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一把将我给抓了过来,大声说道:“离那个杜家人远一点――他手上粘了了不得的东西,好像是魇毒,粘上就完了!”
魇毒?
魇术其实算是把养鬼术和蛊术融合在一起,可能还掺了厌胜术,非常的杂,囊括的方面很广,这种魇毒,上次还是听白藿香提起过个一鳞半爪。
说是这种东西,能腐蚀人的肌体,找不到解魇的法子,一辈子好不了!
这个时候,轻浮男的脑门上,已经爆出了粗大的青筋,他站也站不住,抱着手直接滚在了地上,就好像让人泼了硫酸一样。
而他女朋友见状,整个人也愣住了,尖叫了一声就扑过去了:“小哥哥,你怎么了……”
说着,她抬头就看向了魇婆,嘶声说道:“你这个贼老婆子,你对我小哥哥做什么了?”
魇婆发出了一个笑声,那个笑声不光凄楚,还带了几分阴沉:“久不出峒子,人心都坏咯――现在的歪脑壳,一个个,心也歪了,跟我们那个时候不一……”
最后的“样”字还没说完,魇婆“扑”的一下,又是一口血。
她的脸色,瞬间白的跟纸一样。
既然那个什么破魔指是个好法器,那魇婆肯定是伤得不轻。
而她用最后的力气,给轻浮男下了魇毒。
我想都没来得及多想,一把就把魇婆给扶起来了:“您等我一下……”
接着回头就喊程星河:“叫白藿香来帮忙!”
程星河已经在摁手机了:“马上马上!”
我低头就对魇婆说道:“您撑着点,我们有最好的鬼医……”
魇婆摇摇头,盯着我,眯起了眼睛:“你倒是个好伢子,要不是你,婆婆这次,就真的犯了错了……”
我连忙说道:“小事儿,您留着精神……”
我想说,留着精神,等着白藿香赶过来。
可魇婆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声音也十分明显的低了下来:“婆婆岁数大了,本来,就要不中用了……”
我回头就去看那个满地打滚的轻浮男。
而轻浮男这会儿终于也回过神来了,嘶声吼道:“别让贼婆子死,她死了,我的手就完了……”
你这是命令谁呢?
对了,他也算识相――谁下的魇,谁才能解魇。
魇婆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轻浮男,发出了个无声的干笑:“婆婆不死,你的手也没得救了……”
轻浮男立刻说道:“婆婆,刚才是我想不开,是我一时糊涂,你看在我年轻不懂事儿的份儿上,别跟我计较,我跟你道歉,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一个道歉,就能换回一条命?你的道歉,还真没这么值钱。
而范有钱一看这里是鹬蚌相争,倒是兴奋了起来,撑着墙站起来,低声说道:“真是狗咬狗一嘴毛……该,活该!”
说着,就要把范健康拽出去。
哑巴兰和程星河气不过,就要把他们给拦下:“你他妈的就是干黑心事儿的始作俑者,现在这个时候,还想走?”
谁知道,魇婆摇摇头,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丝精光也散开了:“放了他们吧――那个范健康,不该死。”
我知道魇婆的意思――范健康确实监管不力,可这些年也真的做了实事儿,挪用善款,是范有钱干的。
要是范健康活着,会有更多人得到帮助。
魇婆不想再让其他人跟自己一样,眼睁睁看着亲人就这么离开自己。
范健康明白了魇婆的意思,抿了抿嘴,忽然挣脱开了范有钱的手,对着魇婆就跪下,磕了个头:“你这次你放过了我们父子俩,以后,我们肯定会继续帮更多的人,赎罪!”
范有钱还在一边翻白眼――显然是对老爹这话还是不以为然。
不过,他嘴上的黑气越来越浓,恐怕吃不到什么好果子,这一阵肯定是要倒霉的。
魇婆微微笑了笑:“这话,你可要记住――说话不算数,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范健康立刻点头,范有钱却像是有点心虚,打了个哆嗦,眼瞅着魇婆现在站不起来了,忽然拔腿就跑了。
把他老爹都留在这里了。
而那个轻浮男现在已经忍不住剧痛,在地上滚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弄死我吧――比起让我受合这样的罪,弄死我吧……”
这么惜命的人,都想到了死――这个手,是有多大的痛苦可见一斑。
他女朋友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忽然抱住了轻浮男:“小哥哥,我带你走,我现在就找人帮你!”
说着,带着那个家伙就往外走。
这俩王八蛋也不是什么好鸟,我立马把魇婆放下,转身挡在了那两个人面前:“把人弄成这样,没说你们也能走。”
轻浮男两只手疼的动都动不了了,扎在了两边,像是恨不得现在就有人救他,只怕坐着火箭还嫌慢,这会儿我出来拦着,他那个眼神就别提了,恨不得对着我就炸了火:“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拦着我?我真出了点什么事儿,搭上你祖宗八辈,只怕也赔不起!”
我答道:“我小地方来的,别的还真不懂,我只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轻浮男一边强忍剧痛,一边死死咬牙,低声说道:“我看你真是屎壳郎出洞――找死!”
说着,冷不丁把手抬起来,对着我就划了过来。
我也知道那个东西是个法器,可不懂原理,还没看清楚,忽然就觉出一阵破风声擦着我的脸过来了。
因为吃过蛟珠,所以身体的反应总比脑子快,一侧身我就闪过去了,只觉得肩膀上一阵烧灼,低头一看,顿时一愣――我衣服还好端端的,一点破口都没有,可是身上伤了,渗出了血!
刚才,魇婆也是一样……
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哑巴兰看见,哪儿还摁的住:“你他妈的敢打我哥,我弄死你!”
说着就要扑过来,我立马大声说道:“程星河,摁住他!”
程星河根本不用我教,早把哑巴兰拖下去了:“那东西厉害,你他妈的别添乱了!”
哑巴兰被程星河一拖,我已经把七星龙泉抽了出来,对着轻浮男就架过去了。
只听“铮”的一声,轻浮男一抬手,那个东西,竟然能架住七星龙泉!
我顿时一愣――能架得住七星龙泉的,我知道玄素尺。
这个东西也这么硬?
可轻浮男手上的霉斑,已经逐渐往上扩散,整个胳膊都快使不上劲儿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滚开,我没心情跟你在这里耗!”
说着越想越生气:“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要不是我被贼老婆子暗算了,轮得到你,你这种臭鱼烂虾,也就会个趁人之危!”
妈的,别人说说也就算了――你还能说出趁人之危,怎么就这么讽刺呢?
这么好的东西,你都不配把它戴在手上。
你也就指着这个狐假虎威了。
可那东西是真的硬――轻浮男都这个卵样了,竟然还能跟七星龙泉刚。
不光如此,轻浮男显然也是急了,人在生死关头,潜力都是很大的,这一下,我就听见他大吼了一声,应该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眼前一花,就觉出那个东西猛地亮了一下。
程星河眼尖,大声说道:“七星,你躲开,他这是要放大招了!”
我也知道,可那个光一亮,七星龙泉像是被卡住了,竟然动不了了!
而那道光,对着我就劈下来了。
卧槽,我立马把玄素尺从怀里掏了出来,对着那个东西就挡了过去。
这一下,那东西带着巨大的力道,跟玄素尺撞在了一起,我的虎口顿时就是一阵剧痛,整个人好险没给撞翻了,但是我立马行气站稳,两下里死死一顶,我就听到了一声脆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玄素尺?
不对,玄素尺还好端端的,纹丝不动。
是那个杜家的破魔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