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看见那些骑兵简单地就退走,维陶塔斯有些不明所以了。
接下来,又有一组飞骑炮兵出场了――顾名思义,他们是全员骑马机动的炮兵,飞字则是个充满赞誉意味的形容词。
炮兵全员骑马,而最后四匹战马拖着两门轻炮,以几乎不亚于任何骑兵的速度疾驰,很快也到了阵前。
他们在长矛和火枪的掩护下迅速地就布置好了一个粗糙的炮兵阵地――一旦有敌人出来袭击,也能在十几秒内把炮车再次拴上马然后撤离。
按理来说,两门轻炮本该以一个倾斜的角度摆放,和土墙形成近乎平行的极小锐角状态,然后抬高炮口越过土墙攻击其后的敌军才对。
结果这两门轻炮只是笔直地摆放着,对着土墙的上缘射击了几轮。
不过嘛,轻炮威力本来就没有那么大,只在土墙上轰出了几道印痕而已,印痕有几十厘米深,但对比那两米的厚度来说可以算是微不足道了。
贝兰人和炮灰们缩在土墙后边,一边忍耐着炮声的惊扰,一边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想干什么?
看起来,无论是火枪兵也好,还是飞骑炮兵也好,打得都挺卖力,烟雾缭绕,越来越多,甚至都有点呛人了。
但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到目前为止,打死打伤的依旧是个位数……至于是零还是一个或者三个五个,那就只有土墙后的人们才知道了。
“太嚣张了!这群混蛋……”
威利瑟愤怒地低吼一句,这位军头原本由于可能获得高额回报而参与了这场战争,然而在这段时间内他不禁没捞到什么回报,还损兵折将,正窝着火呢。
不过他也不是个笨蛋,稍微观察了一下,确认了火枪手射击的频率之后,才突然带着一队骑兵冲了出去――土墙上是有几个开口用来进出的,只要在那儿垫上厚实的木板成为一座简易的桥梁,也就能够越过壕沟。
“敌袭!”虽然表面上平淡无奇,其实有一些士兵专门负责盯着那几个出口,看贝兰人会不会有什么异动,这一下就喊了起来。
士兵们忍不住一愣――倒不是被吓到了,而是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冲出来送死。
不过愣也只是一瞬间,他们立刻反应了过来。
军官发着号令,士兵们按照训练过几十上百次的操典迅速行动,长矛手们将笔直冲天的长矛放下组成了对抗骑兵的方阵,火枪手们也把装填的速度又加快了三分――他们在这儿还留了一手!
飞骑炮兵们则把火药箱和弹药箱往车上一放,便骑上马牵着炮车迅速退后。
飞骑炮兵们不愧其名,跑的真的很快,几乎堪比一般轻骑兵的速度了,威利瑟觉得自己一时还追不上,多花点时间大概可以追上,但那样一来就会一路追到洛明大军面前了。
他还不想送死,就带领骑兵们转向朝着长矛阵的侧面冲去。
难得出来都出来了,总得杀上几个吧?灰溜溜地回去实在是太丢面子了,他都可以想象得出一旦自己寸功未立地回去,维陶塔斯那小人得志的家伙会露出怎样的嘴脸了。
但天地为鉴,维陶塔斯此刻绝对在为大局着想――他的面孔都痛苦地扭曲了起来。
就在此时,第一列火枪手已经提前装填完毕,接下来是第二列、第三列……而第一列火枪手则已经开始了开火。
一轮齐射,两轮齐射,三轮齐射――冲在最前的几乎一整排骑兵都被打倒,这使得整个骑兵队伍不可避免地减速了一些。
而就在这个过程之中,长矛手们也完成了紧急转向,然后再次放下了致命的长矛!
而负责策应这队步兵的美泉骑兵也已经从另一侧包夹了过来,一旦他们被长矛阵拖延住,就会被前后夹击!
威利瑟在最后一刻勉强保持了冷静,他带着骑兵们再次转向,勉强从长矛方阵边绕开,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往土墙的另一个开口冲去。
维陶塔斯也亲自带队,急忙部署了一队士兵去那里接应,防止敌军追着威利瑟的部队杀进来。
在修筑防线的过程中,有一部分多余的木料,被维陶塔斯下令做成了超长矛――虽然贝兰人和这群炮灰都不太擅长超长矛方阵,但若只是躲在土墙后,用超长矛从侧面去戳冲进来的敌人还是问题不大的。
两队超长矛兵呈/\形排列在那个缺口后边,只等威利瑟一逃回来就上前堵门。
超长矛对骑兵的克制是显而易见的,而且现在还占据地形优势左右夹击,洛明的骑兵只要敢追进来,就绝对少不了伤亡。
然而,洛明的骑兵并没有追得太厉害,他们向着侧面跑开了,其中少量骑兵举起手枪对着威利瑟他们的背影胡乱射击了几下,也没打中几个人。
但这些骑兵离开并不意味着威利瑟他们安全了,因为这一举动是为了给远程火力让路。
火枪手们继续射击,而就在这时,飞骑炮兵又开始开火了――他们一看威利瑟不来追自己,又大着胆子转了个弯回来,然后立刻开始部署火炮。
两声轰响,轻炮喷出了烈焰、浓烟以及大量霰弹,威利瑟的骑兵后排便倒下了一片,残余人员吓得肝胆俱裂,总算逃进了土墙的后方。
维陶塔斯看着这些逃回来的残兵,只感觉眼前一黑,不过好在他年轻力壮,倒没有直接被气得背过气儿去。
而洛明这边,粗略一数,则发现留下的马尸有三十九具,也算是不错的战绩了,一时间心满意足,但又立刻发出了另一道命令。
硝烟积攒得有点多,再待在那儿难保不会伤到肺――洛明用这样的理由,下令让他们撤了回来。
贝兰人和炮灰带路党们就一致用“发生了什么?”“我在那儿?”的目光偷瞟着美泉士兵撤退,然后面面相觑。
追击自然是不敢追击的,毕竟刚才威利瑟已经亲身示范了一次,下场可不怎么妙,现在他们都还心有余悸。
但刚才为了应对敌军突袭的紧张准备都打了水漂,还是让他们有种一拳打空的不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