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么,还跟我说不是女人。”老道见自己成功的戳穿了我的小把戏,一脸沾沾自喜的样子。
“那你准备怎么整?”我瞟了眼正在他手上瑟瑟发抖的那团肉狗,“红烧?清炖?还是烤着吃?”
“这个……”老道见我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假扮道士的事情,就连忙凑了过来,“我准备了一锅水,准备清炖了。”
“清炖?!”我见老道一脸馋像,故意做了一副难以下咽的表情,“那有啥吃头?这月子大的肉狗,去了毛和内脏,还剩啥东西?”
“哦?看来你对吃还挺有经验的!”老道见我说得头头是道,抹了一把嘴角流出来的口水。
“不瞒你说,我二叔就是个私家大厨,他的手艺那可是没人能比的,连那米其林餐厅都抢着请他去……”见那老道听得如痴如醉的,我便可劲的吹起牛逼来。
“什,什么米麒麟?能吃的么?”老道又是一脸懵逼。
“那是法国人……”我一拍脑袋,敢情这牛逼吹大了,差点忘了,这苦哈哈的穷老道那里会知道这法国人创办出版的堪称欧洲美食圣经的红色宝典,我想了想说:“嗯,就是你们这说的御厨,对,御厨!”
“哦,御厨啊!我还以为是吃的呢,”老道一听是御厨,咧嘴一笑,崇敬之意顿时又升三分,“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好吃?”
“我跟你说啊,这狗肉的做法有很多种,什么红烧、干锅、麻辣、砂锅、酸辣、茶香、黄焖……”我一口气来了个狗肉数来宝,说得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小兄弟,那,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做好?”老道被我怎么一说,连忙改口称‘我们’了,毕竟光听名字就知道这狗肉的做法考究,非他一个人之力所能完成得了的。
“我们……是一伙了吗?”我故意加重了我们这两个字的发音。
只见那老道咧着嘴,露着一嘴大烟牙出来,“一伙的,一伙的……”
我嘴角轻轻上翘,心中暗喜,接着做了一个难办的表情,“哎,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这狗肉的烹调可是非常讲究的,你看你这,就一破锅和一只没有满月的肉狗,真是要啥没啥的……”说完我双手一摊,做了个没戏的表情。
老道肚子里的馋虫算是被我彻底的勾了起来,见我这幅表情,立马捉急起来,“那,那可如何是好?”
“要不这样吧,我这还有半包我们那的上等烧肉,”说着我从我的背包里摸出今天吃剩下的那小半包烧肉,在老道的鼻子前面晃了一晃,“怎么样,香吗?”
“香!真香!”虽说是包隔夜烧肉,但是对于已经是饥肠辘辘的老道来说,别说隔夜,只要是能吃下肚的,屎他都会说香的。
“怎么样?比起你那狗肉来……”自从我拿出那包烧肉来,老道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我那只拿着烧肉的手,恍惚间,我还以为面前蹲了匹饿红眼的瘦狼呢。
“小兄弟,能让我尝一口……”老道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讨肉吃了。
“那不行!”我故意重新把烧肉往背包里塞。
老道眼见那香喷喷的烧肉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立刻大叫一声:“兄弟,要不……”说着老道看了眼手上的那只肉狗,想了想,一脸不舍的对我说:“……我用这货跟你换?”
见老道终于上钩了,我假意摆了个为难的表情,想了想,“这个……”
老道见我一脸不愿意,连忙又加重了筹码,“要不,兄弟,你看这样如何,这只肉狗再算我崔老道前你一个人情,怎么样?”
“哦!”我压抑着内心的狂喜,故意想了想才一脸亏大方了的表情说:“哎,算了吧,就当多个兄弟,拿去吧。”说完把背包里的那一小包肉递给了老道,再顺手将他手上的那团肉狗接了过来。
老道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烧肉之后,立刻转身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三下五除二的除去了外面的胶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的抱着那团黑黢黢的肉狗端详起来,只见它脑袋圆圆,耳朵毛茸茸,耳尖是白色的,耷拉着,大大的鼻孔,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四只梅花型的大爪子上长了一层厚厚的肉垫,我把他捧到胸前,它便立刻在我胸口上乱蹭,我又好笑又好气的冲着它说:“傻瓜,我可不是你娘。”
它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停了下来,用一对乌黑发亮的眼睛望了我一会,接着便用它那粘乎乎的舌头舔起我的手来,我呵呵一笑,“看来你是饿了。”说完我看着正在那大快朵颐的老道,心想,要从他口里夺块肉下来是不太可能的了,于是我只好又翻了翻背包,竟然找到了小半包吃剩的饼干,连忙拿了出来,和了点水喂了那肉狗。
那肉狗对这顿晚餐甚是满意,等它吃完,便立刻摇着尾巴,扭着那毛松松的大屁股往我怀里钻,我一把把它举起来,看着它那呆萌的模样,心头一热,“看来你已经把我当主人了,”我用手挠了挠它的耳朵,“好吧,那我就给你取个名字吧,这里你最小,就叫你老幺吧!”
说完这个名字,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这肉狗取了这个名字,或许是我想自己不要忘记了那段痛彻心扉的仇恨,亦或许是我根本就不愿意去恨他,这就像是向往春天的我们却逃脱不了寒冬的凌厉一般,这人生越是挣扎就越是痛苦。
这个时候老道已经吃完了他的烧肉,甚至连那撕破了的胶袋都不愿放过,连舔了三遍,若不是实在是吞不下去,估计现在早就在他肚子里了。
“兄弟,你这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老道舔着油乎乎的嘴唇说。
听到老道的声音,我回过神来,“啊!没什么,就给它取了个名,老幺,怎么样?”
老道嘿嘿一笑,“你可真有意思,给这货还取了个名。”
“嗯,以后它就是我兄弟,你可不能再打它主意了。”我认真的说。
老道见我表情严肃,便盯着那躲在我怀里的老幺意味深长的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猪猪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