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平静的坐在越野车的后座上,望着两侧不断倒退的森林景色。
他和独行侠乔尔不同,他是祖龙佣兵团的一员,平日里猎杀异兽,当赏金猎人,全部都是跟团行动的。
整个祖龙佣兵团共计11个人,在冒险小镇上只能算不起眼的小佣兵团,但是并不妨碍他们有铤而走险的想法――虽然天脉森林的极深带十分危险,但只要别招惹大型异兽,弄一头魔虫尸体应该不算难事,毕竟富贵险中求不是吗?
“一切正常,没有异兽靠近。”前面的一名佣兵大声道。
他的任务是拿着热成像仪确定周围是否有生物靠近,一般来说只要提前察觉到异兽,靠着越野车的速度迅速避开问题不大。
乔尔这家伙还是太胆小了,约翰想着,这一次那么多佣兵团和冒险团都对这块肥肉虎视眈眈,谁要慢了可就吃不到肉了,估计有不少人都打着静观其变的念头,没有人敢贸贸然出手,反而是给了祖龙佣兵团这么一个小团体机会。
“你说,那10万我们怎么分?咱们可是有11个人。”佣兵团团长笑眯眯的说道,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轻而易举的带回了魔虫尸体,拿到大笔钞票的画面。
“团长,你是不是想的太早了一点。”约翰失笑,“这应该是等任务完成后再去思考的。”
“魔虫可是普通异兽,而我们的装备,都足够正面鏖战一头大型异兽了。你觉得魔虫能比大型异兽还要强悍吗?不可能的。这次我们可是准备的面面俱到,如若没遇到魔虫尸体,直接拿大型异兽开刀都不算亏。”团长笑呵呵的望着窗外。
“这倒也是。”
祖龙佣兵团已经尽量高估了那种叫魔虫的异兽了,神经断裂弹,穿甲狙击枪,MA5步枪,火箭筒,能量武器,肌肉松弛弹……等等,甚至连昂贵的机械盔甲,团长都花血本特地租了一套,这种奢华武装之下,就断然没有失败的可能。
“前面……有情况!我看看……好像是魔虫!”前面一辆车副驾驶上的雇佣兵叫喊起来,他的声音很兴奋,仿佛出现在眼前的不是一头凶恶狰狞的异兽,而是会跑步的一捆捆钞票。
“能抓到吗?”团长大声喊道。
“它跑了!该死,它居然逃走了,向西南方向逃过去了!”那个佣兵紧张的喊道,那架势,简直是看到了自己的钱包长翅膀飞走了一样。
“追,开车追!千万不要让它跑了!这一次的任务讲究得想到先得,谁先成功谁拿钱!”团长大吼道,车内其余人也是掩饰不住的亢奋。
天脉森林的树木高大繁茂,所以林间从来都是黑暗一片的,在天脉森林外围还算得上明亮,到了极深带,简直是置身黑夜。
那头魔虫迅速的在林间逃窜着,而两辆祖龙佣兵团的越野车也开着车灯,在黑暗森林中紧追不舍,与此同时还响起了团长的大喊,“该死,谁让你用燃烧弹的,我让你用麻醉弹!说了,要完整实体,你如果把它的尸体破坏了,我不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约翰坐在车厢中,心中也很激动,他没想到这一次钱来得如此简单,他们仿佛只是驱车来天脉森林深处逛了一圈,就满载而归,简直跟做梦一样。
但是,如果此刻约翰把头伸出窗外,然后看向头顶那些层层叠叠的古木枝干,就会发现,无数头面向狰狞的可怕跳虫正冰冷的看着下方经过的两辆越野车。
密密麻麻,不下百只。
它们就像是一群等候最佳时机的猎手,等猎物到了最为松懈的一霎那,就会猛扑过去,咬断猎物的脖颈。
现在,机会来了。
“咦?下雨了?”望着从车窗上低落进车厢内的液体,约翰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他就立即瞪大了眼睛,“什么鬼东西?”
刚刚的液体滴落在车厢地面,顿时发出了哧哧的声音,随之出现的白气则清晰的表明了,那种液体是一种充满腐蚀性的绿色强酸。
哪儿来的腐蚀性液体?约翰不明白,他还没来得及关上车窗,就有更多的绿色液体仿佛下雨般落在了车厢的顶端,升腾起水蒸气般的白气,伴随着哧哧哧的声音。
“这是什么啊?!”一个雇佣兵脸上沾上了一滴,他惨叫起来,“啊――!”
约翰赶紧看过去,看到了他脸上被迅速的腐蚀掉了一小块,泊泊鲜血从扭曲腐烂的伤口处流淌了出来。
其他佣兵们也吓了一跳,露出震骇的神色。
“不――发生了什么?!不……啊!!!”这个佣兵还没搞清楚状况,更多的腐蚀性液体就从天儿落,将他的手臂胳膊面孔和衣服都腐蚀得千疮百孔,甚至约翰还看到他脸上隐隐露出的白色颧骨。
“车顶破了个洞!”不只是谁喊了一声。
约翰赶紧抬起头,他看到坚固的车顶此刻已经出现一个又一个弹孔般的破洞,而那个被腐蚀性液体淋了一身的佣兵头顶,则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目光穿过破洞,约翰看到了头顶树林枝桠上密密麻麻的眼睛,仿佛是黑暗洞穴中藏匿的无数吸血蝙蝠。
“快下车,车顶已经烂了!”约翰大吼一声,背着枪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幸亏他素来小心谨慎,在车里也戴着头盔和护臂,不然他现在也得痛苦嚎叫起来。
其他人也纷纷跳车,只有那个受伤最严重的佣兵,此刻双目失明哀嚎着躺在车厢里,等候着被腐蚀成渣的那一刻。
就像下雨一样,那些绿色酸液不断的从林中洒落,在众人所在的黑暗林中下了一场酸液之雨,有人只顾着惨叫,但是更多人选择奋起还击。
“狗娘养的!”约翰大吼,携带的是重型榴弹炮,范围杀伤极强,察觉到情况不妙后他立即抬起榴弹炮,对准那些粗壮枝桠上的蟑螂们,“都去死吧――!”
各式各样的枪声炮火轰鸣声像突然打开的八音盒般奏响,但是紧随其后扑杀落下的上百只跳虫没有给这些雇佣兵发挥武器威力的机会。
它们如地狱伞兵般从天而降,锋利的爪牙轻易的切开了佣兵们的脖子,划出一条猩红色的血线。
酸液雨已经停下,但是密密麻麻的跳虫却让人更加绝望,一个佣兵拉开手雷的安全环,却没来得及扔出去就被划破了喉咙,最终在手雷的轰鸣中与十几只跳虫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