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一事,容桂云禀告。”
“你说。”
“这几日,城外族人四处传言,三月前出海失踪的渔民神奇归来,捕得大鱼,渔腹内有石,言......”
“言何?”
“天外飞仙,佑我子民,固我城汤,天下壤壤,虎型者王!”
“放肆!”老夫人大怒:“此等谣言,怎么能在宫中擅自传述。”
桂云被吓到立马下跪:“老夫人恕罪。”
“若是在宫中再听到任何人谣传此话,杀无赦。”老夫人似乎用尽全身力气,那年老的皱纹也突然绷紧了起来。“自从这个女子出现,我便知她是不祥之人。现在,这城内一出,城外一出,扰乱民心,我岂能留她!”
“母亲,庞将军已连夜审讯,幻族的居所之地还未查清,是否要再留她几日?”
“长瑾糊涂,如今,这王位与幻族,孰轻孰重?”
格勒长瑾没敢应答。
“若能得知幻族居所便是如虎添翼,若不能得知,我们也无所失。庞临办事不利。左翼不能再留,多一日,局势便越对我们不利。来人,斯捷左翼忤逆上主,应执行火刑,于今日午后,火刑场执行。”
左翼并不习惯牢狱内的生活,她从未受到如此礼待。
在斯捷城,即使是她偷偷地出逃出游玩城被逮,或是犯了错,顶多是在普达神殿面壁思过,最严重的时候也不过也是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七七四十九天足不出户。
而如今,不过只是有口舌之争却要被关在这个阴暗、潮湿、又脏的牢笼里,没了自由不说,这么恶劣的条件简直就是一种虐待。
尽管,她知道自己也许有错在先,但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她怎么说也是圣女,至少曾经是圣女,受人供奉,受人尊敬。如今在此,不仅颜面尽失,她还无法反抗。还要受那些仗势欺人的狱卒的冷漠相待。
左翼在牢狱中度过了最纠结的第一天,对所居牢狱诸多挑剔,隔几分钟又喊来狱卒,要桌子,要椅子,要席子,要被子等等。
狱卒见二公子道此女子是他的夫人一说,便也小心伺候,这还未定罪和执法的,谁说的好哪一天,万一她翻了身,记起仇来,可就有他们好受的。
刚开始狱卒对左翼不算过分的要求还能满足,后来实在忍受不了折腾,便躲到狱门外值班,任左翼如何招呼喊叫,都不搭理她。
左翼闹腾够了,见那些狱卒不理会她,她自己又难以忍受所狱中的环境,她便自己打扫起来,将牢狱变得舒服美观,她才勉强的睡下。
半夜有老鼠横街而过,将左翼吓醒,看着脏乱漆黑的牢狱,左翼突然委屈起来,半夜一个人抽泣,她曾经可是一代圣女,如今却沦落为与鼠同牢?
格勒长宇他现在哪里?在做什么?他可知道我现在所受的这些委屈,这黑夜里的牢房里,除了窜动的火苗,便是漆黑为伴,与鼠同牢。长宇你快些来,快来救我。她暗暗祈祷,希望长宇能知道收到她的呼唤。
她开始怀念和姐姐嬉玩的生活,还有母亲和弟弟相伴,南甫哥哥保护等等在斯捷城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和那些美好的过往。可是,这些都回不去了......她永远地离开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来到这个未知而陌生的地方开始她的新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也如此波折?她只想要一个平凡静好的岁月却为何终难得偿所愿?
她开始思量,她就像是一个赌徒,为了一个未知的,陌生的未来堵上了一切。
不知道姐姐如今如何?从小和姐姐一起长大,就一直被姐姐惯着,所以她在这般骄纵,任性。这一次她逃离斯捷城,姐姐一定又为了她抗下所有的罪责。长老们一定会怪罪姐姐,会惩罚姐姐呢?
她摸着脖间的守护石。心里满是自责和内疚,她要尽快的离开这里,要尽快和长宇离开格勒城,好谋划返回斯捷城拯救姐姐的事。
左翼看着桌上白纸,心生厌恶。这些城外的人,总是想尽各种办法试图闯入斯捷城进行掠夺,他们贪婪,狡猾,邪恶。
从小,长老们就告知她们,远离这些人。想要从我左翼口中得知斯捷城,休想。只是,灵儿现在不知道如何?若是被他们抓住,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她。还有,那二夫人的画像和锦盒岂不是落到庞胖子手里了?想着想着,左翼疲惫地睡着了。
第二日,狱卒送来早餐还有庞临给的纸张和笔墨,左翼吃了一两口便不再动筷子。昨夜流泪过的眼睛红肿不堪。她拿着笔看着白色的纸张发呆,不知道从而下手。
斯捷城的地图他们休想拿到,但这些无耻的人竟然拿灵儿来要挟她。只是她应当要怎么做才能既要确保灵儿的安全,又能够交差呢?
左翼先是画了一座山,山上有个庙,庙外面有个小和尚。越画越有趣,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还不停的向狱卒索要纸张。
狱卒便向庞临汇报,庞临非常高兴,以为左翼正用心绘制,可是等他拿到画之后脸色大变。竟然拿这些东西来忽悠他。
而正那时,格勒长瑾派人传话,于正午后将左翼押至火刑场执行火刑。庞临虽遵从王命,但心中却也不甘心拿不到幻族的地图。这可是百年来,天下人所拼命寻找的东西,如果好不容易落入他的手中,却要将她毁灭,哎,真是于心不甘。
小李子得知左翼将赴火刑场的消息,一路快跑,赶紧回来告诉格勒长宇。
“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左翼小姐将要被押赴刑场执行火刑了。”
格勒长宇大吃一惊,道:“把侍卫们带上,我们到刑场去。”说完带上佩剑,便冲出门去。
庞临带着人来到监狱,他见几日下来,左翼寝食难安,整个人被折磨得人已消瘦,狼狈不堪,桌子一旁还放着动了一两口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