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崇既没有见外,更不会见怪。
只是,仙韵灵气事关重大,他并没有操之过急。
他环顾四周,只见南北两个屋角里都堆满了“存货”:南边一堆人数较多,约莫有十多个,昏迷中的江湖群豪都是一副气若游丝、真气枯竭的样子,显然早就被吸干了内力。
北边只有七八个昏迷不醒的“存货”,但他们的气息都很悠长,显然还是内力充沛的样子。
看到自己不顾一切准备好的存货,居然还剩下了最好的几个。海选出几个实习的校花,居然被娇妻美妾们用心良苦地留住了。
如果自己还不能留晋级,有何颜面再见“七仙女”?
他走到存货们的面前,迅速吸干了他们的内力――以他炼气四层的修为,晋级时所需灵气的数量自然十分惊人。这七八个江湖豪客贡献的内力只是让他“吃饱”了,却没有让他直接晋级。
他用神识交待了妻妾们几句,便立即穿越去了聚贤庄――想必那里应该还有几个劫后余生的武林高手,比如说:“阎王敌”薛神医。
聚贤庄内,
破瓦砾旁。
神情尴尬的薛神医正在送走最后几个前来助拳的江湖英雄。从他发出英雄贴后,江湖群豪纷纷响应,云集在聚贤庄。没想到,不但普通武者损伤极多,就连这个聚贤庄里的两个主人都死于非命,最终还让乔峰逃出生天,这让他颜面尽失。
李舒崇一刻也不愿多等,隐身状态下点中了薛神医的“大椎穴”,随即用“北冥神功”吸干了他的内力……
丐帮长老白世镜,受了原帮主乔峰的委托,正在与薛神医商讨救治“阮姑娘”的条件。原本极难沟通、毫不留情的薛神医,忽然表情一僵,随即便如“羊癫疯”发作一般全身抽搐,片刻之后瘫倒在地。白世镜急忙出手搭救,薛神医这才勉强爬了起来,答应出手去救“阮姑娘”――不答应不行啊,没想到丐帮内还有如此高手,不动声色之中就夺走了他苦修几十年的内力。如果他还不救治,只怕老命难保呀。
……
……
吸完薛神医的内力后,李舒崇感觉触摸到了炼气五层的壁垒。他回到那所空置的宅院内,在妻妾们的护法下,开始全力冲刺晋级。
不知道什么原因,薛神医的内力虽然不算太多,但是它所转化成的灵气数量却是最多的,质量也是最好的,极具天地灵韵。
在这一股生力军的带领下,李舒崇体内的仙韵灵气浩浩荡荡循环于体内:出气海,入丹田,走经脉,游诸穴,遍及全身各处。
薛神医在医药方面极有天赋,他的内力化成灵气与众不同,竟然有天赋灵韵的气息,李舒崇惊喜之余,果断晋级,领悟了新的法术“凝淬”。
……
……
那大汉给他敷的金创药极具灵效,此时已止住了血,几个时辰后,疼痛渐减。他身子壮健,内功深厚,所受也只皮肉外伤,虽然不轻,但过得七八天,伤口已好了小半。
这七八天中,他心中所想的只是两件事:“害我的那个仇人是谁?救我的那位恩公是谁?”这两人武功都十分了得,料想俱不在自己之下,武林之中有此身手者寥寥可数,屈着手指,一个个能算得出来,但想来想去,谁都不像。仇人无法猜到,那也罢了,这位恩公却和自己拆过二十招,该当料得到他的家数门派,可是他一招一式全是平平无奇,于质朴无华之中现极大能耐,就像是自己在聚贤庄中所使的“太祖长拳”一般,招式中绝不泄漏身分来历。
那一坛酒在头两天之中,便已给他喝了个坛底朝天,堪堪到得二十天上,自觉伤口已好了七八成,酒瘾大发,再也忍耐不住,料想跃峡逾谷,已然无碍,便从山洞中走了出来,翻山越岭,重涉江湖。
心下寻思:“阿朱落入他们手中,要死便早已死了,倘若能活,也不用我再去管她。眼前第一件要紧事,是要查明我到底是何等人样。爹娘师父,于一日之间逝世,我的身世之谜更是难明,须得到雁门关外,去瞧瞧那石壁上的遗文。”
盘算己定,径向西北,到得镇上,先喝上了二十来碗酒。
只过得三天,身边仅剩的几两碎银便都化作美酒,喝得精光。
是时大宋抚有中土,分天下为一十五路。以大梁为都,称东京开封府,洛阳为西京河南府,宋州为南京,大名府为北京,是为四京。乔峰其时身在京西路汝州,这日来到梁县,身边银两已尽,当晚潜入县衙,在公库盗了几百两银子。一路上大吃大喝,鸡鸭鱼肉、高粱美酒,都是大宋官家给他付钱。
不一日来到河东路代州。
雁门关在代州之北三十里的雁门险道。乔峰昔年行侠江湖,也曾到过,不过当时身有要事,匆匆一过,未曾留心。他到代州时已是午初,在城中饱餐一顿,喝了十来碗酒,便出城向北。
他脚程迅捷,这三十里地,行不到半个时辰。上得山来,但见东西山岩峭拔,中路盘旋崎岖,果然是个绝险的所在,心道:“雁儿南游北归,难以飞越高峰,皆从两峰之间穿过,是以称为雁门。今日我从南来,倘若石壁上的字迹表明我确是契丹人,那么乔某这一次出雁门关后,永为塞北之人,不再进关来了。倒不如雁儿一年一度南来北往,自由自在。”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一酸。
雁门关是大宋北边重镇,山西四十余关,以雁门最为雄固,一出关外数十里,便是辽国之地,是以关下有重兵驻守。
乔峰心想若从关门中过,不免受守关官兵盘查,当下从关西的高岭绕道而行。
来到绝岭,放眼四顾,但见繁峙、五台东耸,宁武诸山西带,正阳、石鼓挺于其南,其北则为朔州、马邑,长坡峻阪,茫然无际,寒林漠漠,景象萧索。乔峰想起当年过雁门关时,曾听同伴言道,战国时赵国大将李牧、汉朝大将郅都,都曾在雁门驻守,抗御匈奴入侵。倘若自己真是匈奴、契丹后裔,那么千余年来侵犯中国的,都是自己的祖宗了。“”
向北眺望地势,寻思:“那日汪帮主、赵钱孙等在雁门关外伏击契丹武士,定要选一处最占形势的山坡,左近十余里之内,地形之佳,莫过于西北角这处山侧。十之八九,他们定会在此设伏。”
当下奔行下岭,来到该处山侧。蓦地里心中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悲怆,只见该山侧有一块大岩,智光大师说中原群雄伏在大岩之后,向外发射喂毒暗器,看来便是这块岩石。
山道数步之外,下临深谷,但见云雾封谷,下不见底。乔峰心道:“倘若智光大师之言非假,那么我妈妈被他们害死之后,我爹爹从此处跃下深谷自尽。他跃进谷口之后,不忍带我同死,又将我抛了上来,摔在汪帮主的身上。他……他在石壁上写了些什么字?”
回过头来,往右首山壁上望去,只见那一片山壁天生的平净光滑,但正中一大片山石上,却尽是斧凿的印痕,显而易见,是有人故意将留下的字迹削去了。
乔峰呆立在石壁之前,不禁怒火上冲,只想挥刀举掌乱杀,猛然间想起一事:“我离丐帮之时,曾断单正的钢刀立誓,说道:我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决计不杀一个汉人。可是我在聚贤庄上,一举杀了多少人?此刻又想杀人,岂不是大违誓言?唉,事已至此,我不犯人,人来犯我,倘若束手待毙,任人宰割,岂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径?”
千里奔驰,为的是要查明自己身世,可是始终毫无结果。
心中越来越暴躁,大声号叫:“我不是汉人,我不是汉人!我是契丹胡虏,我是契丹胡虏!”提起手来,一掌掌往山壁上劈去。只听得四下里山谷鸣响,一声声传来:“不是汉人,不是汉人!……契丹胡虏,契丹胡虏!”
山壁上石屑四溅。乔峰心中郁怒难伸,仍是一掌一掌的劈去,似要将这一个多月来所受的种种委屈,都要向这块石壁发泄,到得后来,手掌出血,一个个血手印拍上石壁,他兀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