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刚做了新王就宣战轩辕,这个我倒不吃惊,是他的个性,向来有仇必报的主。可他为什么宣了战,又突止,这就不像他的作风了。”
“其中定有隐情。公主,我们现在并没有多余时间去顾及旁事,当务之急只有一件。对了,皇上之前命辰将一物交予您。”
冷星辰提醒凌亦凝同时,想到什么,站起来,去往一旁,过了会,他拿着一块被布包着的东西回来,慎重的交予她。
接过那东西,扒开裹布,凌亦凝看见一块木牌,与她在兴善宫时,赵姬给她看到的属于尹恋溪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上面所刻名字不同,这块上面刻着的,是――尹、魅、刑。
看见尹魅刑三个字时,凌亦凝的心口一痛。
尹魅刑曾吃醋的冲她报怨,问她同样是哥哥,凭什么她对凌皇胤就要独好些……那时的她,还忍不住的偷笑。
现在……
一个已死,一个将死。
不行。
猛吸口气,凌亦凝冷静下来,将手中木牌放鼻前嗅了嗅,点点头。
“原来如此。”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炙炎彬看不懂,干脆问。
望向炙炎彬,凌亦凝一叹。
“这是真的令牌,在皇城时,太后曾想以我娘亲的那块诱我中计,我没上当。后来凌君傲拿了块假的给我,现在回想,那时候起,他就在害我了。我拿着假的令牌到了摩余,差点给我老哥杀了。”
“啊?”炙炎彬一惊,轻叫,不怕他吃惊,主要是凌亦凝口风太紧,她经历过的太多事。都不对旁人说的。
“老哥告诉过我,真令牌是能治愈与止血的。这块木牌泛着浅香,味道舒服极了,闻着都浸心怡肺。看来……我娘亲的那块真的也是有香气的。难怪当初老哥一拿着令牌就说是假的了。”
凌亦凝说着,转头望向冷星辰:“它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话刚说出口,凌亦凝愣了一下,想起来,尹魅刑已死――只可能是他自知危险了,故意将令牌交给凌皇胤的。
冷星辰不语,凌亦凝也双眉一紧,骤怒。
“我不会放过凌君傲的,绝不!”
“公主……”冷星辰心疼,幽幽轻喃。
深呼吸。凌亦凝隐忍下来,恶恨的瞪向手中木牌:“可惜,它只能止血促愈,却不能救我哥性命……”
“摩余谷尽毁,所有配药的种地都被烧毁。皇上的救命药已彻底断绝,辰无能,不知如何是好……公主……”
望向冷星辰,凌亦凝脑海闪过什么,突然一愣。
“金炫澈……”
“什么?”炙炎彬一旁惊叫,冷星辰也一愣,眉心一紧。
“现在……只有金炫澈。能救我哥了……”呆呆的嘀咕,凌亦凝又突然摇头:“来不及了,现在的他,远在萧国,纵使他飞奔而来,也要四五天行程……来不及了……”呆呆的眨眼。凌亦凝缓缓转头,望向床上那久久不醒的凌皇胤:“哥……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凝儿,凝儿,别急,你别急呀!”心疼极了此时凌亦凝的模样。炙炎彬拼命拽她,将她强行扳正,面向自己,逼她正眼看自己:“听我说,不会有事的,皇上福大命大,一定能逢凶化吉,定会没事的,啊?别这样自己吓自己,听见没有?嗯?听见没有!!!”
呆呆的在看炙炎彬,凌亦凝仍在摇头。
“来不及……纵使现在立派快马赶去萧国,至少四五天,就算赶到了,他立时愿意跟过来,又是四五天……”想到什么,凌亦凝突然一笑,眼泪顿时冲出眼眶,一脸绝望的悲痛:“更何况,他刚刚做了新王,他不可能愿意来的……不可能的……”
“凝儿――!”大叫,炙炎彬气极,吼的凌亦凝一怔。“你听我说,别这样,求你,别这样。你就乖乖在这里守着皇上,陪着他,等他醒,再好好悉心照料,我去萧国,我去帮你找那家伙,就算用拖的,我也一定把他拖过来,好不好?”
炙炎彬根本不知道金炫澈能有什么办法救皇上,但从很早前就常听凌亦凝说,只有金炫澈能救皇上,到底怎么个救法,他一直不清不楚的,现在,只见凌亦凝悲痛,他再也顾不上跟金炫澈斗气了,只一心想让凌亦凝不要这么难过,他愿为她去做任何事。
凌亦凝拼命摇头,不断的摇头,最后一啸。
“他不可能愿意的――!”
“为什么――?”炙炎彬也怒了,回吼一声。
“我要用他的命换我哥的命――!他来了,必死无疑――!”
被凌亦凝咆哮一声吼回,炙炎彬整个人一愣,傻了――他听见什么?一命换一命???
所谓的金炫澈能救凌皇胤,就是这样个救法?金炫澈的命,能换回凌皇胤的命???
呆呆的在看凌亦凝,看她泪流满面,尽显绝望,炙炎彬眨了眨眼,脑海闪过无数画面――终于明白,为什么金炫澈那么喜欢凌亦凝,凌亦凝却一直没反应;为什么金炫澈总是在让着凌亦凝,凌亦凝却变本加厉,不谢反杀;为什么至始至终,凌亦凝对金炫澈都冷血无情。
原来,在凌亦凝心里,金炫澈一直就是那‘唯一能救凌皇胤’的‘救命药’。
若不是后面出现摩余谷送至的配药,凌皇胤有了活的转机……是了,那段时间里,凌亦凝对金炫澈的确好了很多,再没有见面便杀,走到今天,一切又回到了起点,能救凌皇胤的,又只剩下金炫澈这一条路了。
“为什么哭……”
呆呆的盯着凌亦凝,为她痛苦纠结的悲痛而疑惑,炙炎彬紧眉,摇头。
“你哭的好悲伤,胜过了失望……凝儿,你到底在哭什么?是哭金炫澈不可能愿意来送死,以命换命;还是哭时间不够了,他来不及赶到?还是……”眨眨眼,炙炎彬心口好痛好痛:“还是在不舍……两难中纠结?”
“住嘴――!”凌亦凝暴怒,咆哮一吼同时,恨极的瞪向炙炎彬,瞪的他一惊,双眸一睁:“知道你这张嘴在说什么吗?”
被凌亦凝指责,炙炎彬满面隐怒,幽幽摇头。
“你除了会在这里埋怨我,嘲弄我,你还会什么?”凌亦凝攒紧手中纸条,轻轻后退,不住冷笑……
“凝儿……”轻唤,炙炎彬清醒过来,懊恼不已。他不得不承认,他吃醋了,吃凌亦凝明显‘舍不得’的醋。可他怎么就那傻?在这关键时候吃醋?凌亦凝本就难受悲伤,他不安慰,反落井下石,显的要多可恶就多可恶。
任炙炎彬皱眉后悔,欲伸手扶向自己,凌亦凝又退,突然摇头。
“你帮不了我,只求你别反过来添乱。”于门旁,凌亦凝让开,就手一推,挑开门,她冲炙炎彬眉眼一冷:“出去。”
后悔极了,炙炎彬看着凌亦凝,好生懊恼,不愿离去……
“炎彬,先出去会吧……”冷星辰出声,轻劝:“她这会心里正难受……”
深呼吸,炙炎彬点了点头,突然怒恨的一吼,袭风之势,冲了出去。
一冲出门,冲进杂草院子,炙炎彬听见远处声响,抬头便看,却因自己看见的,而顿时震惊,目瞪口呆。
院门破陋,院墙低矮,那骑马之人穿巷而来,显的高大无比,加上他自身高挑身材,更显夸张――来人,新起王朝,金国之主,金炫澈,出现墙外,他身后十数骑金衣卫,个个精神抖擞,气势不凡,将整个气场渲染的更显跋扈。
亦看见刚刚冲出门来的炙炎彬,金炫澈坐在马上,明显一喜,出声便叫。
“炙炎彬?蝶儿呢?”
听见金炫澈声音,于屋外炙炎彬傻傻愣住,不知所措时,屋里凌亦凝惊恐的双眼一瞪,立从里面冲了出来……
远山苍翠篱影愁,曲阑深处心幽幽。
檀痕忆起孤眠时,销魂何欲偎人忧?
相隔不过一个院子,相望不过一个距离,金炫澈惊喜之极的翻身下马,一袭虽简却华贵的锦服衬托他傲人身材,气势不凡的撞开柴门,冲进院子,思念写满眉眼,急冲冲向破屋门前的凌亦凝冲去……
双眸一紧同时,凌亦凝突然快手探向腰间,黑蛇上啸,呲牙吐信,啪一声炸响同时,一旁炙炎彬惊觉杀气凛冽,下意识往旁边一闪,凌亦凝便自他身后窜出,驱‘黑蛇’向冲来的金炫澈杀去……
“蝶儿?”
惊呼,眼见那蛇头直线打来,金炫澈疾速侧身,于蛇头咻一声窜长刺来同时,他条件反应扬右手一挡,手中一剑,连鞘一并……那蛇头伸直怒甩,突然掉头一荡,扯半圆回绕,将金炫澈连手与剑还有颈项一起,嗖嗖嗖缠绕起来。
“王上――!”院外金衣卫个个惊悚,甚至有人欲纵马入院,却被为首一人扬手制止,所有人便惊急无措的半是紧张半是跃跃欲试,唯独那扬手之人,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