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在每个人心里炸开。卡隆几乎跳了起来,激动地问道:“你不会真的是被那两个家伙打糊涂了吧?”
竹冗似乎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他自嘲地笑了笑,说:“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一开始我本来也以为只是巧合,直到你们描述了她们无法形容的实力之后,我就觉得这绝不是巧合的问题了。”他对卡隆说道:“你记不记得,圣皇她曾经去过一趟边族,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本奇怪的书,她说是边族族长送给她的,说是记载上一个纪元的历史的书。她当时认为那族长是个疯老头,所以便将那本书随意丢弃在了一边,后来被我拾到,偶尔翻了几篇,在那里就记有这三个名字。”
卡隆挠挠头,支支吾吾地道:“书……的话,我……”不用说竹冗也清楚,让他看书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的。
“你的意思是说……”蒙帝欧斯似乎也觉得头晕,一字一句比划道:“在我们这个世界出现以前,他们就已经存在了?”
“怎么可能?”浓缩激动起来,“我妹妹可是一直在我身边的。”
“你记得你妹妹小时候的样子吗?”竹冗问道。
……
浓缩这时忽然有些崩溃,的确,她几乎都不记得索兰蒂小时候的样子,或者说,在她记忆里的索兰蒂,一直都只是一个样子。她甚至记不清索兰蒂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彻头彻尾都生活在一个不存在的世界里。
现在,就连唯一的妹妹,似乎都变得与自己毫无关联,她的这个世界似乎正在分崩离析,所有的亲人都在渐渐远离。蒙帝欧斯拉住她的手,这多少给了她一些温暖与安全感。
见她的表情,竹冗也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说道:“我想,他们三个人,应该是出现在我们所知的历史更前面的时间的。”
弑天烬忽然站了起来,说:“艾尔告诉我,夜凌新消失的这几年一直都在边族;竹冗刚刚说关于这三个人的记载的书也是来自于边族,我想,或许边族真的藏有一些世人所不知的秘密。”他看了看雅特,说:“我打算去边族一趟,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雅特的眼里尽是不舍,好不容易终于又找到这个人,却两度分别,每一次都让她害怕,生怕这一别又是不知道多少年。可是弑天烬的态度也很坚决,既然他不想带着自己,那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也已经不是当初单纯天真任性的小公主了。
弑天烬对蒙帝欧斯道:“圣皇,虽然她曾是风城公主,但还是希望你能照顾她一段时间。”
蒙帝欧斯摆了摆手,说:“风城的账,只需算在栗莸身上即可。雅特公主在这里你也尽管放心。”
见弑天烬准备离开,竹冗也起身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一同前往,关于灭神以及死神的问题,我也很想调查清楚。”
卡隆见竹冗起身,于是也急忙站了起来,大大咧咧地道:“你们都要去那个鸟不拉屎的边族,那我也去。”说着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竹冗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蒙帝欧斯抱歉地点了下头,也走了出去。
等到他们离去之后,浓缩猛地紧紧抱住了蒙帝欧斯,经过这一场劫难,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恐惧,此刻一放松,不由得感到后怕起来。
蒙帝欧斯安慰着她,一直到她情绪稳定下来,抱着她回到自己的寝宫,安抚她睡着以后,才轻轻地离开,直接来到了地牢里。站在地牢门口,不禁生出无限感慨,自己也才刚从这里逃出来,现在却又要进去审问别人,命运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新来的侍卫见蒙帝欧斯来临,走上前来单手斜放在胸前,微微弯腰鞠了个躬,恭敬地道:“圣皇!”蒙帝欧斯点了点头,直径走了进去,收起了颓废之势,露出自己帝王的气质来。
蒙帝欧斯坐在塔里面前,帝王的威严自然而发,令人不敢直视。塔里低着头,无论蒙帝欧斯问什么,他依然一句话也不说。蒙帝欧斯对身旁的侍卫说了几句话,那侍卫转身离开了牢房。
“现在你该说了吧,你为什么弑君篡位,为什么发动战争,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你?”蒙帝欧斯俨然问道,“老实说,我这个人非常讨厌使用酷刑来逼问。”
塔里突然狂笑起来,蒙帝欧斯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发笑,塔里收住笑声,说道:“蒙帝欧斯,你真的把自己当成霸主么,告诉你,暗夜城是暗夜城,我们有自己的法律,我们是与你圣光城地位等同的城,而我是暗夜城的圣皇,地位与你一样,你有什么资格来审问我?而且,要论实力的话,你似乎并不是我的对手吧。”
“你直接告诉我,暗中帮助你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神,是叫灭神,对吧?”蒙帝欧斯说这句话的时候,极力地表现出平静。果然,塔里的脸色变了变,蒙帝欧斯从他的表情中已经确定了答案,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暗夜城的圣术师,甚至包括许多的平民百姓都已经死了。”
塔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蒙帝欧斯的话,“什么意思,你们明明已经取得了胜利,为什么还要杀其他人。?”他又像是想起来什么,惊呼尖叫着问道:“难道是夜凌新?”
蒙帝欧斯冷冷地看着他,“夜凌新的确杀了许多人,不过那不是你们暗夜城自找的吗?”接着又道:“不过我说的那些人并非死于夜凌新之手,而是死在了栗莸的手里。他手里的那支诡异的军队,我想你应该也多少了解一些吧,我想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也应该懂了吧。”
塔里瘫坐在地上,整个人萎靡起来。栗莸的幽冥军队他当然知道,而且栗莸只是想利用他他也知道,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栗莸会做得这么丧心病狂。他还想再说什么,但刚才离开的侍卫又走了过来,他身后是两个狱卒,拖着一个满脸血痕、面目全非的罪犯走了进来,并将那个罪犯放在了塔里面前。那个人忽然扑向塔里,大喊着:“杀了我,快杀了我,快……快杀了我……”塔里吃了一惊,由于没法使用圣术,慌忙间双腿奋力将那个人蹬出老远。那人猛地倒地后,再没力气爬起来,但双手又在自己头上使劲的挠,每挠一下,就多出几条深深地血痕,塔里也不禁不寒而栗。
蒙帝欧斯看着那个罪犯,问道:“你不认识他了么?”
塔里疑惑地看着蒙帝欧斯,转过头仔细辨认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看了半响,终于失声吼道:“栗莸!”
蒙帝欧斯点点头,“没错,他就是风城的圣皇栗莸。”
塔里看着栗莸,全身一颤,紧张地问道:“这就是你们圣光城的酷刑?”
蒙帝欧斯摇摇头,“这是夜凌新给他的惩罚,让他既没有办法死去,又每天忍受着痛苦的煎熬。我试过结束他的生命,但是没用,除非夜凌新自己,或者比他更厉害的人,要么,就只有等着他生命的尽头。”
栗莸依然还在挠着脑袋,口中不住地哭诉,看着好像马上就会断气似的,但是却又偏偏没法死去。这种生不如死的煎熬,塔里不禁瑟瑟发抖,“真没想到,连弑天烬也没能打败夜凌新。”
“忘了说了,栗莸就是弑天烬抓来的。”塔里惊讶地看着蒙帝欧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蒙帝欧斯继续说道:“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夜凌新也并没有忘记你,临走前还给你留了东西。”
塔里更加紧张,他知道这东西一定不会比栗莸好受。蒙帝欧斯伸出手,那根极细的光针便出现在他手中,“只要将这枚光针打入你的天灵盖,你就会和他一样,经受无止尽的痛苦,直到死去。”蒙帝欧斯顿了顿,看着塔里的反应,继续说道:“不过我并不希望那么做,所以我想,你最好能够告诉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