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咽喉上传来的冰凉外,身后的声音更是让牛三感到了寒悸,森然的杀意,令他的心神都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姑娘,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动手啊......”
“那你的手就从桌子上撤下来。”
“好好好......”
牛三盯着桌上的骰盅,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与不甘,却还是不得不将双手缓缓撤离桌面。
只见,一只如玉石般光净漂亮的手从他的身旁越过,不急也不慢地伸向桌面上的骰盅。
若是平时,他若见到这样一只手,肯定会被迷的神魂颠倒,流出口涎,甚至还会情不自禁地摸上一摸,而这时,他却丝毫不敢动弹,冷汗直流,因为身后的女子虽然向前来了一些,但她另外一只手上的尖锐之物,仍抵在了他的咽喉处,没有出现丝毫错动。
身上散发着寒冰一般的气息,出手不仅迅疾,而且还如此稳定,身后的女子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只要牛三稍微一动,抵在他咽喉处的尖锐之物,就会立刻划破他的皮肤。
虽然牛三不知道身后女子的身份,更不敢侧脸向她瞧上一眼,但牛三却不敢不听从女子的话。
女子半个身体侧了过来,那只手就在他惊恐的目光下,伸向了牌桌,而后安稳地落在了骰盅上面,抓住,掀起,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多余动作。
骰子立刻现出在众人眼前,上面的点数清晰可见,一个是四点,一个是五点,加在一起,大点数无疑。
陆泽这次押大毫无疑问的赢了。
“怎么样,愿赌服输?”
陆泽望着被叶紫衣用簪子抵在咽喉上的牛三,轻笑问道。
牛三不敢大动弹,似乎连说话都不敢了,半晌不做回答。
陆泽望着他,笑了笑,然后对叶紫衣道:“放开他吧。”
叶紫衣冷冷地对牛三说道:“你最好别乱动,我簪子上有剧毒,若真想死的话,可以试一试。”
牛三这人长相凶恶,一看就是那种狠厉之人,平时也没少做些凶残之事,而这时的他,似乎已经完全被叶紫衣震慑住,在簪子从他脖子上撤下时,他并没有对叶紫衣反扑,仅仅是向她怒视了一眼,也没发出任何叫嚣。
“陆泽,我猜你不敢砍下我的手臂。”
牛三虽然凶悍,但却不是个愣头青,在叶紫衣的挟持下,他不敢轻举妄动,而在叶紫衣撤身走后,他很快露出了蛮横悍然的本性,望着陆泽,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对面前这个废物少爷,不屑地说道。
此时,叶紫衣已经快速离开了这里,牛三觉的陆泽一切底气都是来自这个神秘的女子身上,而她现已离开,牛三当然无所可惧了。
“说说理由,我为什么不敢?”陆泽站在那里,犹然气定神闲。
牛三冷笑了一声道:“你想动我?恐怕你忘记这家赌坊是谁开的了!”
“莫不又是秦家开的?”陆泽轻笑问道。
他话一出口,不论是牛三,还是在场的其他人,都是唏嘘不已。
心想,你虽然是城主府里的少爷,但城主府现在真正掌管城主府的却是护城大人的夫人秦氏,秦家就是秦氏的娘家,你一个架空的废物少爷居然敢当中说出这话来,简直就是没把秦氏放在眼里。
看你小子回到家后,你那位伯母怎么收拾你!
有人为陆泽担忧,但更多却是幸灾乐祸。
“你一个废物少爷,口气倒不小!”
顺昌赌坊的背后东家就是秦家的二公子秦怀,牛三卖命于他,也知晓陆泽与秦氏的之间的矛盾,所以在牛三的眼中,陆泽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嘲讽起来,毫不客气。
陆泽不想跟他啰嗦,而是目光一凛,直接说道:“我不跟你废话,你到底服不服输?”
他的身体异于常人,虽然魂力还差一点儿到武师境,但听力却已然能够辨别出细微的声音,甚至连已经步入武师境的人都不如,通过前两次的下注,他已经分辨出了点数大与小之间的声音差别,所以第三次下注,他便成竹在胸。
然而牛三对他的胜利却是不屑一顾,认为他不过是一时的运气好而已,若不是自己被紫衣女子拿簪子指着喉咙,完全可以在开盅的那一瞬间,通过特殊手法拨动骰子,改变点数的大小,反败为胜。
所以牛三这次输的并不服气。
“怎么你还想抵赖不成吗?”陆泽追问道。
牛三的确想抵赖来着,可是面对身前的这个废物少爷,他觉的没那个必要,不屑的眼神向陆泽瞥了一眼道:“笑话!非我想抵赖,而是我怕你不敢!”
“我没什么不敢的。”陆泽眯眼笑道:“你过来便是。”
“我过去又能怎么着?”牛三眼中的轻蔑之意更浓。
前一段时间内,陆泽这个废物遭人袭击,被打成了重伤,下不了床,早已被紫霄城的人当作了饭后笑资,如今刚痊愈,就来赌坊里来找茬了,所有人都把他看作了一个笑话。
牛三虽然没有魂力修为,但出手狠辣,招招要人命,就连普通的武者境都不是他的对手,而陆泽被公认沦为了废物,失去了魂力,略显瘦弱的身躯,又怎会是牛三的对手?
不仅牛三对陆泽没有丝毫畏惧,事实上所有人都不看好他。
“少爷,我们走吧,我家那破屋子不要也罢,犯不着和这凶悍之人较劲。”孙德胜在一旁很是着急,怕陆泽面对牛三会吃大亏。
陆泽轻轻拍了拍孙德胜的肩膀,微笑道:“没事的,孙大哥,我今天一定能够要回你家的房契。”
孙德胜家的房契早已被牛三当作赌注拿到了桌面上,陆泽最后一把赌赢了他,所以名义上说,房契已经是陆泽的了。
然而,牛三却并不归还,而是满眼轻蔑地向陆泽道:“陆泽,你这个废物,我愿赌服输,房契我可以给你,但是它和我的手臂是连在一起的,你若没有胆量取我手臂,那房契你也别想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