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一个女的。
我们几个还算见过点世面,阿满江采萍这样的美人都见过,一般漂亮姑娘不至于惊讶。
这个惊讶,是在于这姑娘的丑。
当然了,阿丑在金丝银线绣下的脸也不好看,但她是因为病,这个姑娘健康活泼,是跟绝色美人一样罕见的丑。
高颧骨,塌鼻子,一张马脸,满面麻皮,瘦的活像是个厌食症,T恤的领子被凸起的锁骨高高支起,其他姑娘多少有些曲线的位置上,只看到一排干涸的胸骨。
现如今她一只手搭在胯骨上,另一只手指着田家继承人,活像个圆规,泛着金属一样的光芒,扎人。
但是意料之外,她的脖颈非常美丽,主贵。
她说话又脆又快,跟竹筒倒豆子似得,耳朵不好都听不清:“现在人人笑话咱们田家,再不处理好了,再开青囊大会,咱们家还不直接从十二天阶让人蹬出来?我可听说了,南派齐家现在就很拉胯,咱们不能步他们家后尘……”
程星河无辜被cue,露出了个黑人问号脸。
田家继承人一看她来了,瞬间也是个脑仁疼的表情。
程星河第一个问:“这位是……”
管事儿的低声说道:“您见笑……”
“我怎么就让人笑话了?”那个姑娘插着腰,指向了管事儿的:“我是田家的首席大弟子,怎么,拿不出手?”
大弟子?
我一望气――嗯,能耐没多少,勉强蹬了个黄阶,知道个五行八卦。
但是,财帛宫熊熊大旺,父母宫丰隆光润,估计得是省级富豪。
管事儿的低声说道:“这姑娘家跟我们家几代交好,从小喜欢阴阳事儿,他们家就送我们家来学艺了,几位多担待。”
难怪呢,能有那种脖颈,我们吃阴阳饭是为了混口饭,对有钱人家来说,是上兴趣班。
那丑姑娘扫了我们几个一眼,视线在我脸上一停留,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眼神也猛地亮了一下。
好家伙,也觉得白藿香捏出来的这个皮囊好看――她眼睛下有春心痣,这姑娘虽然自己不好看,却是个外貌协会。
白藿香看出来了,脸一板,不由自主就把身体往我这边靠了靠,跟猴子护苞米似的。
田家继承人――大名田龙成,连忙说道:“虹虹啊,你来晚了一步――这几位先生已经答应给咱们搭把手了,下次吧。”
被称为虹虹的丑女来了精神:“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跟这几位,共襄盛举,一起把桥头的事儿解决了!要不咱们田家的事儿全交给人家,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说着,那姑娘就靠了过来:“怎么称呼?”
程星河身为领队,答道:“免贵姓……”
“谁问你了!”虹虹盯着我,眼神很炽烈:“你叫么子?”
我勉强笑了笑:“李富贵。”
虹虹眼睛一亮:“一表人才,名字也这么好听。”
我们同时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你说真的?
接着,虹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走,我带你们看桥去!”
苏寻程星河还有哑巴兰同时看向了白藿香,就连金毛都把头给抬起来了。
白藿香面无表情,也没动,可虹虹一只手就跟摸了刺猬似得抬了起来:“哎呀,你身上粘什么了,这么扎的慌?”
传说之中的绝命十三针。
没找见,她喃喃的自言自语:“果然,好看的玫瑰都是带刺的。”
卧槽?
“哎,别愣着了,咱们走!”说着,虽然想拉我,但毕竟是豌豆公主一样的娇小姐,没能下手,就在前面引路。
田龙成也十分高兴:“那――就拜托几位了。”
虹虹大名牛彩虹,家里在旧社会就是养殖大王,家财万贯,这些年的牧场,厂房,都是跟田家合作点的位置,所以几经战乱,富贵依然延绵不绝,田家的一大部分家财,也是从牛家共赢来的,难怪田龙成对牛彩虹这么谦让。
出来遇上了其他田家小辈,果然,都跟牛彩虹喊大师姐。
牛彩虹大摇大摆领着我们往前走:“这些东西都不中用――我早说,自家的事儿,我一个当大师姐的不出,就解决不了,可我师父他们就是不听,早让我出马,少死多少人。”
说着就指向了那个桥:“呶,你们看,就是这个位置上出的事儿。”
那个位置上,是一块大青石板。
牛彩虹说,出怪事儿之前,她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那天她出去看电影,一开车回到了这里,就感应出来这地方不对劲儿,好像有什么,拉着她的车轮毂一样。
她当时就认定是有邪祟出来班门弄斧,大骂一顿,说哪个孤魂野鬼敢找姐的麻烦,不打听打听姐是谁家的人!你们也就欺负惯庄稼汉,敢对姐太岁头上动土!
这一骂,车底下没事儿了,她低头一看,一切正常,施施然开车就进去了。
可第二天,就有车在相同的位置入了水――之后出事儿的,开车的,都是庄稼汉。
按着她的说法――那些孤魂野鬼就是自觉惭愧,怕了她了,才对她说的庄稼汉动了手。
我盯着那个青石头,跟程星河一对眼,既然出了凶祟,自然是要弄清楚底下是什么了,先打开看看再说。
但是有一样……这个地方,正好是大小凤凰地的阵心。
真要是打开了,那大小凤凰地的凤凰气,就恐怕要散掉了。
可牛彩虹立马拦住了我们:“不是我不让你们打开,可是祖宗遗训――我们田家的绝对不能动这块石头。”
程星河一皱眉头:“那你说怎么办?”
牛彩虹说道:“不能打开,那咱们就别打开,搞个驱邪保平安的阵法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