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赶过来,追上去就要撕咬,可我清楚,金毛过去也危险,立刻让金毛回来。
金毛心不甘情不愿。
汪疯子看都不看金毛,只盯着乌鸡,却竟然也不意外,甩开了鞭子,抬起九星连珠网对着我就撒了过来:“何白凤,你身先士卒,敢于牺牲,你安心的走吧,我给你记一大功。”
一边撒网,手里寒光一闪,显然是想着把我和乌鸡一起穿个透心凉。
卧槽,汪疯子真不愧是汪疯子,什么疯事儿都干的出来!
我立马就想撒开乌鸡,可乌鸡死死扣住了我的手,就是不想让我松开。
程星河也愣住了。要甩凤凰毛,可他哪儿有汪疯子快。
就在那个锋芒要撞上乌鸡眼睛的一瞬,我翻身就想把乌鸡甩开,可没成想,就在最后就一秒,那锋芒生生停住了,离着乌鸡的眼睛,也就两寸。
汪疯子良心发现了?
不――是一只苍老的手,抓在了汪疯子的手腕上。
而且――姿势竟然极为轻松,就好像随手一抓,毫不费力。
可汪疯子那个力道我知道,而且,刚才,他分明是动了杀心,能这么容易阻拦住他的,得是多厉害的人物?
顺着那只手看过去,我就见到了一个老头儿。
那个老头儿好赛一个竹竿子一样,比厌胜门的老三还瘦,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而他一手拉着汪疯子,另一只手捂住了嘴,甚至还不住的咳嗽:“咳咳――朝风啊,咱们的人,能不牺牲,就不要牺牲嘛,牺牲总是不好的。”
对着那么轻松随意的一只手――汪疯子额头上的青筋全炸了,从容惯了的脸上,也是一片潮红,显然尽了全力,也没法挣扎出一丝一毫。
乌鸡眼睛一亮――显然,他等的就是这个竹竿子。
果然,乌鸡大声说道:“荣爷爷,快救救我!我害怕!”
被称为荣爷爷的竹竿子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小白鸟,莫怕,荣爷爷在,谁也伤不了你!”
这个荣爷爷,跟乌鸡和何老爷子的关系一定不浅,这种小名都知道,也就是,乌鸡刚说的“老头子”之一?
三清盛会上,可没见过这个人。
好强。
什么人?
程星河也看直了眼,亓俊却跟认出来了一样,“哦”了一声:“三清老人之一……”
三清老人?
汪疯子再疯,被这个荣爷爷挟制住,也没辙了,咬牙切齿:“荣先生,这个李北斗,绝对不能放,他是个大祸害!”
“咳咳……”荣爷爷一边咳嗽,一边看着我:“这孩儿模样很好,也不像什么祸害啊!”
“荣先生不会不知道,人不可貌相……”
“咳咳――我岁数大了,百病缠身,八成是老年痴呆了,连人不可貌相都忘了,还得小辈教给……”荣爷爷一边咳嗽一边说:“悲哀啊!”
汪疯子一听,也知道这话什么意思,表情顿时一僵。
首席武先生都忌惮三分……
而乌鸡趁机,就偷偷踩我的脚,意思是要走,就趁现在。
我心里也清楚。可是老头儿……
汪疯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嘴角一勾:“他抓人质,咱们就不抓了?来人,给我进去,把那个老年痴呆抓出来!”
我心里猛地一沉。
那几个人得令,转身就要进门脸,我一瞬间就想撒开乌鸡,程星河踹了我一脚,自己甩开凤凰毛就要冲过去,可没想到,那几个人刚到了门口,忽然被什么给撞了一样,啪的一下,直接从门槛前被弹开,重重摔出去了老远!
我一愣――就想起来了,老头儿,当年是个黑先生,还是黑先生里的第一风水师。
难不成,老头儿终于舍得显神威了?
可那几个人挣扎起来,看向了门脸的眼神,很怪:“那是……”
汪疯子见他们被扔出来,脸色铁青:“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废物!”
可那几个人指着门脸,脸色就白了:“九丹……”
九丹?
我往门脸里一看,一下愣住。
只见――一个极为美丽的动物,从门脸里探出了头。
浑身雪白皮毛,美丽无比,头上一双珊瑚一样的巨角,甚至,有几分神圣,好似神兽下凡一样,正傲然俯视在场的人。
下山灵鹿!
但不是上次那个怀孕的,而是一个雄健威武的公鹿。
那个――穿长袍的男人?
“咳咳……哎呀,想不到,世上还有下山灵鹿呢?”荣爷爷咳嗽了起来:“好兆头啊!乱世出熊罴,盛世鹿下山――今年,八成是个好年景!”
汪疯子收了手,冷冷的说道:“九丹又怎么样,让开,我把它杀了……”
可荣爷爷还是不放手:“你忘了,这是什么东西了?”
汪疯子一怔,皱起了眉头。
亓俊立刻大声说道:“这是创世神在天宫用雪捏的,投入下界,是圣物!”
荣爷爷高兴起来:“这个小孩儿倒是见过些世面!”
对啊,下山灵鹿不能杀,杀之不吉,损伤自身。
荣爷爷看了我一眼:“圣物都来给他看家护院,这小孩儿,来头不小啊!”
其他天师府的人看向了我,眼神也有些复杂――关于我的出身,行内一直众说纷纭,他们不会没听过,都开始有了忌惮:“用圣物看家护院……”
“难不成,传闻是真的……”
而下山灵鹿跟我点头致意,看着我的眼神,十分诚挚,也十分坚定――意思像是在说,有我在,你放心。
不光是下山灵鹿――附近出现了不少的青气,但是跟之前那些想害我们的不一样,那些想害我的,都有些黑红煞气,但是这些,极为纯净。
亓俊低声说道:“你这人缘,比我想的还好。”
是之前在崇庆堂,还有婴儿膏老太太那,我帮过的那些灵物!
我遇上麻烦,都来还人情了!
汪疯子一肚子火没地方发,骂道:“歪门邪道……”
说着还要出手,可荣爷爷咂舌:“这大开杀戒,可不吉利啊!”
我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了。
于是我拽着乌鸡,就往后退。
乌鸡立刻大声卖惨,一点天阶继承人的面子都没顾。
后头一片萧杀之气,可没了后顾之忧,我拽着乌鸡,就从后头退出去了:“那些灵物和野神,不是我杀的――你们等着,我很快就把真凶抓回来!到时候,我得要一个说法。”
可就在这一瞬,一只手不知道从哪儿伸出来,摁在了我脖子上:“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后心一凉,这是谁,好快,竟然连观云听雷法,都没感觉出来!
我对面的汪疯子则跟有了主心骨一样,眼睛顿时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