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秋白微弱道:“父亲......”
秋启天叹了口气,道:“辛亏当年了尘长老给我的破尘丹我一直带在身上,要不然你就残废了!”
秋白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不解道:“父亲,我的身体......”
秋启天突然严肃道:“秋白,我问你,你是不是偷偷去了剑冢?”
秋白低着头,小声道:“父亲.....上月十七深夜,孩儿在庄园中修炼,见一黑衣人从圣炎山顶掠过,便追了过去,一路追到了剑冢,那黑衣人钻了进去,孩儿在剑冢门口犹豫再三,后脑突然阵痛,等到醒来时,便已经在剑冢中待了多时了。”
秋启天狠狠叹气,指着秋白道:“你......你糊涂啊!难道宗门第一戒律你忘了吗?圣炎弟子,不可靠近剑冢,若有不从,必杀之!”
剑冢是圣炎宗的历代宗主安息长眠之地,历代宗主感觉自己天命快到时,便会净身交代后事,独自走进剑冢,正是因为剑冢的神圣性,所以成为了圣炎宗的禁地,圣炎弟子就连靠近都不行。
秋启天问道:“你在剑冢里看到了什么?”
秋白想了想,对秋启天说:“历代宗主的遗骸,还有......漫天的黑气!它们疯狂的钻进我的身体。”
“那便是了......”秋启天摇头道:“圣炎宗的宗门典籍,是逆天而行的!所以死后会受到反噬,正因为如此,死后星池内的星辰之力便不受控制的散发而出,汇聚在剑冢之中,千百年来,早已化作了戾气,寻常人怎能吸得?刚才你那番表现,只怕是戾气作祟啊!怪不得毒老怪一口咬定你修炼了血瑟秘典,你方才迷失了心智,表现出来的样子,的确像是个邪神,今日之事,他一定已经预谋很久了,你去追的黑衣人,说不得,和两位长老也有些关系。”
“父亲,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整个圣炎宗,只有宗主才有资格知道这件事,由上代宗主临终前交代,如今我身受剧毒,只怕活不过今日了......”
说到这里,秋启天强撑着站了起来,对身后的圣炎弟子大声道:“圣炎弟子听令!”
弟子们对秋启天行礼道:“谨听宗主吩咐!”
秋启天捡起地上的弑血剑,递到秋白手中,对所有圣炎弟子大声道:“今日圣炎宗遭此大难,我秋启天难辞其咎,愿以命谢罪,从今以后,秋白便是你们的宗主!”
圣炎弟子们愣了愣,随即跪倒在秋白面前道:“拜见宗主!”
石场中的黑衣人望着秋启天,不耐烦的说道:“喂喂喂!你们嚷嚷什么呢?当我不存在是吧?对了,你就是秋启天?”
秋启天对着黑衣人拱了拱手:“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
黑衣人哦了一声,伸手揭掉了头上的斗笠。
石场中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斗笠下的人,竟是个年轻男子,此人年纪约莫二十上下,一张俊俏的脸棱角分明,漆黑的长发被一条白色布条束了起来,虽然身着朴素,却掩盖不住他身上的超凡脱俗气质,他就立在石场中,却仿佛位于天庭之上,嘴角若有似无的微笑,更让他飘逸万分,令无数花宗弟子侧目。
黑衣人指着秋启天道:“喂,秋启天,他让我对你说,他现在过得很好,让你不要担心。”
秋启天漠然的点点头,道:“知道了。”
秋白看清了黑衣人的模样,大喜着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黑衣人:“二哥!”
秋启天并非只有秋白一个儿子,在秋白头上,还有两位哥哥,他大哥秋言十几年前就离开了圣炎宗,做起了武行,很少回圣炎宗,而秋白的二哥名曰秋泽,也很久没有回圣炎宗了,一直在外过着散仙般的修炼日子,此时场中的黑衣人,正是秋白许久未见的二哥秋泽。
黑衣人眉头皱了皱,双手只是轻轻一挥,秋白的身子兀自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秋启天身边。
“哪里来的邋遢小子......”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绢,擦去秋白留下的血迹,不满道:“我这衣服可是洗了很久的,弄脏了,你帮我洗么......”
秋白愕然道:“二哥,是我啊,秋白啊。”
黑衣人厌恶道:“秋白?谁呀?我们认识么?”
秋白茫然的望着秋启天问道:“父亲,他明明就是二哥啊,怎么不与我相认?”
秋启天微微摇头,低声对秋白道:“他的确是你二哥秋泽,不过此刻,他却不是,你别问这么多了,等会我趁乱把你送走,你且记住,以后隐姓埋名,不可再回来寻仇!”
毒老怪听见秋白的话,急忙问身边的青木长老:“这人......就是秋启天的二儿子秋泽?”
青木长老眉头紧皱:“没错,正是此人,他一直在外云游,已经很久没有回圣炎宗了,几年前我曾见过,只是当时的他最多也就是个一级修灵而已,怎么可能在几年间便有了如此恐怖的实力?”
毒老怪啐了一口,没想到这么紧要的关头,消失了很久的秋泽突然出现,经过刚才的交手,他自然清楚秋泽的实力,决不在自己之下,此番有他坐镇,恐怕想要铲除圣炎宗不太轻松了,真是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气得毒老怪闷哼了几声。
秋泽回过头,打量着十二宗的人,大声道:“喂,你们谁叫花若夏?”
十二宗的弟子目光全都转移到了花若夏的身上,秋泽嘿嘿一笑,身子化作一团黑影,片刻间便已到了花若夏身前,不由分说抱着花若夏便亲了上去。
秋泽的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花若夏何许人也?虽说时常出言**旁人,可谁又曾占到她半点便宜?可秋泽此时却像是个流.氓,楞是当着几百号人的面,双唇亲在了花若夏那粉润的薄唇上,更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的是,花若夏竟然没有半点反应!呆立在原地,任凭秋泽轻薄。
片刻后,秋泽终于放开了花若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嘿嘿笑道:“果然是个极品!哦,对了,花若夏,他让我跟你说叫你不要为难秋启天,还有,他很想你!”
花若夏此时神态不复调戏之色,硕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呆呆的望着秋泽,喃喃道:“秋泽......真的是你,你......你没有死?”
秋泽耸耸肩:“不对,我好像死了,诶,我为什么还活着?真是复杂,这么说吧,秋泽没有死,但我已经死了。”
花若夏抹去泪珠,面色一凝,向前几步,将手中的落英剑抵在秋泽的胸口道:“不,你不是秋泽,你是谁?秋泽在哪里?”
秋泽伸出食指和中指,将花若夏的剑夹住移开,道:“哦,我为什么告诉你?”
花若夏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身子一软,再也握不住手里的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抓住秋泽的衣领道:“他......真的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