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能带来富贵和好运。
田藻瞪大眼睛:“娘娘?”
没错,这种东西只要进了阳宅,不光让人财源滚滚,还会让人万事胜意,好运不断。
田家之所以能财运昌盛到了这个程度,想必不光是因为那块血根地,还是因为财气虫娘娘。
我猜测――有可能田宏德靠着血根地,成了一方首富之后,欲望越来越大。
但是那个血根地,可能是有年限的――很多风水宝地都是这样,就跟江辰他们家一开始的祖坟一样,五十年鸿运当头,但是五十年之后,运势会发生改变,必须搬出来。
所以,他们家才有了二十年前那个财政危机。
常有人说“富不过三代”,也有一些就是这个原因。
毕竟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是万事的规律。
但是,田宏德不甘心自己家才发达那么短的时间,他就通过某种方式,强行续财运――想方设法,造出了财气虫娘娘,助自己一臂之力,让自己超越了之前血根地的运势,成为了拔尖的富豪。
可万事,都会付出代价的。
比如,财气虫娘娘的名字听上去慈眉善目,真相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这种东西,喜欢吃人的骨髓。
田藻张大了嘴,喘息了半天:“不,这太扯了,扯的没边――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能带来财运,还吃人骨髓……我不相信……”
白藿香答道:“你不信,就过来看清楚。”
说着,把他拉到了那个“女人”面前,给他看“女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但是,仔细一看就看出来了,她的瞳仁,散开了。
只有死人,才会散开瞳仁。
这分明是一具尸体。
田藻瞪大了眼睛,禁不住就往后退了一步:“死……死了……”
但是他话没说完,那个女人的腹部,忽然缓缓就动了起来。
田藻见状,身子猛地一颤:“诈尸――诈尸了?”
其实,这个尸体,已经死了很久了。
现在寄居在她身体里的,让她活动起来的,是另一种东西。
就好像――寄居蟹顶着花螺的壳子奔跑,看上去,花螺还活着一样。
其实是因为,躯壳里的东西,已经变了。
当初,应该是以这个女人为温床,把财气虫让到了里面吃骨髓。
接着,又以十二莲花镇邪印,把财气虫封在了女人的嘴里。
这样,财气虫就再也出不来了――而她的嘴被封上,也不能继续吃人了。
说白了,是个披着女人皮的灵虫。
这个法子,是一个非常狠毒的厌胜法,女人是女人,财气虫是财气虫,结合在一起,才叫财气虫娘娘。
当然,也不是随便任何一个女人都行的。
我看向了田藻:“你想想,你们家盖这个宅子之后,田宏德有没有某个关系很亲近的女性亲属死,或者失踪过?”
田藻想了想:“你老问我二十多年前的事儿,我还穿着尿不湿呢,不大清楚,啊……”
他表情悚然一动,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身后的照片:“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一个!”
是田宏德的小女儿。
也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那个小女儿据说长得很漂亮,按理说,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一辈子都会平安喜乐。
可没想到,那个小女儿福薄,非要跟一个外地的穷小子好。
田宏德不许,小女儿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结果正巧被绑匪抓住,再也没回来过,有人在水渠边找到了个高度腐烂的女尸,倒是戴着她生前的那条项链。
田宏德当时哭的也很厉害,直说后悔。
我接着就问:“那个小女儿,有没有什么特征?”
田藻一寻思:“那个小姑姑,右腿有个疤痕,是被狗咬的!”
“她好像特别怕狗――我爹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带了一个狗要讨她欢心,谁知道把她吓哭了,这才知道,她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印象很深。”
我蹲下,就把那个女人的裤腿撩起来了。
田藻一看,傻了。
那个女人的裤腿上,有个半月形的伤疤――正像是被狗咬出来的。
田藻盯着这个女人的脸,喃喃就说道:“小姑姑?”
这个房间,是她的房间――不穿裙装,大概,也是因为腿上这个疤痕。
用黑笔涂了脸,也不是睹物思人,是害了她的人心虚吧。
田藻一把拉住我:“这――这是怎么回事?”
财气虫只吃活人的骨髓。
所以,财气虫被塞进这个小女儿嘴里的时候,她还是活着的。
财气虫入内,被辟邪印章封住七窍,财气虫就困在尸体里走不了了。
一旦进入到了尸体之中,那它就会给尸体的家属,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和运气。
小女儿根本没失踪,而是作为厌胜术的容器,做了二十年的财气虫娘娘,一直被关在某个地方。
这个法子太过残忍,用的人很少,濒临失传。
还有个缘故,这个法子,有一个很可怕的缺陷。
程星河回头瞅着我:“七星,你是怎么辨认出来,这东西来路的?”
我答道:“因为他们家的财运,失踪人口,和那些龙骨,组合在一起,就猜出来了――其实,一多半是蒙出来的。”
为什么这地方有龙骨,也可想而知。
财气虫的卵,只在龙族的鳞片底下才能找到。
为了这东西,他甚至猎杀了一个螭龙。
当初是谁教给他这个法子的?
田宏德为了做这个厌胜术,真是没少下功夫。
厌胜册上记载,财气虫娘娘万般稳妥,只有一样――怕癞蛤蟆。
癞蛤蟆可以说是这东西的唯一克星。
所以,田宏德见了癞蛤蟆就让人捉走。
为什么用香来请她呢,也是因为,这东西嘴上的神器。
神器是个很稳妥的神器,而神器跟财气虫结合这么长时间,自然会让财气虫也粘带上了其中的灵气。
神器吃香火是吃惯了的,所以会对香火气特别敏感。
之前姐夫和小姨子被杀,还有田家两个兄弟被杀,愣一看,都感觉是他们做了亏心事,这财气虫娘娘来替天行道。
但是现在想来――有可能是姐夫和小姨子逼死妻子,心里有愧,偷着给死人上香烧纸,请她不要作祟。
田家兄弟也是一样,逼死打工妹和背锅经理,没准也偷偷烧过香求心理安慰。
就因为他们身上的香火气,才把财气虫娘娘给吸引了过去,这么着送了命。
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也许,就是上天借着财气虫娘娘的手来惩罚他们的,也未可知。
程星河把最后一块莲子皮吐了出去:“他奶奶的,这么说来,这田宏德一开始,就知道哪些亲族是怎么死的,一直是演戏了?”
那是自然,他就是始作俑者。
田藻浑身颤了半天,接着问道:“那,大师,这财气虫娘娘在这二十年,一直相安无事啊,这怎么突然开始杀人了?”
这就是那个缺陷了,太过伤天害理,前二十年虽然财运滚滚,可一旦过了二十年,就会开始反噬事主。
现在,怕是到了日子,财气虫娘娘的封印压不住了。
所以,那个井驭龙的贵客才会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估摸着,田宏德为此求到了那个女人门下,那个女人答应了下来,但是有个要求,就是要他利用卧龙洞,把我给抓来。
田藻忍不住说道:“我这老爷子也太糊涂了――一早就求您不就完了!”
求我?食得咸鱼抵得渴,自己开始害人的时候,就该料想到后果了,这么阴毒的法子,过来求我,我也没法帮他承担因果。
话刚说到了这里,外面就是一阵拍手的声音:“说得好――滴水不漏,跟亲眼看见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