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头领,操纵着巨猿战偶,苦苦抵抗着对方的进攻。
要不是他的战偶,要强大得太多。
恐怕,早就被那几个行动敏捷游击配合的亲卫战偶干翻在地上了。巨猿战偶当然强力无双,但操纵它的佣兵头领,并非是原始主人,又实力不足,甚至身受重创,根本无法发挥其十分之一的战力。佣兵头领能够操纵巨猿战偶坚持到现在,已经极是难得。
“别打了!”雷咆将军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真正的对手是这个小佣兵!”
“什么?”亲兵们听了一愕。
心中仍不明白怎么回事,亲卫们还是迅速地撤回。
只剩下巨猿战偶。
还孤独地站在战场中。
佣兵头领似乎想追,不愿在最后关头,放亲卫们回去,可又力不从心……他带点不甘,巨猿机臂伸向前,可是精神再也支撑不住,轰隆一声,仆倒在地面上,震起一阵尘埃。
当敌离开。
他,已筋疲力尽,之前就已经重创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晕厥过去。
那些亲兵已经发现了异常,纷纷操纵战偶围上去。
在他们战偶脚下。
还有傀儡兽,不住地围上来,将好整以暇地坐在毛毯上看戏的岳阳围了个水泄不通。那对夫妇,非常惊讶于自身的好转,再看静静地躺在岳阳脚下脸色红润的女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这的确是事实,并非做梦……怎么回事?难道是神明显灵吗?
两夫妻看见周围遍是来势汹汹的傀儡兽,心中大急。
有心劝岳阳带着女儿离开。
但又生怕对方身份尊严,开口会唐突贵人……对于岳阳这个救命恩人,他们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才好,心中既想表示感激,又希望他尽快带女儿离开,更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触怒对方。
岳阳不开口,也没有任何异动。
除了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地看着,这对伤势刚刚莫明其妙地恢复如初的夫妇,真不知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当初让你换上光鲜的衣物,穿上裙子,给大爷跳个舞,就能享福,就能过上好日子,不仅你的宝贝女儿可以脱掉奴藉,成为平民,你的男人,也可以拿到正式雇佣合同,你偏偏不听,非要做个累死也吃不上一顿饱饭的苦力矿工,非要全家人死抱着一起受苦受罪。骨气能当饭吃吗?贞操能当饭吃吗?”雷咆将军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妇人,长声叹息:“其实呢,以你的身材和各方面条件,要是穿上裙子,小脸也好好装扮下,还是不错的……你何苦那么死心眼?跟这样的男人,也就罢了,何必还跟他一起熬?假如当初你脾气不那么倔,本来生活是可以过得很滋润的……这一切,其实你不要埋怨别人或者世道不公,都是你自找的,由你严词拒绝的哪一天开始!”
“呸!”这是妇人无声的回答。
“很好,有性格,我从来不会勉强人,与那些用强的家伙不同,我喜欢烈马被驯服的过程。”雷咆将军仰天大笑一声,眼睛却更多在观察静坐的岳阳,而不是那个妇人:“我会一直给你机会,总有你回头求我的时候。”
“我们一家,宁死不屈!”男人替他的妻子作出了最后的宣告。
“最后再处理你们家的事……现在,我想与这位年轻的朋友谈一谈。”雷咆将军已经打量了岳阳十遍以上。
可惜,他无一发现。
没有找到任何佣兵新手以外的破绽,也没有除了从容自若静若止水之外的信息。
岳阳坐在那里,雷咆将军觉得这简直就像是一块让心添堵的石头,又或者一颗撑在肚里顶在喉咙的大树,憋得相当难受。
面对这个年轻人,心中千般说词,也说不上来。
想动手,对方静候如垂钓。
想亲近,对方唇角生嘲弄。
发作不得,笑骂不能,这个古怪的年轻人,真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
“隐藏得真好啊,想不到我雷咆一辈子老猎手,竟然也走了眼。”雷咆将军为了挽回颜面,口中发出啧啧的感叹,他改变原来的坐姿,自巨大的狮形战偶上站起来,向岳阳上下打量,仿佛要真正认识岳阳似的。
岳阳依然一语不发。
仿佛身处空山灵谷世外桃源之中,周围冷寂幽静、空无一人似的。
雷咆将军重重地拍手,大笑:“年轻人这么低调的真不多,而且养气功夫这么好的,更加少。冲这一点,我雷咆就有点佩服你!要不,咱们交个朋友如何?本人雷咆,在雷诺亲王座下混碗饭吃,因为脾气火爆,也让人称为咆哮狮子。本人是个大老粗,说话行事,无不是这样,但老粗归老粗,却有颗喜好交朋接友的心。雷诺亲王说过,多个朋友要比多个敌人好!雷咆平时无不记在心中,这样吧,只要你肯接受雷咆这份一见如故的友谊,那么今天所发生的事,全当没有发生过。”
他不是傻蛋,能混上高位,脑袋肯定是好用的。
一看岳阳与众不同。
就猜测这个年轻人背后有大靠山,否则,言行举止不可能如此淡定。
另一点,自‘治愈’小女奴和她的父母这些奇迹般的能力,也能反映出其独特之处,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拥有这等能力的。就算有,在人谷中也施展不出来。
如此古怪神秘的年轻人,能够不与之为敌,最好还是不树这个敌人。
雷咆将军是近十年来,第一次如此容忍。
第一次尝试压抑自己的火气。
交朋友!
这种话在暴君般的雷咆将军口中说出来,简直就像奇迹一样。
不仅是那些奴隶矿工们,就是追随他多年的亲卫队。
也是第一次听说。
“你不配。”
然而,岳阳的回答,却让雷咆将军有一种被人大巴掌狠狠地打脸的感觉,心中耻辱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