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路是韩家出资铺成的,虽说不是质量上等的青砖,但比泥路要好上很多,行走方便了许多。
因此韩家的声望在三林村非常高,往往事关村子事情的时候都会等待韩家的决断。
“辉小子!回来了!”一间破落的木屋檐下,一个中年人眯着眼看着倾泄而下的大雨,手中的烟杆不时轻晃,他没有看向唐辉,好似刚才不是他说话一般。
“扎大叔!”唐辉立刻拱了拱手,扎离是村子里经验丰富的猎人学徒,实力一直卡在猎人学徒巅峰处不得入,但在荒林中凭借丰富的狩猎经验,甚至能发挥出与猎人相差无几的实力。
连师曾经说过若是扎离能够凝聚气旋,定会在猎人中有一席之地。
唐辉也向扎离学了很多荒林中的生存之术,其丰富的经验让他叹为观止。
“去哪弄了这么一身?”扎离似乎才回过神来,双眼渐渐聚焦到雨中的唐辉,尽管唐辉戴着斗笠,但他的身形早又怎么瞒得过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手。
“猎了头兽物!卖了些钱!”
“受的伤也不轻!”扎离打量了唐辉一眼,举起烟杆抽了一口,慢悠悠地从内兜中掏出一个粗制药瓶扔了出去:“止血的,年轻人虽然血气旺,但像你这样的流法也不是个事。”
“多谢扎大叔。”唐辉接过药瓶,他对自己身体情况很了解,这些伤痕的血再流个把时辰自己也不会有事,但扎离的止血药是独门配方,药效很好,他还是接了过来。
扎离摆了摆手,抽了口烟,然后举着烟杆向空中看去,只见淫雨霏霏,他的目光好似又痴了。
唐辉见怪不怪,扎离大树很喜欢雨天,每当下雨的时候就会倚靠在门边看雨,雨天对他来说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唐辉告别扎离,循着道路向村子里面走去,连师的屋子在村子的最深处。
很快,一小片竹林出现在唐辉眼前,他沿着小路向里面走去,看到了一座由长木支撑起来的木屋,木屋不大,大约三个房间,在它的后方是一条小河,原先平静的河面在暴雨的冲刷下显得有些躁动。
唐辉沿着竹梯向上走去,竹梯吱吱呀呀的响了起来,好像在嗔怪唐辉太重。
连翁雨住的屋子是老式的猎人小屋,早些时候找不到巨树来做窝,他便砍了些粗壮的长木来支撑,梯子是由他自己种的竹子做成,绿梯配木屋,别有一番风味。
“连师!”唐辉敲了敲正门,一般情况下,连师都会在这间屋子会客吃饭,另外两间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他的藏品房,这三间房子他都很熟。
“辉小子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里间响起:“快进来吧!外面雨大。”
唐辉推开正门,房间略显昏暗,房屋的中间架着一口小锅,两条长铁链穿过小锅两侧悬挂在房梁上用来固定,小锅下方燃着小火,橘黄色的火焰驱逐了些潮湿的空气,温暖着这个小屋。
锅里的水上下翻滚,浓浓的白雾从中散发出来,一个身影坐在旁边拿着筷子搅拌,隐约间还能看到翻滚的肉块。
水滴沿着蓑衣滑下,唐辉摘下斗笠,小心的将身上大包放下,然后脱掉蓑衣,随手挂在了墙角的长钉上。
滴答!滴答!
蓑衣上的雨水滴落在地,沸水哗哗翻滚,屋内弥漫着肉香味,唐辉深吸了一口气,一种安稳舒适的感觉浮上心头。
“过来吃点东西!”连翁雨招呼了一声,手中搅拌的不停。
“好的连师!”唐辉扒掉身上潮湿的皮甲,脱下已经可以挤出水的鞋子和长裤,只留一条短裈(kun,相当于内裤)。
唐辉年少,但身躯精壮,平常穿衣看不出来,脱衣后就显现出了棱角分明的肌肉,其中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身躯上遍布伤痕,破坏了美感,不过也增添了不少野性。
唐辉拉过大包走了过去,身上的伤口没有好,扯动间又流了出不少血。
沙!沙!
唐辉踩上一层薄薄的灰沙,脚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面色淡然,之前待在连师家中的时候他就是用这层灰沙磨砺脚底,研习步法的,这种痛觉他早已习惯。
连师说这层灰沙对他们猎人学徒很有好处,但唐辉觉得磨砺是辅,铺上这么一层防止煮火时把他的小屋给烧了才是主。
更何况灰沙有保火稳固的功效,乃是烧煮食物的上好材料,像连师这样爱好美食的人想必更看重灰沙的这一层作用。
唐辉站到连翁雨一侧,从背包里翻出两坛酒,他知道连师非常喜欢喝酒,特地买了两坛美酒,花了不少钱。
“嗯?赚大钱了?粮满仓的好酒你也舍得买了?”连翁雨好笑的看着唐辉,他知道唐辉这小子有多扣,当初为了省钱两顿吃兽肉,一顿吃些米粮。
兽物的血肉可不能常吃,它们不像饲养的畜物,肉质里蕴含着很多杂质,吃了一顿后需要好好的用血气消化,要是长久吃下来,肯定会在身体里积累不少杂质,对以后的实力突破不利。
要不是自己发现的早,唐辉不知道还要吃多久,不过令他吃惊的是,在他检查过后,唐辉身体里残留的杂质极少,而且那些微少的杂质隐隐有被消化的趋势。
连翁雨无法解释,只能归类于唐辉自身的天赋,自从兽潮爆发以来,稀奇古怪的天赋层出不穷,要是说唐辉经常吃兽肉锻炼了肠胃的消化能力他也是相信的。
“连师莫要取笑我了,河鼠兽的价钱您肯定比我清楚。”唐辉声音清冷,双手不停地从大包里取出吃食,甚至还有些调味的东西。
“唔!我当然清楚,你猎的那头品相恐怕是上乘的吧?否则值不了太多的钱,按你的性格也拿不出这么多东西!”连翁雨拎过一坛美酒,手掌往上拍去,密封的封口啪的一声脱落。
他迫不及待的闻了两下,双眼微微发直,赶忙咕嘟咕嘟的灌下几口,待舒服的发出几声后,再大呼好酒。
唐辉莞尔,连师什么美酒没有喝过,自己这两坛酒也不过是中等而已。
唐辉又哪知连翁雨欣喜的是递酒的人,而不是酒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