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全力以赴。”
知道聂博文是个明事的人,凌亦凝浅浅一笑。
一直没去找聂博文,是因为凌亦凝太了解聂博文,这个男人是极度理性的,在他自知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对他说什么没用。
他油滑起来不比炙炎彬差。
所以,她一直在等。
因为她知道,对付聂博文,只能等,只能等到他自己该走到哪步了,他自会找上门来求她。
所以,整个皇宫,凌亦凝最不担心的人,便是聂博文。
“轩辕未来已是炙家天下。炙家皇脉最为要紧。现在,炙炎彬势必侧封夏紫薰,往后,我会安排机会叫炙炎彬不得不去理会她,等时机成熟时,再知会你助我。”
“喏。臣明白了。”
“行了。你来的意思我也明白了。走吧,去御书房看看他。”
“喏。”赶紧站起来,聂博文心中感慨――这皇室的人,个个都不简单哪!
*
凌亦凝突然来了,炙炎彬听着喧便是一乐,偷笑。
聂博文走时他故意一副累的不行还在死撑的样子,他就猜着那么心疼自己的大丞相一定会去找凌亦凝的。
最近是真的太忙了,忙的都没时间去盈月宫走走。当然,炙炎彬心里清楚,就算他有时间过去,凌亦凝也不一定在宫里。
最近和他一样忙的人,便是凌亦凝了。
所以,炙炎彬也懒得自讨寂寞,压根就没去过盈月宫。
那想她了呀,怎么办?
去找她,她多半人在灵阁。或是东宫,太容易撞上夏紫薰了,炙炎彬心里纠结。干脆想了个小招,在聂博文面前显的极累似的。果然引来了太医,他再把太医给哄出去,聂博文果然‘上套’,跑去把凌亦凝给请了过来。
偷乐之余,炙炎彬板下脸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继续批奏折。
凌亦凝一进正殿便看见紧皱眉头在认真批折子的炙炎彬,她浅浅一笑。大步走过去。
“哎,御花园的桂枝开满了花,超香超香的,走走走,陪我去逛逛。”
凌亦凝冲到炙炎彬身旁便伸了手过去要强行合上他面前的奏折,嘴里大声的叫着。
炙炎彬反应快,直接放了笔便大掌一包,轻松的将凌亦凝双手同时抓住,扭头仰望向她,冲她一笑。
“看花做什么?看你才爽。比花美,比花香……”
“呸,要不要脸。这样话都说的出口。”凌亦凝双眼一瞪,怒骂。
紧紧拽着凌亦凝,炙炎彬痞子本性尽显,笑的极坏:“落你面前,我何时有脸了?再说着,要脸做什么,你又不会亲它。”
任炙炎彬说着时,一脸委屈模样,凌亦凝终于反应过来――这混蛋压根就是装出来的。
炙炎彬是谁?铁打的武夫莽汉。就算三天三夜不睡也能瞪着牛瞳大的眼到处撒疯,积累成疾???
傻瓜聂博文。八成是上当了。
凌亦凝想着,干脆不再挣扎。放弃式的一叹。
“别闹了,园子里真的开满了桂花,真的好香,陪我去赏赏花嘛!”
“不要。”炙炎彬噘嘴,孩子似的一哼:“你不过是想哄我过去灵阁,我都说过了,人我一定会娶,但绝对不会碰她。”
“啧,你这人怎么小心眼儿的呢?难得我邀请你一起看花,你好意思拿这弱的理由来回绝?”
“就不去,看什么花啊!看花又不长肉,可看着你,我立马精神百倍,比什么都强。啊,对了,难得你过来,陪我练练手,打打花式。你看,这一桌子的折子,没哪一本可以先放下的,你陪我先动动筋骨,我憩息小会,还得继续呢!”
见炙炎彬勤恳,凌亦凝一叹,点了点头。
炙炎彬终于松开手,凌亦凝便绕过书案往殿外走去,炙炎彬兴奋的不行,赶紧跟在她后面。
凌亦凝快步冲出御书房,一出殿门,她闪个身,没了影,炙炎彬追出大殿,一愣,看着凌亦凝那娇婉的身影咻的便在远处转角那里闪没了,他眨眨眼,突然反应过来。
“嘿――!臭丫头,你耍我呢――!”
远处传来凌亦凝哈哈哈哈的大笑声。
*
御花园的桂枝开满了桂花,香飘千里,连城外都能闻着花香。
离御花园最近的肯定是灵阁,再就是司郎府,以及相隔不远的东宫,还有奉天司,太驹府,以及隔的有些远的前殿御书房。
夏紫薰不管走到哪里,灵阁也好,东宫也好,都能闻着满满花香,心情大好。
最近她跟着凌亦凝,还有春三娘,任春三娘‘被迫’听令,教她如何打理后宫。开始时夏紫薰还反应不过来,毕竟那些事太琐碎了,她一个公主出身,哪懂得打理?后来凌亦凝告诉她,皇家后宫不可能一人掌管,独权容易惹祸上身,于春三娘会过意来之后,态度转变不少的同时,夏紫薰自己也明白过来,凌亦凝是想让她帮着春三娘点。
那自是没问题了,能帮着春三娘,夏紫薰很乐意的。
对于夏紫薰至始至终都对自己不生恨意,春三娘对她的态度也日渐好转,至少现在在凌亦凝在的时候,春三娘已经愿意跟她说说话了。
站在晋和宫门口,夏紫薰浅浅微笑。
其实晋和宫的左边便是皇后正宫――永福宫,那曾是她住过的地方。可那个地方引不起她半丁点的熟悉感,相反,还未入住的晋和宫却看在她眼里,那般熟悉,令她时不时冲动的想要快跑进去,住下,再不要出来。
夏紫薰心里明白,原因只有一个――龙君傲的皇后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炙炎彬的贵人却是她梦寐以求的。
心中无比感激凌亦凝,夏紫薰和凌亦凝不同,她心里视炙炎彬为神、为天,敬他重他,所以在夏紫薰心里,根本没有敌视凌亦凝或是吃她的醋的想法。
她只一心以来凌亦凝亦和自己一样,感动于炙炎彬对她的好,所以她才对她和春三娘这么好。
转头看远,永福宫的另一边是后妃的景华宫,算起来,正妃是皇后,次妃是后妃,排在第三的才是贵人,可夏紫薰却知足之极的甜甜一笑。
“主子,主子――!”夏紫薰的贴身宫女远远叫着,快步走来:“主子,内宫正式对外开放了,您家王室入宫,径直到了阁里寻您。”
夏伯亚?夏橙菲?
唇角微扬,夏紫薰心情顿时更好,便笑了的点点头。
“走。”
*
果然是夏伯亚与夏橙菲,罗佤大将军留在了阁外,三人内轩而坐,退了下人,饮茶聊天。
对于夏紫薰居然瞬间长大,成熟,居然彻底原谅了夏伯亚利用自己的事,夏伯亚与夏橙菲都显的开心无比。
只是男女有别,夏橙菲是将开心写在脸上的,可夏伯亚却内敛至极,无多表现。
前一次宗仪府相见,光去听夏橙菲道歉与忏悔了,好不容易再相见,夏紫薰急切的问着家里情形,问她们父王身体如何,问其它姐妹们近况如何,等等等。
任姐妹两从开始的拘谨到后面放开后的欢声笑语,夏伯亚一直坐在旁边默不吱声。
听了好久,夏伯亚轻咳一声,那边夏橙菲一愣,突然回过神来,赶紧看向夏伯亚,再望回夏紫薰。
“紫薰,伯亚有事问你呢!看我,光顾着咱们聊天了。”
夏紫薰一脸笑意未收,径直望向夏伯亚。――到现在,她仍不知道发如何称呼夏伯亚。毕竟叫了他那么多的伯亚,如今,这称呼换到了自己二姐嘴里,她便尴尬之极。
夏伯亚在看夏紫薰,甚至是盯着她,良久,才开口。
“父王交待,此行必须将你近况打探清楚,回去详报。可来了多日,竟无人清楚整件事的内幕,紫薰,你也不想父王担心你,是不是?”
夏紫薰垂眸,陷入沉默――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太多事,根本没办法三言两语说清。
见夏紫薰沉默,夏伯亚双眉一紧。
“还是说,你仍心中怪我?抑或以为父王不要你了才不接受你回去吗?若是怪我,对我做错的事耿耿于怀,我无话可说;若是误会父王,那你当真错了。他……”
摇头,夏紫薰抬眸望向夏伯亚,幽幽一叹。
“都不是。只是事情复杂,绝非三言两语能说道清楚。而且,事关重大,儿戏不得,不能外泄,若告诉了你,日后引发什么后患,我承担不起。”
一愣,夏伯亚没想到夏紫薰会这样回答他。
见夏伯亚一脸惊诧的表情在看自己,夏紫薰无奈一叹。
“皇室内事,局势未稳,若从我这里开了裂口将事情流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你们不知道,当令的皇上性子豪爽,不是个有心机,知道如何掌握分寸的人,他太过豪迈,万事无所谓,习惯了有事遇事,见事解事,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即将是他妃子,自然为他着想。他放纵惯了,我不可能也学着他吧?”
真的听呆了,夏伯亚也好,夏橙菲也好,都呆呆的在看夏紫薰。
“紫薰,我并未要你说有关新帝的事,我是要知道你自身的事,从出银夏至今,你所有的近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