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是让人眼花缭乱的珍宝。
程星河刚才还很担心安大全,这会儿视线又被眼前那些珍宝给吸引住了:“七星,你他娘当年可真是财大气粗――纣王修露台,都没你奢靡。”
你咋知道的,你跟纣王一起喝过酒还是怎么着?
哑巴兰也跟着往里看,却十分遗憾:“要是洞仔能来就好了――他最喜欢这些东西了。”
程星河踮脚把玉树上的叶子抠下来:“你什么时候认洞仔当爹了,孝到我了。”
哑巴兰抬脚要踹程星河,结果裙子上的蕾丝挂在了石桥的花雕上,刺啦一声挂了个窟窿,动作很狼狈,我赶紧把他扶住了:“有这个功夫你还管他,给洞仔带点纪念品不香吗?”
哑巴兰一想也是,赶紧也去找,不过跟猴子进桃林似得,看着都好,不知道从哪一个下手,急的抓耳挠腮。
白藿香则只看着我:“你身体怎么样?”
对了,刚才是司马长老强行帮我引出了真龙气,按理说,我还应该为断龙石下那一次,动弹不得。
我满不在乎的说道:“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
其实,身上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一些看不到地方,被撕裂开了。
不过我装的很自然,没让他们看出来――不想让他们再为我担心了,奥斯卡欠我一个金人。
白藿香跟看傻子一样看了我一眼:“好多人都说你真龙转世,无所不能――只有我们知道,你比一般人还傻一点。”
“因为你们是你们,不是别人。”
白藿香踏在了白玉石桥上的脚步凝滞了一下。
在你们面前,我就有勇气当最真实的自己,有什么不对?
开始到现在,我也没必要顾忌自己什么形象,我就是我,不管以前是谁,现如今,我是商店街李北斗。
金毛摇头晃脑的从后头跟上来,拱了白藿香一下,意思是让她快走,白藿香的脚步轻捷了起来,看向了前面:“很快,就到了。”
是啊,最后一程了。
“哎,七星,”程星河一边把玛瑙果子装进衣服里,一边回头:“你说十二天阶被困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吃什么?”
这地方的花果只能换钱,不能饱胃。
“这地方不光有财物,”我往前面一点头:“还有许多珍贵药材。”
比如说,八百年的肉葫芦,上千年的老山参,一般人吃了鼻子眼窜血。
十二天阶随便搞一点什么,到了寿限也挨不了饿。
这也是真龙骨的记忆,我对这里,越来越熟悉了。
那些东西,好像是谁专程给我送来的。
不过,是谁呢?
“我要把天下最好的东西给你,”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了混沌的记忆之中:“除此之外,不知道怎么喜欢你。”
潇湘?
可是,她会说出这种话吗?
越往九,龙抬棺靠近,那种窒息的感觉就越严重,我离着那些并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越来越近了。
“哎,七星,你还真没说错……”程狗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这地方的更值钱了……”
“等会!”
这一下,我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脖颈子――跟抓狗的姿势一模一样:“别动。”
程狗被我吓了一个激灵,护住了自己怀里的宝物:“你想怎么样?”
你啥时候能别这么护食了,我还能给你抢回来?
“前头那块地板下头,有东西。”
一股子红色的生人气。
有人。
这个生人气,比何有深刚才的可强多了。
我立刻蹲下敲了敲地板:“谁在下头?”
底下立刻出现了一个撞击声,像是急的不成样子,我抬手想把地板打开,可一瞬间,听出声音不对。
程星河也听出来了,一把摁住了我的手:“你等会儿,这声音我听得懂――是西川药农传消息的法子。”
西川有很多珍贵的药材,但大多数长在了绝壁上,药农一般要坠着绳子下去,跟上头拉绳子的人接应,声音有时候传不到,就会用敲击声传达消息。
这个动静,三长三短,二长一短,四长一短,两长两短。
不光是程狗,白藿香常年在西川看病,也听得懂:“这意思是――千,万,别,开?”
我们几个一对眼,面面相觑。
哑巴兰把破了的裙子胡乱撸到了腿上,扯着嗓子喊:“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我哥来了,李北斗!”
虽然他长得秀气,喉结最大,圆圆的像个雷,声震万里。
里头沉默了一下,又传来了敲击声。
一长一短,二长一短,三长一短。
“我知道。”
哑巴兰一愣:“明知道咱们来救他,还不肯?这怎么回事,不能是糊涂了吧?”
这还用说,肯定是有事儿。
我一只手摸在了地板上,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地方是个火龙格。
所谓的火龙格,也是陵寝之中常见的陷阱,外头是普通地板,底下是个瓶子形状,肚子大,口小。
可你一翻进去,就出不来了。
因为一脚踩到了底子,就等于踩到了地雷上,只要你一抬脚,头顶上的琉璃穹就会炸开,八宝琉璃火直接就把这个格子给焚了。
难怪呢,我们一撬开地板,底下就得成了火化炉。
可天阶之中,能有看不出火龙格的?
不管怎么样,先着手把人救出来再说。
可一边动手,我忽然想起来――这跟何有深刚才陷身于栖凤树里,其实是有异曲同工之处的。
他们都躲在了暗处。
何有深是在树干里,这一位是在格子里。
总不可能是找个暗处睡觉,这只能说明――外头,是不是出现过什么,他们非躲着不可的东西?
所以――剩下的十二天阶,也是这种情况,所以我们一眼找不到。
还好,这一位能说话,好歹就能问出些有用的来。
哑巴兰弄明白了里面的原理,有些担心:“哥,要是这么危险,这个火龙格怎么开呢?”
程星河也一样:“一个失手,底下那位就成了吊炉烤鸭了。”
底下那位还真听见程狗这话了,敲击的更急切了。
白藿香看着我:“说是,请咱们先走,不要管他,就是大恩大德。”
“没事,”我答道:“我有法子。”
遇事不决,万行乾坤。
我伸手就把小球给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