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公主,国师大人去议事苑了。”
“啊?他处理事务不都在这儿吗?怎么想不过跑去议事苑了?”萧珍珠失望之余,噘起嘴来,顿时恼怒:“气死我了,又白跑了。喂,你们这是做什么?居然趁金炫澈不在,乱搬他屋里东西。”
“回公主。”君蔻吉不急不恼,稳声回复:“国师大人吩咐,减去不必要家什,以简洁为主,恐是为了神虎,方便它进出。”
猛听见神虎二字,萧珍珠心虚,眉尖抽搐,轻退半步,她强撑的一哼。
“知道了,这点心搁这儿了,你得看好,别落了灰尘,金炫澈回来若嫌弃,你就等着我回头收拾你。小采,我们走。”
啪一声放下食盘,萧珍珠傲气的甩身,仰头朝天,哼哼着的大步离开。
瞟眼走远的萧珍珠,君蔻吉回眸望向桌上糕点,冷冷沉默。
*
听完凌皇胤详细解释,月羽仙心头震惊不已。
虽知外界异动,萧国出了个厉害的白虎国师,震惊天下诸国,灭启国,制雪原,进而南下强攻轩辕,堪称奇人,甚至霸守月国国门数月,一直不明其谋,现在听完凌皇胤全面讲解,月羽仙顿时恍悟。
看来,那萧国国师金炫澈是看中了月国易守难攻的地势,想掩人耳目之下偷偷攻下月国,作为他的秘密根据地。却不想轩辕国皇帝凌皇胤看破隐计,暗中应对。
只是……到目前为止,仿佛暗袭只是假想,凌皇胤从后方潜入,一来就下令严守,整个月国,从一线天到王城内部皆无任何异动,又如何看待?月羽仙陷入沉默……细想不了多久,她从心底深处的感慨。竟满身满心的执意相信凌皇胤。
望向凌皇胤,月羽仙点点头。
“他们在国门外徘徊数月,其营诡秘,内部严谨。以蚕食之速渐挪,从最开始离的甚远到现在,一点点接近国门,却一直没有其它任何动静。加上国门外便是萧地,不管他们怎么移动都是权内之事,理所当然。只是从吾国角度出发,倍感威胁,这几月,吾国一直严哨以待,他们倒未曾越界。”
只笑。凌皇胤身旁冷星辰端着药茶过来于他身旁侍候,他侧身接过茶,感觉好笑的望向冷星辰。
“你快赶上曹宝了,定时定点的,该这样说。你远胜过曹宝。”
冷星辰只笑不语,松了茶盅,退后一步。
依旧在笑,凌皇胤望向月羽仙,冲她显摆了一下自己从不离口的药茶:“不得不说,这些药茶都成了我的象征。”
月羽仙心里怜惜,眉心微皱。笑不出来。
“苦口良药,为你去熬它的人,一心只望你好,疼到心底,远胜过你这声幽怨。”
一愣,凌皇胤会意。倍感心暖,立时点头苦笑。
“说的是,受教了。”
月羽仙低眸,尽显谦卑:“不敢。”
只笑,凌皇胤趁热。喝起药茶。
几口咽下,任冷星辰上前接走空盅,凌皇胤一叹,眉心微紧,便望向月羽仙。
“借女王善言,宽心不少,也不觉太苦了。”
月羽仙摇头,心里感觉特别怪异,脱口而出:“你是皇帝,我只是小国女王,你辛苦跋涉前来助我,可否莫再女王女王的称呼?叫我一声羽仙可好?”
凌皇胤一愣,目光一软,仿佛想到了谁,唇角微扬。
“我有个妹妹,名唤亦凝,我都叫她凝儿,那丫头脾气倔强,受过委屈,很是怨我。”低眸,凌皇胤满面温柔笑容,叫人看着莫名心暖:“好在毕竟嫡血兄妹,任一个怨字多复杂,终只是寒冰见不得火,时日一久,也就化了。”
月羽仙看着心里感动,由衷为了凌皇胤而高兴,笑容恬静。
“她那人,修得冷静个性,自持力极强,见你说话沉稳清晰,落我眼里像极了她……也好,若不排斥,我便顺其意,唤你名字。”
月羽仙听着高兴,含笑点头,莫名开心。
“月羽仙,你这名字极好,翩飞神灵亦是仙,通了灵气,不愧王脉。”
任凌皇胤夸奖,月羽仙由衷失笑。
“当然,你之前意思我也明白,表面上看,似乎一切风平浪静,可那金炫澈你未曾与之交手,他心思何等缜密,计谋何等周全,你完全不知。”凌皇胤严肃下来,将主题扯回,面色亦冷:“若真正无风无浪,月国国门前就不会有明兵引诱。”
月羽仙瞬间听懂什么,恍悟……
“你的意思是……”
“兵不厌诈,明显诱敌之计。但凡如此挑衅,终不过两种目的,要么引敌怒出;要么另有所谋。”
转头望向远方,凌皇胤眺望无边浩空,感慨一叹。
“那人相传天降,若真是,轩辕空难逃防啊!”
“皇上……”
回神,凌皇胤望向月羽仙:“月女王沉静睿智,在外有名,现面见,果不其然。相信那人也会将其算入,必知引敌怒出是不太可能的,只剩下另有所谋这一计。我只庆幸赶的及时,一路而来,唯恐进入王城时只看见易主的月国。”
月羽仙百感交集,浅浅一笑。
“月国岂是那容易被攻陷的。”
凌皇胤亦只笑不语。
月羽仙想了想,突觉失礼,便一叹,望向凌皇胤:“不管怎么说,你来了,我莫名安心不少。”
月羽仙这话前后一天一地,听的凌皇胤失笑。
“这话像极了凝儿,你落我眼里越发像我那个妹妹了。”
月羽仙也笑,很是开心:“那是羽仙的荣幸。”
两人同时失笑。
“好吧!既然你有心好奇,我们也不能一直只守不攻,眼中无敌,何来战字?羽仙……”
“嗯?”
“可令外哨转入暗哨,将三角之型倒收城中,将防盾转为普墙对外。”
月羽仙细想了想,听明白过来,用力点点头。
*
炙炎彬在蒲洲城外实地勘查。领着诸多副将一处一处定点分配,要求各副将届时依次接收将陆续抵达的各路大军。每到一处,炙炎彬所带的副将与士兵就会少一些,滞留原地。进一步选择最佳扎营地点。
转了一圈之后,炙炎彬身后只剩下两名副将与不到百名士兵。
因属于多智型人种,炙炎彬这个人翻张脸就能换个态度,他向来如此,人前一个模样,人后一个模样。
人前该冷静时他会冷静;人前该圆滑时他会圆滑;人前可调皮时他亦不轻易放过,定会调皮一番,只有在人后时才会显露真实的自我。
只是世事弄人,将他性格慢慢定向,渐渐变的在人后时也会忍不住调皮油滑。古怪贪玩,偶耍心机。
后遗症便是与凌亦凝相处之后因顽劣而被她越来越讨厌,现在回想,炙炎彬仍次次后悔,悔不当初。
现在。不管人前人后,本性难移,却收敛很多,安排分配时冷静镇定,再不儿戏,人后空闲之余他又会痛定思痛,仔细回想过往。寻找自己本不该犯的错误之处,想后期注意回避,再不要犯。
骑着马走神,炙炎彬盯着马头发呆……倒是炙炎彬身后两副将突感异常,两人一同朝正在经过的小树木左侧望去……
惊鸟飞起冲天,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又望回来,却突的黑影一纵,自那飞鸟先前所呆之处一闪,朝林里深处冲去。
“有人――!”
“追――!”惊见那黑影冲远,某一副将力喝同时。扬手一指。那副将旗下四五十名士兵得令,立时纵马,朝林里深处追去。
炙炎彬回神,扭头看去,已来不及阻止,众骑已冲入林中,好在他也有意派人去追,便没说什么,只是止马原地,放眼左右查看起来。
普通的小树林而已,方圆不过半里,只是穿肠而过时内道弯曲,树林挡了视线,若一笔直之路,本可自头望到尾。一个很适合伏击的地方……
炙炎彬失笑,伸手探向腰后取出长戟段,目光不离四周,静静的开始接棍。
半柱香过去,追进林深之处的几十士兵没了声音,之前出令的副将愣了一下,转头望向炙炎彬。
“看吧,傻虎脾气,谁让你那冲动的。人家一个小兵引你一大遍。”炙炎彬没好气的瞪那副将一眼,呵笑:“都别妄自行动了,爷还在这儿呢,你个虎头将,瞎嚎个什么。”
之前那副将心急如焚,被训的无语,硬生生忍下冲进林子的冲动,默默低头,引马轻退。
紧握手中长戟,炙炎彬再次环顾四周,心中隐隐好奇――明显目标是冲着他来的。
啧啧啧,太有意思了,这是谁呀如此有品味?竟知道他炙炎彬厉害,想要挑衅?
确定周圈寂静,炙炎彬无奈一叹,摇头。
“我是元帅嘛,是谁这么了解我呀?知道我从不做弃兵的勾当,啊?有种站出来啊!单挑嘛!”
炙炎彬朗声大喝,整个林子方圆可听,却只风一缕窜过,一遍寂静无声。
啧一声,炙炎彬吐了口气,想到什么,突然一乐,他望向身旁某位骑兵。
“你,赶紧回去通知公主,就说太将司在郊外树林里给人伏击了,危在旦夕,急求救援。”
“啊――?!”那名士兵听的清楚,就是没反应过来,傻了傻眼――这是欺骗公主吗?
“快去啊!”炙炎彬不耐烦,不等那士兵反应过来直接一脚踹上他坐下马的马屁股,那马一惊,狂吠一声纵蹄奔远。
任那士兵无奈之下策马奔远,炙炎彬一乐,扭头望向众将。
“都给我听好了,所有人靠拢,不得散乱,跟在我后面,进去里面搜。”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