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强,东西已经收好了吗?”
“梁大哥,收好了!”严礼强说着,把自己的一个行囊和角蟒弓就塞到了一辆拉货马车的车厢里。
“黄毛呢,别把它落下了……”
“放心,跑不了……”严礼强四周看了一眼,只是吹了一声口哨,黄毛就从不远的花台旁边迅速的跑了过来,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开始围绕着严礼强打转,严礼强指了一下自己旁边一辆堆放着随行杂物的车,黄毛一下子就跳到了车上,在一堆麻布口袋之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
这个时候,天刚刚亮,但整个郡守府内一个大院之中的练武场上,早已经人声鼎沸,一百多个人,一百多匹犀龙马,还有十多辆的大车,已经把这个地方塞得满满当当的。
巡查使一行人所有人都骑犀龙马,而车上的东西,则是众人的细软包裹,旅途之中需要用的粮水之类的物资,还有巡查使的仪仗之类的东西,当然,在那些车中,还有一辆车,显得有些特别,那辆车的四周,都用铁皮封闭了起来,只有车尾的部分,有两个细小的气窗,那是一辆经过改造的囚车,囚车里押送着的,就是平溪郡守叶天成。
哪怕就算在这个时候,在叶天成那辆囚车的周围,随时都有四个侍卫在警戒着,一般人不许靠近,而梁义节,则刚刚把叶天成押到了这里,看到严礼强也在练武场上帮着忙,装着车,就走了过来。
严礼强的东西昨天晚上已经准备好了,除了石达丰和沈腾送给他的那匹乌云盖雪之外,沈腾随行带着的东西,就只有一把装在弓囊之中的角蟒弓,一个行囊,当然,还有黄毛。
之前立下功劳的黄毛,这个时候,在孙冰臣和梁义节的眼中,早已经是“神犬”了。
叶天成藏的东西最后是黄毛找到的,这件事,到现在为止,总共就只有严礼强,梁义节和孙冰臣三个人知道,孙冰臣亲自吩咐不许泄露找到铁盒的事情,所以这事就成了秘密,而因为黄毛,严礼强再立一功。
在找到叶天成藏着的东西之后,严礼强最明显的感觉,就是感觉孙冰臣对他的态度,又更亲近了许多,显得更加器重了,他在孙冰臣身边的时候变得多了起来,许多场合,比如孙冰臣接见官员和地方名流的时候,让严礼强留在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是孙冰臣的书房和来往的一些公文信件,孙冰臣也开始让严礼强帮忙整理,有时候甚至还会听听严礼强的看法与见解。
这一切,让严礼强有些受宠若惊。
不仅是孙冰臣,和梁义节在一起的时候,梁义节也真正有了把他当自己人的感觉,对严礼强说的话,也越来越重视了,甚至是严礼强的黄毛,梁义节都亲自吩咐下去,不许其他护卫军士随意戏弄踢打。
这一切的变化看在孙冰臣身边的一干护卫和仪仗的眼中,那些人对严礼强的态度,也在随之而改变,之前因为严礼强年龄,多少人看严礼强还有些严礼强走狗屎运的感觉,而现在,那些人再看严礼强,心中的观念也在慢慢改变――因为无论如何,一个能让孙大人都器重欣赏的人,就算他们不知道原因,一下子看不明白,但也知道,在以后,严礼强这个少年恐怕要成为孙冰臣跟前的大红人,未来前途无量,这样的年轻人,谁又敢轻易得罪。
铁盒里有什么,估计只有孙冰臣知道,严礼强之前虽然知道叶天成的铁盒藏在那里,铁盒里有几封信件和一件类似信物的只有一半的玉牌,但那些信件上到底写的是什么,连他都没有看见过,那一半的与玉牌到底有什么用,他也不知道。
至于此刻被关押着的阶下之囚的叶天成,同样也不知道他藏得绝对让人找不到的那个铁盒,已经落在了孙冰臣的手里。
“这一路上可能未必会一帆风顺,自己多留两个心眼,路上有事的话,尽量不要一个人离开队伍,如果遇到危险,就尽量往我和大人身边靠拢!”梁义节拍了拍严礼强的肩膀。
“梁大哥放心,我知道的!”严礼强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着,一个护卫从前院之中跑了到了梁义节面前,“皇甫千麒已经带着平溪城中的一干官员来到郡守府了,大人让我过来问一声,这边准备好了没有,如果准备好,就准备出发了,不要让平溪郡中的官员久等!”
梁义节扫视了一眼院子,点了点头,“可以回禀大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
那个护卫随即就小跑着离开。
“呆会儿出郡守府的时候,你我两个人就骑着犀龙马跟在大人身后……”
“这个,太招摇了,我还是在队伍中好了!”严礼强摸了摸鼻子,有些退缩的道。
“这是大人要求的,礼强你可不要谦虚,也不要耍滑头了,要知道这个位置,多少人想求还求不来呢,以后你离开,家里的事情也不用担心了!”
看着梁义节那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的目光,严礼强终于点了点头,“好吧!”
……
十分钟后,严礼强等人组成的队伍,出了郡守府,郡守府外面的大街上,已经站了大批的百姓,而城中的不少军士,则拿着长枪,肃立在街道两旁,每隔几米就站着一个。
皇甫千麒和一干平溪城中的官员亲自把孙冰臣从郡守府前堂的正门恭送了出来,孙冰臣一边走一边和皇甫千麒等一干官员说着什么,让周围的人频频点头。
出了正门,来到大街上,孙冰臣一翻身,就上了给他准备好的马,随后就跟着前面骑在马上先导带路的官员,慢慢朝着城门行去。
“孙大人是好人哪……”
“孙大人一来,终于把咱们平溪城中的那个吃人的害人虫给拿下了……”
“平溪城中的沙突人终于没有以前那么嚣张了……”
“孙大人一路走好啊……”
队伍所经之处,沿街的百姓,都是一路称赞,骑在马上的孙冰臣则微笑着对着沿途的百姓拱手。。
在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严礼强更是看到之前因为叶逍一案中不少受害女子的家人,跪在地上,给孙冰臣磕头致谢……
叶天成把王家丢出来当替死鬼,又如何能够完全服众,至少对这些受害者的家人来说,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一个王家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在黄龙县和平溪城中做出这么多的事情,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不被人发现,而孙冰臣前些天重审叶逍一案,则把叶家挖了出来,刑捕衙门一些官吏和之前逍遥法外的城中的几个沙突商人,重新被抓了起来,被明正典刑。
而这次,似乎慑于孙冰臣的威名,平日稍有不满就闹事的城中的一干沙突人,居然乖乖的,没有再弄出打砸官府和聚众上街的事情。
过了年后就有十五岁的严礼强骑着神骏的乌云盖雪跟在孙冰臣的旁边,与梁义节并驾齐驱,一左一右护卫着孙冰臣,这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隐隐约约之间,严礼强还听到人群之中有人说,“看,那个跟在孙大人身边的少年就是我们青禾县去年国术县试的三甲第一,听说这次孙大人来平溪城,直接到国术馆选中的贴身带刀侍卫,跟着孙大人,那个少年以后可就平步青云啊……”
“你们青禾县好多年可没出这样的人才了……”
“那当然,知道那用艾灸救治溺水之人的法子么,就是那个少年去年在黄龙县救人时传出来的……”
“哇……”
“你不知道,我在黄龙县可是听说了,那个少年能在梦里遇到神人传授秘法呢……”
周围又是一片惊叹之声。
……
严礼强之前也没有觉得自己很特别,而这个时候,听着周围街上偶尔传来的那些议论,严礼强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时势造英雄,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现在再传出去,加上孙冰臣的身份和威望带来的影响力,一下子,就在普通人的眼中把自己拔高到了一个他想都没想到过的高度,让自己瞬间就成了整个平溪郡的名人,一个带着传奇色彩的人物,所谓的造星,不过如此……
似乎感觉到了严礼强的异常,骑在前面犀龙马上的孙冰臣转过头来,看了严礼强一眼,微微一笑,“以后礼强你就会慢慢习惯了,保持平常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