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凝聚出削铁如泥的力量,但洛明还是没有硬上,而是找准机会从铠甲缝隙之中突破,漂亮地演示了何为庖丁解牛。
这倒不仅是省力的问题了。
毕竟一套板甲,哪怕是没有附魔也没有掺入稀有金属,仅仅是普通钢铁制造的骑士板甲,也绝对是奢侈品。这和战马一样,都算是洛明在战场上光荣的战利品,他自然不想随随便便就打坏――一剑下去削铁如泥爽是爽了,但亏损几个金币可是够他心疼一阵的。
一套板甲加上一匹战马,按阿雅的估计,可能价值上千亩土地一年的税收――四五十枚帝国金币左右。
骑士已经死了,这两件战利品自然跑不掉,洛明又转头看向树林。
有几个匪徒已经丢下武器逃跑,两名原本做督战队的披甲士兵却无心砍杀逃兵,而是急忙端起手弩发射。
洛明施展过身剑合一的杀招,气力耗去了一半,的确是相对虚弱的时期。
可他对此也有所准备,只见二人的瞄准一开始就歪斜,一支弩箭从洛明面前一米还多的地方钉在地上,而另一支干脆在路边树干上擦了一下,没飞出几步便掉落在地。
“哈,射的中算我输!“
虽然洛明心里嘲讽得很欢,但自信却来自于底气――自始至终被忽视的夏洛克本人,本身也不是一个只能靠保镖,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弱鸡。
最初贵族由于手中的强大实力统治地方,再通过领地上缴的税收维持自己的实力一直强大,这个顺序是很少颠倒过来的。
健硕的男性继承人有时会靠资源的堆积,成为高级剑士,大贵族成为剑师也并非不可能。
洛明粗略地观察了一下,夏洛克自然不会有营养不良的问题,但身体还是过分纤细,大概是很难改变的先天问题,练武的话事倍功半。
但他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增强自己的实力?
洛明之前一问起,夏洛克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是一名血脉术士……
洛明喘息一秒,体力便迅速恢复了七八成,拖剑杀入了林中。
骑士都被斩杀,两个士兵更不会觉得自己有胜算,尤其是手弩莫名其妙地射偏之后,他们也就放弃了所有幻想,一心只想着逃命了。
但论起速度,他们怎么会是洛明的对手?逃命时露出背后的破绽,其结果就是洛明不费多少力就打倒二人,又一口气杀了四个试图反杀的匪徒,并靠一句“蹲下不许动,谁跑就杀谁”把剩下的人统统变成了俘虏。
那两箭原本的确是有那么点威胁的,说不定能让洛明受些轻伤,他本来也准备好靠锁子甲防御了,但夏洛克准备了一个法术送上,便将那一点风险也化为虚无。
作为血脉术士,与魔法师一样都是法系职业,就算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到很强大的水平,往往也可以靠着法术的多变来撬动战局。
血脉,在地球上是一个让许多人嗤之以鼻的词语。
用洛明的两位师父打比方――二师父她家里是世家、门阀,执掌着传承数百年的剑术流派,这也就罢了。
而大师父的父母是商人,祖辈更只是农民,却不影响他在武道上达到震古烁今的境界。血统对习武的影响似乎并不是很大。
但哪怕在地球上,优生学也的的确确是有着一定的作用的,并不能完全说它是落后的思想糟粕。
黑人擅长跑步,而黄种人的技巧性更强,俄罗斯的毛子们耐寒,欧亚混血儿出俊男美女的几率似乎更高,近亲结婚有少许可能出天才,而更多情况下只会出遗传病儿……这种种都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而在这个法术显圣的世界中,精灵、兽人等异族的确存在,甚至巨龙、魔鬼和神明都可能会与凡人诞下子嗣,真实不虚的魔力乃至神力在血脉中流转。
贵族能够取得上层地位,让成百上千倍的平民接受他们的统治,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们的实力强大――而早期贵族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依靠超凡的血脉力量,才能在魔法艺术和斗气技巧都没有兴起时保境安民。
尽管现在许多超凡的血脉被稀释,但翻阅史料也有不少明证――比如说洛萨公国的主流信仰:泉水女神和一个贵族结合,生下了洛萨未来的开国君王阿尔伯特。他可以将触及的新鲜泉水暂时转化为治伤的良药,还获得了其他的许多非凡能力,这才打赢了一场关键的战斗,成功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国家。
而夏洛克的身上恰好保留着某种非凡的血脉,虽然在他的父母身上没有体现出来这些血脉的影响,但或许是发生了返祖现象,让这一血脉在他身上的纯度和浓度都变得略微高了一些,就超过了某个临界线,显示出它的特征。
简直就像那些可以靠着本能施展法术的魔兽――他在幼年就无师自通地使出了一点戏法。经过了一定的训练之后,如今便已经能够很好地驾驭自己的力量。
比如说之前,夏洛克便让那两个持弩士兵眼中的世界偏斜了一点,一开始瞄准时失之毫厘,最终便会差之千里。
说白了,就是一种幻术。无法影响太多人,效果也很有限。如今的夏洛克影响两个杂兵还可以,但一位高级剑士就可以几乎不受影响了。
但此时有洛明的配合,这幻术的作用便绰绰有余了,给他创造一个空隙,完全可以掀起腥风血雨。
而那一边,格兰蒂也杀了四个,只是面对一位疑似圣武士的强大剑师,匪徒们干脆是一触即溃,连督战队也没心思向溃败者发泄怒火,很快这场战斗就变成了一场闹剧。
没错,就是闹剧――除了四人被杀,其余的干脆跑都不跑几步。眼看格兰蒂靠近就五体投地,大喊投降。他们的逻辑很朴实,谁能跑得过一位剑师呢?
就在这时,格兰蒂突然转身,向森林的深处投出了一把短剑。
瞪着那个方向足足有好几秒钟,她才收回目光,驱赶着自己的俘虏回到路上。
至于一个士兵吓的尿裤子,一个匪徒想吻格兰蒂的鞋子祈求宽恕,就更是成了个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