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青蛉回来了?
果然,外面隐约是个人声,十分从容:“你把他们放了,看在江家祖宗的份儿上,我饶你一命。”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卧槽,这不上次那个穿熊皮的吗?
果然也来了。
而青蛉似乎冷笑了一声:“没有一个男人,能从我手底下溜走,你也一样。”
“啪”的一声,外面就是一声巨响。
莲子顿时露出了很期待的表情:“又有客来啦!”
那穿熊皮的可不是什么善茬:“你不担心你那个青蛉姐姐?”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莲子天真的回答道:“青蛉姐姐跟我们不一样,她是个真正的仙女――只要见到了她的眼睛,没有谁,是她的对手。”
是啊,那双眼睛,能勾魂。
“可外面那个人……”
“什么人,都一样,”莲子一挺胸,骄傲的说道:“上次也有个很厉害的客,可青蛉姐姐没费多少功夫,就把那个客给收拾了,那个客要是做成了胭脂,得是晚霞色!”
对了,这地方的胭脂,分成三六九等,一问之下,这芙蓉色,能保持一个美人三个月的人形,丹朱色,三年,晚霞色――三十年。
能制成晚霞色的人,换算成了我们行内的品阶,不是地阶四品,也得接近天阶。
“可惜的很,那个晚霞色,只蒸了一半。”莲子感叹的说道:“那个客太厉害了,一个人,把这地方的人,砍了一半,还把青蛉姐姐也削了半个身子,不过,只要不出桃花乡,那青蛉姐姐就死不了,那个客最后还是耗不住,死的时候,只剩下了半个身体。”
那个客,是个什么来路?
帘子听问,就从身上拿下了一个小铃铛:“喏,这就是那个晚霞色的客留下的,我说好看,青蛉姐姐就给我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我就直了眼――这个东西,是天师府的风水铃。
水晶铃铛――跟杜蘅芷和汪疯子一个级别!
看来,天师府为了桃花乡害人的事情,也进来处理过,可连天阶都折在了这里,看来也成了一个棘手悬案。
我是小看那个青蛉了。
不愧是四绝阵――这青蛉不光能跟天阶厮杀,而且哪怕被打的就剩下一半,还能无限复活,这谁扛得住?
不行,我得趁着那个穿熊皮的拖延了时间,赶紧把程狗他们给找到,别跟他正面冲突,打的起,程狗的时间也耗不起。
于是我就继续往里扒拉,同时让金毛也警醒一些。
金毛撒丫子就往前面拱。
可这个时候,外面咣的一声爆响,我只觉得脚底下都颤了起来,果然,墙面猛然一震,一个人就冲进来了。
还真是那个穿熊皮的。
我就把莲子拉过来藏在了一个块头很大的“胭脂原料”后面。
可下一秒,一道青色的东西猛然冲过去,拦腰就把熊皮人的腰给拦住,青蛉的声音极为不悦:“你敢动妾身的东西……”
那青色的东西所接触之处,“啪”的一下,全部碎成了齑粉。
卧槽,我记得那个门框――怕是铁柏木的,这一下要是碰到了肉身上,骨头都得酥了。
外头那俩人正争斗着呢,我就继续往里找,而这个时候,金毛回身就抓我,我跟着它一看,这才高兴了起来――哑巴兰!
这小子双眼紧闭,睫毛厚重的压了下来,也不知人事了。
而且,这怎么只有他一个,程狗他们呢?
算了,找回来一个算一个。
我立马伸手去摸他的脸:“起来起来!”
可哑巴兰跟个植物人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有点着急了,可怎么鼓捣,他都没反应,莲子在一边好奇的看着我:“郎君要做甚?”
“把他弄醒。”
“郎君这样,是弄不醒的。”莲子微微一笑:“被青蛉姐姐的眼睛给迷住,脑袋砍掉,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那你说,怎么弄?”
这会儿,熊皮人和青蛉,已经打到了门口,再往里十几步,就看见我们了。
“我也不清楚。”在外面的巨响里,莲子安之若素的说道:“我听说,至阴的东西,只有至阳的东西才能解开,我只知道,活的时候,镇子上有黑羊和白羊,还有烤羊,至于至阳是什么羊,我就不知道了。”
至阳?
还好,我知道。
这里的怪东西,用的既然是采补之术,那术法用青年男子童子尿就能解开了――有的时候,一些青年男子出去,遇上鬼打墙,撒泡尿就能出来,就是这个道理。
我也顾不上其他了,让莲子把脑袋转过去,就撒了一泡,小心翼翼用纸巾给浸了,盖在了哑巴兰的太阳穴上,再往人中上死死一掐。
果然,不长时间哑巴兰就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我:“哥?”
下一秒,就皱起了眉头:“这什么味儿?”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我立马问道:“程狗他们呢?”
“程狗……”哑巴兰习惯性用大拇指的关节去顶太阳穴,让自己尽快清醒:“我想想……”
话音未落,“咣”的一声,前面那些“胭脂原料”,已经轰隆隆倒了一片,穿熊皮的杀进来了。
哑巴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当时,好些漂亮姑娘给我喝酒,我没忍住就喝了一口,程狗不让我喝,还掐我,后来……”
莲子也跟着听的津津有味,哑巴兰盯着她嫩生生的脸,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得咧,我也看出来了――剩下的他也不知道了。
这可怪了,程星河他们到底上哪儿去了?
既然哑巴兰也醒了,我就让他跟我一起找,哑巴兰赶忙点头,可一动身,忽然就皱起了眉头。
我一低头,好么,他的脚恐怕是在被拖拽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就扭伤了。
哑巴兰一动,脑门上就冒了青筋,显然疼的挺厉害,白藿香又不在,只好说道:“哥,我不能拖你后腿,你先去找程狗他们,我在这里帮你殿后。”
“那如何使得?”莲子却蹲下了,脱下了哑巴兰的水钻蕾丝小白鞋,伸手捏住了他的脚踝。
哑巴兰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你……”
“你别担心。”莲子说道:“我爹是开跌打馆的,我小时候,也会。”
哑巴兰第一次被兰家女人和白藿香之外的人料理伤口,整个人别提多别扭了,脑门瞬间就冒了汗。
这个时候,“咣”的又是一声巨响,把青色的长袖冲过来,好几个“胭脂原料”头骨崩裂。
那个青色――很美。
我倏然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
胭脂――对了,我跟穿着青色的女人说过,胭脂……
可胭脂什么来着?
妈的,想不起来了。
我就把哑巴兰一下背在了背上,继续往里面找,一边找一边暗自祈祷――穿熊皮的你加油,多给我拖延一会儿算一会儿,我谢你们江家十八辈祖宗。
但是“啪”的一声,随着一声巨响,莲子回过了头,就欢呼了起来:“青蛉姐姐成了!”
眼角余光就看见,那个穿熊皮的被撞到了墙角,浑身一层青色的东西,好似一个大茧子,被包的严严实实的。
卧槽,那个穿熊皮的实力,我在须弥川看见过,这个青蛉不显山不露水,连他都搞的定?
下一秒,一个冷森森的声音,在我耳后响了起来:“郎君――你好不容易回来,又要丢下妾身?”
这个声音,带了杀意。
“看来,是妾无能,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青蛉柔婉的声音,染上了凛冽:“妾还是留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