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仙道不显,邪魔盛行,邪修魅惑诸多正派弟子,残害世间。就连各大仙门之间,也是互有攻伐,往日恪守仙心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
六眼道人长叹一声:“但我紫气道门终究是大陈境内正派魁首,当以匡扶世间,除恶卫道为己任。邪修以本源宗自居,实则蛊惑人心,罪大恶极!今日诸位就要接过我手里的筑基丹,从我紫气道门踏上仙途,老朽只恨没有更多灵丹法宝可以给予你们,能给的,也只有一颗坚定的道心罢了。”
他言语越发慷慨激昂起来:“众弟子听令,邪修本源宗为祸世间,凡我紫气道门弟子行走于世,见本源宗之人不问缘由,必杀之!我身为诸位的师长,深知个人天赋机缘各不相同,修为无法强求,但以善为道心,剿除邪修,与天赋机缘无关,只与你做事的本心有关!只求各位牢记初心,也不枉你我师徒之谊了!”
说完他将怀中的匣子掏了出来,走到大殿中站着的陈庆姬幽等新弟子面前,准备分发筑基丹。
看着他正义凛然的面孔,姬幽心里一阵恶寒。若不是他来到这颗行星上最先遇到的是这群正道中人口里的“邪修”,恐怕他现在还真信了几分。
轮到陈庆之时,一直低着头的他忽然发问了:“掌门,弟子心中疑惑,不知当问不当。”
“傻孩子,是叫陈庆吧?我知道你,你父亲为官清廉正直,颇有正名,后来受牵连又遭人陷害,才被贬了官。本门又不是那官场,在师门里还能让你引言获罪?问吧。”
陈庆单膝下跪,叩首行礼后才说:“若是家父知道连您这等得道仙人都说他清正,估计也不觉得贬官委屈了。只是家父以前曾为一县父母官,当时也曾教育过弟子说若要动刑,需有实证,否则刑罚之本已失。弟子愚见,心想纵是邪修,也未免没有隐情,先将他拿下,然后探查清楚再决定是否杀之以正世风,不可以么?”
六眼道人拍拍他的肩膀,随后从匣子里拿出一个紫色小瓶,眼睛却看向了大殿外面的起伏的山脉,隐隐间似有泪光浮现。
陈庆一惊,顾不得接那个紫色小瓶,只是跪拜叩首,连呼:“弟子该死!弟子该死!”
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托起,六眼道人将那紫色小瓶递给他:“傻孩子,你哪里该死了?我只是听到你刚刚的话语,想起故人罢了。”
“他是我师兄,入门比我早一年,平时总是喜欢趁你们师祖出去游方,偷你们师祖院子里种的灵果,还要分给我们师兄弟。若是还在,你们现在该叫他师叔的,我院子里那颗枣树,估计也剩不下什么枣子。”
他侃侃而谈,仿佛那位师兄就在身旁:“后来他外出历练巩固道心,认识了一位行侠义之举的侠盗姑娘,纵使那姑娘显露了邪修的路数,他也没有在意,只是觉得这姑娘劫富济贫,乃是本源宗之内的好人,当以教化为主。”
“后来他便跟着这姑娘一同行侠仗义,甚至还与我们师兄弟一起过,我们当时虽有疑虑,可碍着他是师兄,总不好说什么。可惜啊,当年我要是再狠心些,早些同那妖女发难,我这…我这师兄…”他的声音哽咽起来。
“我这师兄,该是还能吃到我种的枣子的。”
“是那妖女害了师叔么?”
“那妖女潜移默化之间同他传授本源宗邪说,他也渐渐地信了,与我们刻意疏远了,我终于忍耐不住,禀报了师尊。可惜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丹田已经被挖掉了,只剩下拼命吊着的最后一口气。”
“原来他撞破那妖女吸食人魂魄的勾当,所谓的劫富济贫,行侠仗义只是幌子而已,他哭着求师尊原谅他被人蛊惑,无法再侍奉左右,说下辈子愿意给师尊种灵果,还他这辈子偷吃的。”
说到这里,六眼道人眼神幽幽的看向上方,思念之情溢于言表:“师兄啊,我这里的果子如今管够了,你回来找师弟好么?”
众弟子都沉默了,就连姬幽看着六眼道人眼角隐去的泪光,都深感佩服,心想掌门你干脆别修这鸟仙了,去影视界发展吧,我不当宇航员不玩无间道,去跟着你做个经纪人好了。
“算了,往事不提也罢,或许那邪修真的有些良善之辈,但在邪法日益影响之下,终究会有无法自持的一天。我没什么子嗣,每每看着门派的新弟子,打心里觉得这就是我的后辈,一个个都是我亲子啊!为师只是希望,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都能一直在我身边。”
说完,他将手里的紫色小瓶塞到陈庆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发着手里的筑基丹。
姬幽也领到了一个小瓶,感受着瓶身传来的阵阵凉意,他此刻只想快些应付完然后回房跟玉新叶完成那个赌约。
“今日正好我有些空闲,便在此处为你们护法,你们找个地方坐下调息,准备妥当后便服下筑基丹吧。”
六眼道人手中拂尘一挥,几个蒲团便飞到了大殿中央,一字排开。
“坐吧,一切有我看着,莫要害怕。”
冷汗浸湿了贴身的衣服,姬幽拿着这筑基丹,此刻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看着其他人陆续走向蒲团挑了一个坐下,他也无奈只能先坐下再说了。
不单单是因为那个赌约,而是没有急救包的应急自动手术套件在,他根本没有把握。不知道吞下以后催吐有没有用,但想来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将那筑基丹倒入掌中,是一颗黝黑的丸药,带着些许冰片和檀香的气味,他大脑飞速的运转,想着应急之法,却忽然感到乾宫地面一阵摇晃,随后一道身影闯入宫内,直奔六眼道人而去。
六眼道人起身相对,接下了对方这声势赫赫的一掌。
“臭虫,今日我本源宗行事,还需借你一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