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老板娘看我们像是不信,立马说道:“你说我们这灵骨童女都中邪了――是不是来了个特别厉害的邪祟啊?”
哪怕大邪祟,也未必有这个本事。
难道――我这一次来的机缘,就是能帮助灵骨童女?
“灵骨童女住哪儿?”
“就在大桑树下面,东边红顶子小房里,你去了就看到了。”老板娘说到了这里,还来了兴趣:“小哥,你们不会想给灵骨童女驱邪吧?”
我笑了笑:“我们只是看看。”
告别他们出来,看见这个城市,源源不断,打虎客和单帮武先生越来越多。
程星河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七星,你知道,关于灵骨童女的另一种传说吗?”
“啥?”
“这灵骨童女的气息,是至纯至净,”他压低声音说道:“要是被吃掉了――能补仙灵气,你说,千眼玄武让你来,该不会,是以形补形吧?”
用灵骨童女,补真龙骨?
我让他那眼神看的毛骨悚然――人家是童女,又不是人参,你说的是人话吗?
但是,我想起来预知梦里,那个举着镰刀的东西。
它又跟这灵骨童女,和这地方出现的随葬邪祟有什么关系?
还有,老头儿说我会见到老相识,老相识,又是哪一个?
到了地方,果然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红顶小房子。
那个小房子门外一圈矮墙,可上面都是一些鸡蛋和菜叶子的痕迹――像是被人拿这些东西打过。
上面还都是各种颜色的涂鸦:“大骗子――骗人没皮眼。”
“挂羊头卖狗肉。”
“扫把星滚出去!”
“杀人偿命!”
还有彩笔画的人形――是个小姑娘踩着凳子上吊,旁边是:“你za不去si?”
歪歪扭扭的带拼音,像是字都还没认全。
我们几个顿时一愣。
这谁弄的?
这个时候,又有几个小孩儿过来了,嘻嘻哈哈的,一人提着一个水气球。
不对,里面的不是水。
一瞬间,那俩小孩儿就把两个气球砸在了门板上。
“咣”的一声炸响。
一股子很难闻的味道溅了出来。
“你不是中邪了吗?我们请你喝童子尿!”
两个小孩儿一阵坏笑,那表情,跟以为自己是小英雄一样。
我瞬间皱起了眉头――这家人,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那俩小孩儿看屋子里人没出来,索性对着门口脱裤子,旁若无人还要在门口解大手。
哑巴兰早看不过去了,一把抓住他们俩:“你们这么干事儿,家里人知道吗?”
那俩小孩儿没想到一个“小姐姐”这么大劲儿,吓的就叫唤了起来:“你们谁啊?”
“凭什么多管闲事儿?”
“我们教训大骗子――你们也是大骗子的帮凶?”
“里面是骗子?”程星河问道:“怎么说?”
其中一个小孩儿振振有词的说道:“她给我堂哥看事儿――收了我们家两包红糖,可我堂哥第二天就死了!”
“她给我三爷爷驱邪,也没救回来――拿了两兜鸡蛋!”
这把程星河给气笑了:“好家伙,这损失可真不小――两包红糖两兜鸡蛋,就能值两条人命了。”
“那怎么啦?她是干这个的,就得好好干!”小孩儿振振有词:“吃什么饭,卖什么力气,我们给的少,她也不能干不好!”
小孩儿不会说这种话,八成是跟大人学来的。
不过是不对劲儿,这灵骨童女突然没仙灵气了还是怎么着?
“她家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那俩小孩儿一看我面善,也不想搭理我,可哑巴兰手一紧,这俩小孩儿立刻踢蹬了起来:“杀人啦!我们说,我们说!”
原来,住在红房子里的,也就是本地的灵骨童女,他们都管她叫红姑娘。
她是个老幺,一生下来就会说话,稍微大一点,就会判断吉凶,能看见一般人看不到的事情,还记得她没出生时就发生过的事情。
红姑娘一出生,她妈就因为月子病没了,她爹含辛茹苦把几个孩子养大,前几年干建筑工的活儿,摔死了。
好在红姑娘两个哥哥长大成人,对她很好,不过,今年一个出了车祸,一个出了意外――被高空坠物砸了头壳,全都死于非命。
好些人窃窃私语――真要是灵骨童女,那怎么自己家里的人倒是保不住?
不过好些怪事儿要指望着红姑娘解决,大家也就没多说。
可最近,红姑娘看事儿,忽然不灵了。
跟那几个小孩儿说的一样,几个人得了邪病,甚至丧了命,她也无计可施。
不光如此,她自己似乎也招惹了什么,成天躺在床上不动,满口胡言乱语,与此同时,本地大乱。
人人都说,她自己也中邪了。
有小孩儿听见家里大人抱怨――她要是不倒下,也没这么多事儿,所以就跑她家来捣乱,给大人出气。
大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墙倒万人推,骂她的越来越多,她索性闭门不出。
哑巴兰把那俩人小孩儿给撒开,看了我一眼。
知恩不图报的人,简直太多了。
有句话说的很对――你做对了,没人会记得,你做错了,没人会忘。
那小俩孩儿一落地,撒丫子就跑了,一边跑一边回头,说我们跟臭骗子是一伙的,现在就找人来收拾我们。
程星河看了我一眼,我则看向了那个红房子。
这个红房子,果然带着一股子凶煞之气。
我顺着凶煞之气一看,看见这房子附近有五棵黄花斛木。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门内细细的响了起来:“多谢。”
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长得很好看,娇怯怯的,只是脸色很差,唇白如纸,一看就正在生病。
她体格也是一种病态的消瘦,细长的脖子上,还挂着个长命金锁,是个古体的“红”字。
哑巴兰瞬间眼里有了几分惊艳――他素来喜欢柔弱的小姑娘。
我却想起来了――预知梦里那个娇小的身影,是不是她?
“你就是红姑娘?”
她抬起眼皮看着我,点了点头,满眼狐疑。
我把来意说了一下:“听说你遇上点麻烦――我想问问,是不是能帮上什么忙。”
可没想到,红姑娘立刻摇摇头:“你们快走吧――别管。”
说着,回身就把门关上了。
程星河很不高兴:“不是,这叫什么待客之道啊!咱们是来帮忙的,又不是来打劫的。这咱们开了好几天车了,也不能白来一趟吧?至少给泡个茶喝。”
哑巴兰连忙说道:“人家小姑娘冷不丁看这么多人来,害怕也是正常的,古代有程门立雪,三顾茅庐,咱们在这等等,表达一下诚意。”
程星河一副“你一张嘴我就看到你嗓子眼儿”的表情。
这个时候,胡同另一头,传来了一阵吵嚷的声音,像是奔着这里来,要讨回个公道的。
我就走到了那五棵黄花斛木后头,拿了个小刀,在上面刻了几个东西。
程星河跟过来:“你不去程门立雪,在这里搞起艺术来了?”
不是搞艺术――是帮她换换风水。
她运势走低,跟这五棵黄花斛木也有关系。
“斛”通“虎”,这种树可以种在家附近,但是不能五棵,只要是五棵,那就是“五虎围羊”,大凶,会给你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事儿,好比被众人霸凌,命数不好的,甚至把命搭上都有可能。
但是也好破解――把黄花斛木对着他们家的方向,刻上虎尾就行了。
这样,老虎背对你,就从“五虎围羊”变成“五虎护羊”,危机立解。
果然,那些喧闹声靠近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离开了。
程星河啧啧称奇:“别说,我看你用了这么多次风水术――还是觉得这玩意儿很神奇。”
是啊,风水术不神奇,四相局怎么来的?
这个时候,门开了一个小缝,红姑娘又探出了头,谨慎的看着我:“你――真能帮我的忙?这个忙,可不好帮。”
我立刻点点头:“你说给我听――我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