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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莱伦斯,这个名字在索瑟韦尔或许完全不为人所知,但是,关于他的“称号”则几乎是无人不晓。
“黑祭师”,关于这个称号的历史已经不必多说,只是,关于他为何会被冠上这样一个称号,以及为何传闻中那个阴暗疯狂的“杀人魔”和本人的状况似乎相当不符的原因却很少有人知道。
而在结社首领的告知下,对此半信半疑的蓝斯终于在和卡莱伦斯的一段相处后相信了所谓隐藏在事情背后的“真相”。
在法师协会所发布的通缉令上,黑祭师被描绘成了一个寻求黑暗的禁忌力量、玩弄人命、虐杀无辜,导致法师协会数名颇有名望的成员丧生,拥有诸多劣迹的穷凶极恶之徒。然而,根据蓝斯从结社首领那里所了解到的情况,这些东西完全是法师协会的现任会长,“法师协会三贤者”之一的“镜像者”卢珀・刻尔克的阴谋诡计。
关于这个人,外界的普遍认知是其为人光明正大,又颇有才干和人脉,正是他带领法师协会不断发展,才使其成为了被“神殿”方面所认可的,索瑟韦尔魔法界的正统机构。
但在这幅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卢珀・刻尔克实际上是个如同他对于黑祭师的描述一般,私下里追求黑暗力量,为了力量和名誉不择手段的男人。在法师协会高速发展的这数十年里,这个男人以肮脏的手段直接杀害或间接陷害了许多早已成名的魔法“大家”和具有惊人天赋的年轻“学徒”,并且将他们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这才获得了如今的名誉和地位。
卡莱伦斯在魔法研究上的天赋可谓说是这片大陆上的“佼佼者”,而他一心钻研,无心名利的特点也刚好被心机深沉的“镜像者”所利用了,可以说,卢珀・刻尔克如今的成就中至少有一半要归功于这个惊才绝艳的年轻人。
然而,某个变故发生了。事实上,某些人内心的丑陋欲望是永远也得不到满足,的因为在一项涉及“黑魔法”与“暗影”上的研究,卡莱伦斯和卢珀・刻尔克终于起了冲突,他拒绝进行这种以活人的性命作为筹码的实验。
对此,认为其不再具有利用价值的“镜像者”冷酷无情地将卡莱伦斯抛弃了,而他所以没有直接将其杀害的理由则是他畏惧这个年轻人的才华,所以,才会选择阴谋陷害的方式,令其成为了人们眼中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一次,结社首领交给蓝斯的任务正是从不明真相的人们手中暂时保护这位被蒙上了“污名”的天才。而蓝斯也的确做到了,他不但帮助卡莱伦斯躲过了数次追捕,还在共同的行动中收获了友谊。
对方那纯粹的目光和进行研究时爽朗的笑容令蓝斯相信了结社领导者的言论,这样的人不可能真的如同法师协会的通缉令所说的那样是追求禁忌、草菅人命的恶人。
直到那一天到来之前,蓝斯都不曾怀疑过身旁的这位“挚友”,但该发生的总归要发生,有些事情还是被蓝斯知晓了。最可怕的则是,卡莱伦斯根本就没有隐瞒这点的意思,或许是命运使然,在之前并不算短的相处之处,“黑祭师”丝毫没有暴露自己令人畏惧的那一面。
那是在一场战争即将划上句号的时候,某个心怀“怜悯”的男人和名义上仍在保护着他的男人悄然来到,并且以最新的“研究成果”将充满杀戮与血腥气味战争终结了。
当战争结束之时,明白自己的研究成功了的黑祭师,他那副纯粹的笑颜,那句理所当然的话语都让当时尚显稚嫩的蓝斯感到毛骨悚然。
那时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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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我哟,吾友。但是,我并没有恶意。”
可怕至极的经历令皱紧眉头的蓝斯不忍回想,而眼前,许久未曾谋面的男人那熟悉的表情和声音则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他并没有恶意,是的,我明白,我比谁都明白。
此时此刻,一脸悠然的卡莱伦斯并非是站立的姿态,而是颇为随意地盘腿坐在地上。昏睡之中的史丽捷则躺倒在他的腿上,和蓝斯不知是幻想还是真实的记忆不同,“禁忌血脉”最后的“初学者”脸上的表情十分安详,而非是受到梦魇折磨的痛苦。
“他们怎么样了?”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蓝斯下意识地如此问道。
“唔,你的问题还真是老样子一个接一个,不过没关系,我会一个一个对应地回答你。”声音比印象之中更为温柔,表情也是同样平和的男人细心地梳理着史丽捷在激战过后有些凌乱的发丝,眼神则带些爱怜和歉意,“如果你是因为那三个男人被我丢在一旁而发怒了的话,那我只能说句道歉了,不过,女性的话自然该温柔对待,男人的话,就算睡在这地上也没什么关系吧?”
在黑祭师的身边,希卡利等三人也是同样酣睡着,只不过是睡在了有些冰凉的地面上而已,而让蓝斯感到矛盾的则是,他们三人的身上没有半分伤害。
目光移过,他注意到史丽捷胸前的衣物也是完好无损。
“我是问……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那里原本该是被持剑暗影魔的一击所刺穿了的,就算因为血脉的原因,伤口很快就恢复了,但衣服却不可能被一同还原才对。
――难道,这里也是……幻境吗?
不由得产生了疑惑。
“哦,原来是问这个。抱歉,我不太擅长理解别人在说些什么。”将蓝斯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黑祭师稍稍低头表示了歉意――这个动作还是蓝斯教给他的,“我没有对他们做任何事,非要说的话就只是看这位‘小姐姐’倒在地上,心生怜惜而让她躺倒我腿上了……啊,好像也不能说是什么都没做呢……”
黑祭师忽然改变了说法,脸上露出尴尬表情的他反倒让蓝斯不由得一阵心悸,生怕他又说出“那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