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孟家往事
几人移步去了前厅。
提起孟家班,梁全感慨万千,仿佛又回到了青年时那段青葱岁月。
“师傅孟孤尘原是官拜大将军的武将,但疲于朝中官场的尔虞我诈,故辞官开起了武馆。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处处受人欺负的瘦弱小孩子。因为父亲的怪病,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玩,他们都嘲笑我。
一日,师母路过,赶跑了欺负我的孩子后把我带回了武馆,还跟我说,以后我就是孟氏武馆的弟子,谁再欺负我就打回去。
那是我第一次见师傅和师姐,他们就像一道光,给了我温暖。还有孟家班其他的师兄弟,他们从不嘲笑我,待我如亲兄弟一般,为了不辜负他们的厚望,我拼命习武,渐渐的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了,那些曾经欺负我的孩子也跟在我后面叫我老大了。
在孟氏武馆的十几年,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我以为我这一生都会如此,可是一场变故彻底改变了孟家班的命运……”
梁琼沉吟着默了声,宫恒奕万分焦急,不停追问:“什么变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孟家班要搬去临州?”
梁琼浓眉紧锁,眼眸微眯,竭力回忆当时的情景:“各中缘由我也不甚清楚,好像跟一件宝物有关。”
“什么宝物?”宫恒奕从未听母亲说起过孟家班有什么宝物。
那日,梁琼在郊外竹林习武到半夜,回来的时候,发现师傅和师娘还没有睡,在院里正说着什么。
师傅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有光从指缝透出来,而师娘却有些担忧:“孤尘,这珠子从天而降恐怕不祥啊,你看,你今日不小心弄在手上的伤口全都愈合了,如此诡异,我心里很不踏实。”
可师傅却说这是吉兆,二人轻生争执着进了屋,在那之后不久,孟孤尘就带领孟家班迁到了临州城去投奔弟弟了。
本以为可以在临州过上安稳日子,可一道圣旨,孟孤尘和孟家男丁被判斩首,其余女眷并武门弟子均发配偏远地区。
朝中老友暗中给孟孤尘提前透了消息,所以他在圣旨下达之前,随便安了个偷盗之名将梁琼赶出了师门。
梁琼誓死不走,跪在祠堂要以死明志。
“师傅,我不走,是您和师娘教我本事,给我尊严,如今您要赶我走,我就死在这里,生是孟家班的人,死是孟家班的鬼!”
孟孤尘老泪纵横,一把扶起他说了实话:“好徒儿,我和你师娘没白疼你,可是孟家班即将遭受灭顶之灾,如今我只能保你一个,你回京都后好好过日子,切勿再提起孟家班的事,记住,不要寻仇。”
“要走一起走!”
孟孤尘摇摇头,“这次我们孟家是躲不过了,但只要你活着,孟氏拳法就不算失传,我也算对得起祖宗了……”
“可是……”
孟孤尘朝着梁琼后颈就是一掌,连夜安排了出城的马车,当黑夜散尽,黎明再次降临的时候,孟家班所面对的是一场血腥的灭顶之灾……
宫恒奕虽然早有了心里准备,但听梁琼描述后来打探到的情况时,还是心如刀割。
那日的孟家班一定四处狼藉,哭喊一片,官差的凶狠无情,路人的冷漠旁观,广厦顷刻倒塌,惨烈无比。
末了,梁琼哀叹一声劝慰道:“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去寻仇,师傅说过,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当初他要我活着,如今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切勿沉沦仇恨失了本心。”
宫恒奕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梁府,也不记得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话,只觉整个人飘飘然,无法落地。
外祖得的那件宝贝是什么?
孟家灭门之灾是怎么来的?
临州的兄弟又是谁?
他脑子涨涨的,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仔细梳理,可心里乱成一团麻,找不到头绪。
……
……
思梦小筑。
“梦儿!”萧如白猛地开门,恨不得直接扑过去,一把抱起树下的梦璃,情不自禁转了好几圈,“你说不让我去找你,可你这么久才来看我,你一点都不想我。”
“哪有,才几日而已。”
“胡说,明明过了好几年。”
“那你有没有好好疗伤?”梦璃摸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啧啧道:“我以前的眼光真不错,不仅人长得好看……”她说着手指下滑到他胸口上反复按了按:“身材也好……慕之,我当初是怎么把你骗到手的?”
萧如白握了胸前不老实的小手,推开掌心覆在胸口上,心跳清晰地传来。
“你第一次见我,就想睡我。”
“那你答应了吗?”
“现在答应还来得及吗?”
他拥香入怀,抱她坐在树下石凳上,细小如米的桂花飘落了几朵,落在他肩上,梦璃小心摘下来捏在手里把玩。
“我来是跟你说正经事呢!”
“难道这不是正经事吗?”
怀里的小丫头噘着嘴,鼓起腮帮将手里的桂花吹落,白皙细嫩的脸蛋如玉般光洁,侧脸看去,修长的睫毛弯成勾人的弧度,可眉心却蹙起了细小的褶皱。
“我最近总看到一个身影,她好像跟我长得很像,还说……要把我赶出去……”
梦璃明显感到他身子一僵,眸里迅速闪过一丝异样,遂用力揽了揽她:“一定是梦儿最近太劳累了,不如搬过来跟为夫一起住吧。”
“为……为夫?”
“你不是说已经有婚约了吗?难道那个人不是我?”
梦璃想起在方家后院敷衍方老太太的话,顿时羞红了脸,“我不要,我若没事情做肯定会无聊死的,再说了那小子正查十几年前孟家的事呢,我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有本梦仙这么厉害的人物在,一定会事半功倍!”
“哦?有多厉害?”萧如白欺过身去,嘴唇轻轻触碰她的脸颊,故意将气息跟她的搅在一起。
梦璃一推,笑着掏出张银票拍到他手里:“喏,一百两黄金。”
“梦儿留着花就好……”
“我想着把值钱的东西都放在家里,你到时候做个小盒子,这样以后拿取也方便,还有这个!”
说着又掏出颗珠子,这是开张宴那日萧如白托烨炟送去的贺礼。
还有一卷扎好了的银票:“宫恒奕那小子送了太多没用的东西,关键是没地方放,所以就折成银票一并放在家里吧!”
“你说……放在哪里?”
“家里呀!咱们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