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只广又追着周明打了几次,还是连衣角都碰不到,气得呀呀直叫。
“你他妈的就只知道跑,这算那门子打架?你耍我啊?老子不打了。去他妈的谁爱打谁打。”大只广终于受不了了,一转身什么都不管就往村子大步走回去。
三毛立刻起哄:“喔~,大只广输咯,大只广认输咯,哈哈!”
此时却没人跟着起哄,倒是嘘声一片:“切!什么玩意啊,骗人的,架都没打成就散了,真没劲。”大多都不满地散去。
三毛却是对周明崇拜不已,第一时间跑到周明身边大加赞赏。
“哇!周明,你这是什么功夫啊?太帅了,能不能教我啊?我拜你为师好不好?我做你徒弟,你教我这个逃跑的功夫,怎样?怎样?”三毛扯着周明热切地问。
周明正要趁着大家散去没人注意的这个时候躲回屋里,却被扯住,气得一甩三毛的手飞快的往屋子里跑去。
“喂,你先别跑啊,先收我做徒弟再跑啊。”三毛不依不挠,紧紧跟在周明后面追着喊。
“你再跟着我就揍你。”周明火冒三丈丝毫不留情面地对三毛吼道。
“好啊!好啊,师父打徒弟,天经地义。”三毛丝毫不以为意,继续紧紧跟着:“喂,你先别急着跑啊!先打我几拳就当收徒仪式吧?”
周明原本还真的就想揍三毛几下出出气的,一听到三毛的话,立刻纠结了,这要真打了,只怕以后就别再想摆脱三毛的纠缠了……。
“喂,周明,说句话呀!以后我就叫你师父了,怎样?”
“不许叫!不收,我不收徒弟。滚开,别烦我!”周明走到大门前突然回身对着三毛狂吼,小脸气得通红。
三毛看着周明定了一下,突然像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点着头道:“我懂,我懂了,你就放心吧!我会做了,你就等着吧,包你满意。”转身迅速往外跑。
周明见三毛走了,以为气跑了三毛,终于摆脱了这个瘟神,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三毛边走边喃:“嗯!拜师是不能空手的。”
周明听见一下又傻了眼,问跟进来的卢彪:“他是傻的吗?”
卢彪笑了笑:“有时他是很傻的,有时他又很狡诈,我也不知道。”
这时,阿宝,阿军,阿庆,甘伊儿也相继跑进院子与卢彪一起围到水池边了。
周明突然觉得有异,除了卢彪,其他四个小伙伴都是满脸崇拜的看着他而不是看小鱼。
卢彪年纪毕竟大一点,所以就很少会被大只广欺负,但其他几个年纪小些的就时不时的被欺负了。所以当看到大只广被周明气得暴跳如雷又拿周明无可奈何的时候,卢彪的感觉还没什么,但在几个小伙伴眼中,简直就是英雄了。若非看到周明那样吼三毛,就算没三毛那么狂热要拜师,只怕也会围着周明讨好不停了。
周明感觉到了他们又敬又畏的举动,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主动走到池子边套近乎。
“你们怎么和三毛玩得这么好的?”
看见周明走过来,四个小伙伴不言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周明。
卢彪回答道:“好玩啊。”
“可你不是说他很混账,经常把人惹毛的吗?怎么好玩了?”
“对啊,他是挺贱的。”
周明见卢彪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转移话题,看着池子里的鱼又问道:“你们怎么会想着要在池子里养鱼啊?”
“三毛说池子丟着多浪费啊!用来养鱼多好,就不会浪费了,所以我们就去捉鱼回来了。”
周明一听又是三毛,心中气得恨不得把鱼都弄死,可这些鱼不只是三毛的,还有其他几个小伙伴的……。周明心中苦恼,有心叫卢彪他们别把鱼养在这里,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郁闷的胡思乱想着有没有可能天下暴雨,然后鱼儿都跑掉了,会不会突然飞来一只大鸟,把鱼都吃了……。
“老爹!老爹!快去帮我家老头看看,他喊着头疼得厉害,急死人了。”外面跑来一个老妇人大喊大叫。
紧接着只见老爹背着一个包从房里径直往外去了。
周明急忙喊道:“老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等下要不要做你的饭?”
老爹却没理会周明,跟着老妇人走了。
卢彪扯了一下周明:“你别去管老爹,他不喜欢的。”
周明惊讶道:“我没有管他呀!我只是关心而已!”
卢彪摇摇头:“反正他就不喜欢。”
甘伊儿突然道:“老爹喜欢别人当他透明的,你装作看不到他,他才高兴,你要是看见他了,他就不喜欢了。”
周明瞪着眼惊奇道:“原来老爹这么古怪的?”
“我爹说有本事的人都是古古怪怪的。你和老爹住这么多天了不知道的吗?”卢彪道。
“也没有多少天啊!连十天都不到。是觉得有点不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以为他讨厌我或者还不太熟。”
“才不是呢,不管熟不熟,你把他当透明的他就高兴。就算你装作没看见当着他的面说他什么坏话他都不理你呢。但是你对着他说就不行了。”甘伊儿道。
“哦!那这样不是很难相处了?”周明郁闷了一下道。
“谁说的?最好相处的就是老爹了。不然我们才不敢在这玩呢。”
“对啊,就算我们把他的院子给拆了他也不会骂人的。最好相处了。”阿军他们也附和着。
“哦!”周明放下了心。
“喂~!你们看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远远就看到三毛半边衣服扯起来裹住了什么东西大喊着飞快地跑过来,半边衣服都湿了。
“哈哈!阿庆,快来宰鱼煮来吃。”三毛跑到土灶边往锅里抖出了三条两三斤重还在不停弹跳的大鱼,得意洋洋地大喊大叫。
周明瞪着眼问道:“你那来的这么多鱼?”
“钓的,你看,这有一条鱼钩都还没除呢。”三毛抓住一条大鱼,果然真有一根鱼线还扯在鱼嘴里。
“才那么一会功夫,你就钓到这么多鱼?”周明一脸的怀疑。
“哈哈!你们真以为三爷是浪得虚名的吗?没点真功夫,谁敢称三爷?”三毛拍着胸膛得意洋洋。
周明还是不信,但是又想不明白,这么活蹦乱跳的鱼除了刚刚钓到,又能怎么来?
悄悄看了看几个小伙伴。阿庆三个小男孩正兴奋的忙活着要煮鱼,卢彪则侧身子靠着池子,一手撑着头看着他们阴阴的笑,甘伊儿则是双手撑着下巴靠在池子上表情平静的看着他们,似乎没有谁觉得奇怪的,好像三毛这么快就钓到这么多大鱼很平常一样。
周明稍稍放心,暗想自己太多疑了。
三毛也没再废话,亲自动手指挥着三人忙活起来。从宰杀到蒸煮,三毛都是亲力亲为,做起来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三个小喽啰也只是打打下手而已。
周明想起第一次见三毛,也是抢着去捉虾,掰玉米回来,还是他在忙前忙后……突然发现他有一个非常大的优点,似乎特别的喜欢干活,特别勤快。只要与他在一起,有活干的时候,特别认真,他身边的人也都会特别轻松。
看了一眼呆在一边悠闲等吃的卢彪,总算明白卢彪为什么特别喜欢与如此惹人憎恨的三毛一起玩了,但也许卢彪自己都没意识到吧!
周明发现了三毛的优点,对他的厌恶大减,也多了一点好感,于是便也像卢彪一样心安理得地坐着等吃了。
“哈哈!马上就可以吃啦,让你们试试本三爷的手艺。本三爷可不是吹牛,论到做吃的,村子里可没几个人比得上本三爷,你们今天有口福了。”
虽然三毛喜欢吹嘘自己,但是蒸出来的鱼火候味道适中,味道鲜美,也确实做得非常好吃。
几个人可没一个懂谦虚的,猛吃猛抢,生怕慢了吃亏,闹得不亦乐乎。唯独甘伊儿还是不吃,说不喜欢鱼腥味。
虽然八九斤鱼也不算少了,但又怎经得几个饿狼般的人风卷残云一般横扫,没一会功夫就吃没了,个个都意犹未足。
“怎样?怎样?好不好吃?能不能算拜师宴?”刚刚吃完,三毛便急不可耐地问周明。
“不行,不能算,我又没说过要收徒弟。”周明急忙拒绝,生怕三毛要屈打成招,毕竟吃了人的口软。
“好,明白。你喜不喜欢吃?什么时候想吃了说一声,随时去钓回来做给你吃。”三毛丝毫不介意被拒绝,还豪气干云地做承诺。
周明犹豫着不敢作声,既想再吃,又生怕中了三毛的圈套,只好装作没听见。
“你们还想不想吃?今晚再去钓回来给你们吃好不好?”
“好,好。”阿庆率先大声应了起来。
“哎,周明,吃饱了没事干,把你那套功夫耍一耍让我们看怎么样?”三毛又撩上周明。
“不去,不想耍。”
“那好吧。那我们游水去。”
“好啊!”这一提议立刻一致赞成。
卢彪与三毛打闹永远是死对头,三个喽啰则是墙头草,多数时候是站在卢彪一边,今天却是一致站到三毛这边,让卢彪在水仗中以一敌四,大呼小叫,节节败退。周明与甘伊儿则做起了拉拉队,大喊加油。
开心的时间总是很短,转眼已是黄昏,又到了回家吃饭的时间。周明也独自回来做饭,老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天黑后的周明一个人深感无聊,坐在门边百无聊赖。
想起几个小伙伴,嘴角露出笑意,辛亏认识了他们,白天才没这么无聊。
想起老爹,虽然有点古怪,但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古怪,让自己有了一个这么好的容身之所。
想起身法,也不知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爬上二三十米的斜壁,甚至都不知道这个身法练到最后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也许很厉害,也许根本就没半点用,甚至连十米八米都爬不上。但那又怎样?还是要练它,根本就没有选择。
明天呢?明天又要怎么过?还像今天这样开心地玩乐吗?也不是不好,要是阿爹阿爷一家人还有雪琪都住在这里,天天都这样开心的过一辈子也是心满意足的,可是……
周明突然觉得难受,眼睛湿润。虽然每次总是信誓旦旦的发誓要回家,要寻回雪琪。但,怎么回去?怎么找?且不说自己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打杀,连北新城都不能去。就算不是,出到北新城,然后呢?然后又该往那里去寻回雪琪?
周明紧咬牙根,强忍不哭,却忍不住眼泪啪啪地往下掉……。
“砰”“哈哈!我又来啦!”三毛大脚踢开篱笆门,扯住衣服又是抱着几条大鱼冲了进来,后面几个伙伴除甘伊儿外一个不缺。
周明赶紧擦拭了一下眼泪,然后依然呆呆的靠在门边无动于衷,默默的看着几个人在那忙活,面无表情的一动也不想动。
几人一进来就只顾着忙活那些鱼,似乎没当周明存在。
周明依然沉浸于伤感中,也不希望他们来打扰,最好是把自己当透明的。突然想到老爹,老爹总是喜欢别人把他当透明,会不会也像自己现在这样因为想念家人而伤感,所以才不愿意别人来打扰?
周明暗暗嘘一口气,自己的事情都想不通,为什么还要去想别人的事呢?
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觉得很安静,抬眼一看,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煮熟了。几人蹲在土灶边也不开吃,三毛还不时的用脚踢踢阿军,又不时的用手戳戳阿庆,原来是限制住他们不许发出响声……。
周明突然觉得有点感动,原来三毛
除了勤快,还善于察言观色,为了不吵到自己,煮好的美食都能忍着不吃。顿时觉得过意不去,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喊道:“喂!我肚子都饿了,煮好了为什么不吃?”
几人如奉圣旨,突然全欢跳了起来:“喔~!开餐咯!”
阿庆尤其兴奋,刚才想偷吃都不知道被三毛戳了多少次了。
早上的阳光令人温暖舒畅,心情开朗。周明舒服的在草坪上伸展着双手悠闲踱步。昨夜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看着老爹来回的铺晒草药,有心要去帮忙,但想起老爹古怪的脾性,还是作罢了。
站在石壁前,手脚比划的揣摩着紫电穿云的身法。
事实上,真正的紫电穿云练成了是可以凌空踏步的,但又与御剑飞行完全不同,御剑飞行是利用灵力控制飞剑在空中飞行或静止停留,一旦失去飞剑,人就会掉下来。但紫电穿云却是借助极致的速度以及巧妙步法对空气的利用在空中辗转腾挪,因此,要论在空中的灵活与速度,甚至远远超过御剑飞行,然而,却无法像御剑飞行一般在空中静止停留。
周明知道自己现在绝对还不能达到这个速度,但这个步法又是周明最希望尽快练成的身法。于是才想到要借助这块石壁练熟步法,然后再提高速度。
随着对步法的理解与领悟,周明渐渐沉醉其中。
“站住。”
“你给我站住。”
“兔崽子你站住。”
一阵阵的喝骂声把周明从揣摩步法中惊醒,这才发觉不知不觉中已是日过正午。
抬眼看去,只见在对面的山弯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拿着一根藤条喝骂着追赶一个男孩,但是才追赶到山脚转弯处就似乎累了,停下来骂道:“下次再敢来偷鱼打断你的腿。”
在男人前面三四十米距离的男孩看到男人停了下来,他也停了下来,转身对着男人拧着屁股,摇头晃脑地做着怪脸,姿势夸张可笑,赫然正是三毛。
卢彪他们几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全都聚在草坪边的树荫下,看到三毛被人追赶,全都幸灾乐祸的大声起哄怪叫,嘻哈大笑。
男人见三毛停下来挑衅,突然弓身踏出一步作势追赶,三毛迅速转身又跑,跑了两步,发现男人没有追来,又停下继续挑衅。
如此反复了几次,男人似乎也玩够了,才转身绕过山弯回去。
三毛看到男人走了,这才沿着U型的湖边得意洋洋的踱回来。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周明疑惑地问
“我们早就来啦,都大半天了,回家吃了饭又来了。”卢彪道。
“那怎么不叫我呢?”
“你在练功呢,叫你干什么?”
“哦,那你们呆着不无聊吗?”
“不无聊啊!看你练功很有意思的。”
这时,三毛也回到了草坪,卢彪几个也是使劲的起哄嘲笑,三毛不以为意,还得意洋洋。
周明疑惑地问三毛:“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男人怎么会追你。”
“嘿嘿,被他发现了就被追了。”
“你做了什么被他发现?”
“钓鱼呀。”
“钓鱼也被他追?凭什么他那么霸道?”
“就是,凭什么那么霸道。”三毛得意的应和。
卢彪几个却哈哈大笑:“对啊,是钓鱼,在别人的鱼箱里钓,哈哈哈哈。”
“反正都是钓鱼,对吧?”三毛嬉皮笑脸说道。
周明明白过来,原来三毛所谓的钓鱼就是偷鱼,怒气渐起的问道:“那昨天吃的那些鱼是不是都是这样去钓的?”
“当然是啦,你还真信他吹牛以为是河里钓啊?他有个屁本事在河里钓,半个都钓不到。”卢彪讥笑喊着。
三毛得意道:“是不是很好吃?是不是还想吃?不过这两天不能去了,想吃过两天我再去钓回来给你吃。”
周明强压怒气对卢彪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昨天的那些鱼是偷的?”
卢彪突然感觉到周明的怒气,很意外的收起了笑容,但还是回答:“知道啊,要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钓得到鱼?”
“你们都知道,可是你们还吃得心安理得?”周明愤怒地吼了起来。
卢彪几人瞬间全安静下来,收起嬉皮笑脸,面面相觑。卢彪有点不解地说道:“这没什么啊!”
“上一次骗我去偷玉米,我已经忍你了,你还要得寸进尺,骗我再吃你偷来的鱼?你们不知羞耻,不要脸,我还要脸。我不想被人从背后指着我说这个是贼。你们喜欢做贼你们自己做,别来连累我。滚,你们全都滚,把你们养的鱼都拿走。以后永远都别来找我,我没有做贼的朋友。”周明连着前一次的怒气都一起爆发了出来咆哮着。
好一会的安静,卢彪看着周明,手轻轻的拉了拉三毛的袖子,五个人默默的走进院子里捉小鱼,周明跟在后面看着,甘伊儿则静静的跟在周明后面。
过了好一会,池子里的鱼还剩下了最后一条,五人停了下来,卢彪默默的看向周明。
周明大声喝道:“全都拿走,谁知道这条小鱼是不是偷来的?”
卢彪与三毛对看了一眼,把最后一条小鱼也捉进了桶里。
卢彪提起木桶,小声道:“等一会就把桶拿回来。”
五人沉默的离开院子,站在周明身后的甘伊儿看了一眼周明,也一言不发的跟着五人离开了院子。
只是一会功夫,就看到阿庆扛着空木桶跑了进来,把木桶在池子边一放,迅速飞快地跑回村子。
看着空空的池子,终于不用为没有地方泡澡伤脑筋了,可是,周明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呆呆的看着空空的水池,心里同样感觉是空空的……良久……良久……。
老爹吃过晚饭,开始收拾已经晒干的草药,只是草药太多了,只能堆在门外分拣包扎保存。
“你是一个非常愚蠢的人。”
周明从痴呆中惊醒,双眼无神的望着空空的池底木然道:“我不蠢。”
“你赶走了也许将是你一辈子中最优秀的朋友。”
“他们不是朋友,是贼。”
“这个世界很大,有无数个完全不同的环境。在不同的环境里,都有不同的生存规则。也许在某个环境,一个对的规则,在另一个不同的环境里,就成了一个错的规则。”
周明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这里几乎都是山,能够种庄稼的地方少之又少,生活在这里的人没有几个能够依靠种地为生。”老爹一边分拣包扎着草药,一边慢条斯理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这里的水非常浅,小船都无法靠岸,想靠养鱼打鱼为生也难啊。”老爹叹息了一声。
“几十个村子里,唯一够水深的地方就在对面山弯那边的小渔村。所以生活在这里的人,唯一能够赖以为生的就只有打猎咯。”
“小男孩到十五岁就要进山打猎。打猎不简单呐,要善于隐踪匿迹去袭击猎物,也要机警的防备猎物来袭击你。所以最重要的反而不是强壮有力。”
“也许有许多人天生就很强壮,但是没有人天生就是机警和善于隐匿的,这都是要训练出来的。”
“做小偷也不容易啊。要想不被人发现,不仅要机警,还要善于隐匿。”
“在许多地方,做小偷都是无耻的。在这里嘛,也不见得光荣。十五岁以后还去偷东西,被打断手脚也是不奇怪的。”
“但十五岁之前嘛,只要不是进屋里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就算被人捉到,也没人敢打,否则,引来众怒没人承受得起啊。只能交给父母去打。父母打不是因为偷,而是因为蠢,不懂隐匿,不够机警。若是打猎如此,那就不是被捉,是丧命啊。”
周明已经明白了老爹的意思,把头深深埋在双臂之中,撑在池边,心中已是懊悔万分。
“这里每一个最优秀的猎手,无一不是小孩时东西偷得最多,却被发现得最少的人。”
“而那些从小老实巴交,从来不偷东西的好孩子,有的死了,有的瘸了。”
“你苦练身法,无非是想有一技之长,以便回家。这里的小孩去偷东西,又何尝不是为了有一技之长以便将来立身保命呢?”
“为什么那个妇人还要来骂?甘伊儿也不吃偷来的东西。”周明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有人乐意自己的东西被偷,不能打,还不能骂吗?骂一天解不了气,她可以骂一个月,一个月还解不了气,骂一年也行,没有人会去管她。”
“甘伊儿家是这里最富有的,吃的都很精致。你以为她介意的是偷吗?”
周明软绵绵的背靠水池坐到了地上,无精打采的看着老爹拣药:“难道这里的大人都教小孩去偷东西吗?”
“老爹可没这么说过,只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明转过头,呆呆的看向对面的小村子。
“想找他们就去吧。若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你也没资格说什么纵横天下啰。”
“可是我不知道说什么。”
“男人啊,有时候不需要说话,彼此心里也懂。”
周明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又道:“三毛不是修炼者,他能学我的那套身法吗?”
“你自己就能修炼吗?你以为自己是修炼者?”
周明没有再说话,抬头往村子看了一会,缓缓站起来往村子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