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染成殷红的血色……六月飘雪,红雪。 阴风伴着红雪,跳起华丽的华尔兹舞。红雪接触丽雅后,变成纯洁的白色。
仔细一看,雪非雪,是一朵毛茸茸的花伞,伞下遮着小小的种子,种子着柔弱的光晕。
“哥哥,看看,多漂亮的雪。”丽雅在红白交织的雪花中轻舞着,如花丛中的飘飘起舞的蝴蝶。
棺材中的美少年没有听到丽雅的呼唤,他静静地睡着。雪光映着的那张完美无暇的脸,显得那么空灵、苍白。
雪花被凄美的兄妹俩吸引了,如一曲动听的旋律,流畅地旋绕着,然后轻轻在落在丽雅的玉手。丽雅把白雪花撒在琉璃棺材上。那雪花,成了有影无形的幽灵,穿透了棺材,飘入美少年的体-内。那苍白光滑的脸颊,竟渐渐有了血色。
这个微妙的变化,只有小白觉察到。
红雪仍在纷纷扬扬地下着,众人一时被这一奇观异象吸引了。冷不防,一片红雪落在雷鸟博士身上。
雷鸟博士出尖锐的惨叫。他的身体开始膨胀,像充了气的皮球。接着植物的根穿破皮肉而出,快生长着蔓延雷鸟博士全身。
很快,雷鸟博士再也不能出声音了,他的身体成了植物的养分。而这棵植物,瞬间已经长成婆娑的大树。
几片飘向好大叔的红雪,被小白吞食了。小白追逐着红雪,越吃越兴奋。
不久,雪停了,天空的红光散了,恢复了明净的蓝天白云。地上散落的,只有被丽雅净化了的白雪花。
如果那东西碰到自己的话,自己会像雷鸟博士一样就成树吗?好大叔心有余悸。他感谢小白,不然自己现在可能也成了一棵树。
小白在棺材上,兴奋地叫起来,小伊也“卡卡……”地叫着。
木蔚来那又长又美丽的眼睫毛,就在刚才的确微微动了下。小白、小伊和好大叔不可能同时眼花。
“乌婆婆,快来啊!不得了!”好大叔打开棺材,把木蔚来抱出来,冲入屋子里。
乌婆婆和好大叔心里祈祷着,即使那是不可能的,也请你醒过来吧,可怜的孩子!
他们要将各种各样的测试仪器连接到木蔚来的身体。
解开衣襟,那血肉模糊的刀口竟然消失得连疤痕也没有了。
他软软地躺在床,任凭乌婆婆和好大叔把弄着,没有一丝活气。心电图和脑电波是一条直线。
唯一让那早就幻灭的希望死灰复燃的,是木蔚来恢复了微弱的血压。但血流的动力不是心脏的搏动。那血压,没有收缩压和舒张压之分。
乌婆婆现木蔚来的身体里,多了一种地球没有的元素。而木蔚来体-内的毒,已全部化解了。
乌婆婆拾起散落在地面的白雪,心想:难道是这个东西起的作用?那白雪,没有穿透乌婆婆。而人而异吗?乌婆婆收集了所有的白雪,回到她的研究室。
夜深了,躲躲峰一片死寂。
木辛拿着刀,一步一步地接近木蔚来。
本以为雷鸟博士能将自己救出去。但躲在树后看到的,是雷鸟博士变成一棵树。现在,他觉得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那个在三年前就已经被他除掉的人,竟然要活过来,他怎么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因为木蔚来,他这辈子已经毁了。他的一切,不能白白葬送,就算葬送了,他也要有华丽的陪葬品。
举起刀,反射的刀光映在那张俊白的脸上。然后,木辛狠狠地把刀钉下去……
他嘴角向上钩起一个快崩溃的笑。崩溃,不是因为绝望而行凶。
在一个已死之人身上捅几刀,构成杀人罪吗?但他身处地狱,万劫不复。
笑,就像酒,麻痹神经。
刀尖插入身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深中,显得干脆利落。
回音刀声,是一声痛苦的呻-吟。
“好痛……”
木辛觉得脊椎一节节往上冰凉,冰凉凝聚在鼻尖的冷汗里。
木蔚来突然直直地坐起来,把完全没入自己腹部的刀拔了出来。
血溅到木辛脸上。
木蔚来慢慢张开了眼睛,那没有焦距的双瞬美丽得让人窒息,却和死亡那么接近。
身体连接着的仪器显示的心电图仍是一条直线,但脑电图竟在波动着!
“伯伯,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们……”
木蔚来抓住木辛的手,流下了冰冷的泪水。
“怪物……放,放开我……”木辛想甩开那只冰冷的手,但那只冰冷的手越抓越紧,木辛的手麻了,甚至连手部的血液流动都被隔断了。
从那只手里传来的冰冷直透至木辛的心肌里去。
“救命啊……”木辛惨叫。
骚动惊动了好大叔和乌婆婆。
当他们充进屋子里的时候,看到的是不省人事的木蔚来和干枯得只剩一张人皮的木辛。
白床单变成了红床单,被血染红了。
脑电图在微弱地波动着,心电图仍是一条直线……
第二天,当木蔚来再次醒来的时候,腹部的刀伤又一次奇迹般愈合了。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体温如冷血动物,他成了一个活死人。
即使是行尸走肉的他,好大叔、乌婆婆都高兴得笑掉了眼泪。不
管怎样,他真的活过来了!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事?
好大叔把这三年来明今市生的大灾劫告诉了木蔚来。
奇怪的是,那夜木蔚来用奇怪的方法杀死木辛的事他完全不记得,当然,好大叔也不打算把这事告诉他。木辛的尸体被好大叔妥善处理了。
那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生活在那里的人们,竟然不复存在了!要木蔚来死又何难?如果早知道有这个后果,他宁愿在木辛和雷鸟博士面前乖乖的自杀,也绝对不让五百万个的生命消逝!
丽雅还活在梦中。梦总比现实美好。
看着变成这样的妹妹,木蔚来很是心酸。悔恨自己不但不能保护妹妹,还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自己又变成那副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