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考虑,温泉自然不能选用内缝合法,不然棉线长进了肉里,无法拆线,会导致伤口化脓感染。
可是运用外缝合法的话,将来形成的疤痕就会像蜈蚣腿一样,又长又密,并且突出肌肤表面。
这种疤痕如果出现在手臂或者背部也无妨,出现在女子的隐秘处,就一定会影响夫妻生活了……
更何况在古代皇帝的后宫,皇帝有那么多选择,如果静妃真的留下了可怕的疤痕,她很可能失去皇帝的宠幸,独守空闺一辈子吧!
该怎么办,到底要如何选择缝合法呢!
温泉还在犹豫,耳边,绛珠的声音又出现了。
“主人,绛珠知道你在为难,主人,绛珠还有一些元气,你拿去用吧。”绛珠的声音有些委屈,主人并不信任她,她能感觉的到。
“别,和,我,说,话!”温泉再次警告自己的大脑,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病,“我还在想事情,唉,要是静妃的伤口愈合后,能不留疤痕就好了。”
“主人,试试我的元气吧,你会如愿以偿。”绛珠忽然有点开心了,温泉似乎能感觉到绛珠露出两排白牙,笑的可爱的样子。
不过,温泉才不管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动手就要采用外缝合法。
留疤,总比缝线长在身体里溃烂要好!
静妃娘娘对不起了,这伤口不缝合的话,只怕性命难保!
“咻”一声,温泉忽然感觉胸前传来一股暖流,暖流散发着红光,很清晰地游走到指尖,随着自己跳动的缝合着伤口的手指,穿梭在缝合口的里里外外。
“幻听也就算了,怎么又幻视了!”温泉心道,“完了完了,精神分裂症的几种症状我都有了!该不会是乞丐原主真有精神病吧!”
“主人,绛珠元气不多了,很多事,等绛珠破茧后再告诉你哦……”
渐渐地,温泉脖颈里的玉佩失去了微光,沉寂下去,平凡的,像一块白玉鸡血石。
温泉继续忙碌着,发现耳边的声音消失了,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缝合有条不紊,每一针穿出一个小孔,每个小孔都有红色的光芒里外缠绕,温泉缝合结束的时候,眼前的幻视竟然也刚好结束了。
温泉一刻不再耽误,迅速擦净静妃伤口处的残余血污,又单手按摩着静妃的宫底,发现流出的余血变的越来越少,心里才真正放松起来。
温泉整理了一下静妃的睡姿,把她的手脚放在功能位,被子盖上以便保暖。
又复查了静妃的生命体征,颈动脉搏动虽然不强烈,却平稳了下来,脉搏每分钟六十次,呼吸十六次,都在正常范围内。
温泉不着急把外面的人喊进来,自顾自收拾了一会儿手术用物,处理了一些废物,把屋内整顿干净了,才问了姜太医中药熬好了没。
“刚熬好,正预备通知姑娘!”姜太医心情有些难复,似乎是壮了胆子问道,“姑娘,静妃娘娘治的怎样了?”
温泉想着,静妃刚刚手术结束,需要休息,便答道:“一切顺利,不过静妃尚未醒来,还需休息,只请一个心细的侍女进来喂药就好。”
温泉虽然是对姜太医说的,皇后在旁也听在耳朵里。
皇后吩咐一个侍女端了汤药进到内室,温泉见有人进来照看了,便脱了绿色的手术衣,向外走去。
静妃产后出血,温泉还能用专业知识解决。
接下来,要面对的麻烦可就大了!
皇后,和温泉有仇,逸亲王,也总在报复温泉。
这两个大难题摆在温泉面前,无比棘手,即便温泉救治静妃有功,也不知能不能将功抵过呢?
怕就怕他们过河拆桥,温泉细细想了想,心里便谋划出了应对的法子。
皇后见温泉不紧不慢地出来了,面上带着强制的欣慰,谢她:“姑娘辛苦了,待会儿必有重酬!”
“重酬不敢要的!”温泉面不改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行了跪拜大礼,带着谦卑说道:“民女尚未完全治好静妃,静妃的身子还需民女多加调理,民女实乃是有负众望,还请皇后娘娘治罪!”
皇后面色缓和了许多,很是满意温泉的言行,这才有个尊卑区分的样子。
温泉的言下之意是,她如果不继续调理静妃的身子,静妃还是不能康复,所以他们一时半刻可不能过河拆桥。
“怎么,跪着?”
逸亲王声音冰凉,忽然从外面步步生风走了进来,看见穿着自己衣服的温泉,便皱眉道:“本王的衣服,可从没卑躬屈膝过。”
皇后一听逸亲王语气不对,怕逸亲王怀疑自己故意为难他带来的人,便言笑晏晏,补道:“这姑娘也是奇怪,明明治好了静妃,却跪着谢罪来了。”
“起来。”逸亲王没有理会皇后,不咸不淡地对温泉说道。
他当真是有些不悦,温泉在她面前没大没小的,怎么在皇后面前就变的乖巧可人了。
温泉这个细作,到底有什么目的!方才听人说,她把静妃给治好了,难道,她真的只是普通的接生婆而已?她不是细作,是自己多虑了?
逸亲王垂了眉眼,发现温泉还在地上跪着。
皇后微微一笑,这姑娘倒是懂点规矩了,刚才强硬的厉害,现在倒成了软柿子。
软柿子谁不想捏,何况还是逸亲王的枕边人,虽然这稳婆暂时还没有名分,捏了她,也算是拿住了逸亲王的软肋。
“平身吧。”皇后笑意更深。
“是,皇后娘娘!”温泉小心翼翼站了起来,又征询道:“民女,斗胆恳请太医大人配合民女照料静妃娘娘!”
皇后笑道:“准了。姜太医,快去给静妃娘娘诊脉。”
姜太医应了,拎着自己的医药箱匆匆走进内室。
温泉装作一脸犹疑的样子,惹得皇后继续问她,“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是,是!”温泉一脸感激的样子,“民女的家弟,和孩子……”
温泉支支吾吾,不断捏着手指,装作一副紧张的样子,遂又抬头看向身形修长的逸亲王,“他们,他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