻叫。
“嗬,好一匹烈马,性子可真凶悍哪!”
“将军,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了。”
“好,立时出发。”
“喏――!”
周虎欣赏万分的再看一眼那匹烈马,他扯过自己坐骑马绳,翻身而上,力扯之余,朝炙炎彬要求的地点带队前进。
*
“三娘……我知道你的心思,一直以来,我也不是傻瓜……听不见看不见的,你为我所做一切,都远远超过一个属下对其主子该做的。那份贴心与关怀,我感知在心……”
“主人……”
“可你也知道,我和凝儿……她那丫头,脾气凶悍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我就是喜欢她那股劲儿,没的救了。你是好女孩,年龄也不小了,人家在你这岁数娃儿都上学堂了,你不该为我而虚度青春。最重要的是,我……我除了凝儿,对别的女人都毫无感觉呀!”
“呜……”
隐约听见呜泣声,本在午睡的夏紫薰双眉紧锁,轻轻下床,往窗边轻轻凑近。
两间房相邻,旁边的那间便是炙炎彬的房间,他刚刚派人过来叫三娘过去,这会似乎听见说话声,夏紫薰频住呼吸,认真偷听。
“别哭别哭,我是见不得女人抹眼泪的,唉,真要命,毁就在毁在这档子事上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怜惜疼爱呢!嘿,别哭了。”
“主人……您说除了凌姑娘以外的女人你都没感觉,那为何偏对那银夏小公主特别好?”
“哪有?你个傻姑娘……我那是……哎,不对,她睡了?”
“睡了。恐是昨夜没睡好,午膳后沾床就着了。”
“呼,还就好。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她……这人哪,束得住手脚,束不住一颗心。她的心若是向着凌君傲的,我们怎么关着她,抓着她,都不一定能顺利抵达这里。若不是我对她好,她怎么会乖乖跟着我们,一心向着我们的到这目的地?真要命,她当真也就算了,怎么你也当起真来?我万不可能喜欢她呀,我这心里。只有一个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可是……主人……我……”
“停停停。别继续了。三娘,我还是那话。咱们主仆一场,我定不会亏待你。但想最终成我妾氏,那是绝不可能的。你放心,等哪一天,遇着一个爱你的,你也爱他的男人,我定当将你风光嫁出。你也就别为难我了,好不好?”
“呜……”
“我的天。快别哭了……哎,快别哭了呀!有人来了……”
隔壁的声音骤止,一会就没了声音,夏紫薰一惊,赶紧小快步的回到床边,翻身躺下,合紧双眼。
不一会,脚步声传来,三娘轻轻推门而入,走向与夏紫薰的床隔着中厅的另一边床塌。
于床边轻轻坐下。春三娘拈着一绢帕黯自抹泪,因低着头的,夏紫薰偷偷看一眼。看不全她表情,只能看出她很悲伤,肩头轻轻在抽颤。
合眼,夏紫薰眉心微皱……心口好痛好痛的错乱着。
炙炎彬对她好,真的是因为他刚刚所说的那样吗?
炙炎彬与夏伯亚是完全不同的,夏伯亚是先开口向她表白,说喜欢上她的……可炙炎彬相反,却是她先开口说出喜欢上他的话的。
夏伯亚利用了她,那是明明白白的利用。有目的而为之。
炙炎彬利用了她,却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她突然向他表白,恐怕也不在他计划范围内吧!
这么想着。夏紫薰轻轻转身,面朝向内侧,鼻子酸楚,默然想哭……
原来……三娘姐姐也一直爱着炙炎彬啊!
彬彬……彬彬……彬彬……
他却不许她再那样叫他了。
原来,打从一开始,她恨然的打他一耳光,他却没有生气,原是因为不想因他生气而反把她给气着,就是为了怕她心生逃跑之念,故意让着她的呀!
之后种种……都是如此。
炙炎彬,只是不想她心生逃念,心甘情愿的跟着他来到这里。
是了……这一路不容易,若她真有心逃跑,她能逃掉的机会有好多次……可她却傻傻的,乖乖的选择留下……
不远处,春三娘在偷看夏紫薰,她清楚的知道,此刻的夏紫薰绝对是清醒的……见她佯装翻身继续在睡,她浅浅一叹。
有时候,她真的不懂炙炎彬。
这是何苦?
本来什么话都不要再说了,也就罢了,拿人去换了马,交易完成,也可早日回去宏章城。
春三娘不懂,炙炎彬为何非要多此一举,上演这出‘无聊’的假戏。目的,就是让夏紫薰对他死心吗?
夏紫薰是个才十七岁的娇女子,她哪懂什么是真情实意?一旦嫁给了新帝,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这段过往忘个一干二净。
在春三娘眼中,炙炎彬的这一步棋走的多余而且浪费精力。
见效果达到完美,春三娘故意沉重长叹,缓身站起,又朝门外走去……
出了房间,转进炙炎彬的房间里,立时看见炙炎彬独一人坐在桌旁盯着手中一空茶杯发呆,春三娘淡漠的走过去,凑近,于他耳边轻声汇报。
满意于春三娘配合自己所演的戏的效果,炙炎彬点点头,扬手轻挥。
春三娘得令,恭身退下。
炙炎彬其实并没在看杯子,他在发呆……盯着虚无发呆。
脑海在回想与冷星辰和封奚森的对话。
冷星辰表情冷漠而镇定,却每字每句间隐藏了太多东西……甚至于,很有关键性的事情都被他巧妙的跳过;封奚森不同,表情时常出卖他的内心,或是一抹焦虑、或是一抹尴尬、或是一抹神情闪烁,都能看出,他们有事,瞒着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