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像是一个个女人,其实美艳女人的形象我们见过不少,比如山魅,水夜叉,打扇神女之类,都是这种造型,迷惑人心。
而这一种,确实是有女人的曲线和大概造型――肤色惨白,满头滴水的漆黑长发,挡住了脸,看不大清楚长相,可这东西的身体,不像是活物的皮肤,软趴趴,半透明,质感活像是鼻涕。
但是从半透明的皮肤下,就能隐隐看到底下的骨头,惨白坚硬,带着极强的煞气。
不光是来路,一回头,去路也有数不清的游女,攀爬到了后面,跟物种入侵似得,一片泛滥。
下一秒,那些游女张开了大嘴,估计是发出了巨大的嚎叫,对着我们就扑了上来。
我一斩须刀劈开四五个,“啪”的一声,果冻胶质的东西,瞬间就溅了过来,电光石火之间,我忽然想起了刚才安大全用出来的那种“水晶碗”,福至心灵,也尝试着凝聚金龙气护在我们面前,别说――金龙气逼出,还真的成了形!
还没高兴,就觉出照猫画虎,终究不得法门,别说水晶碗了,也就是像是个保鲜膜。
而且,一片胶质落下来,直接打破,毛都挡不住。
一股子水腥气就溅到了我们面前,那是阴气的味道,极为难闻。
眼见着这东西极多,保不齐还没打完,就被拖下去了。
但是,眼角余光倒是看到,安大全跟他的驴就在桥上,呼噜震天响。可周遭一尺见方,是空白的――好像有个透明屏障一样,那些游女就在他身边穿行,却没有一个越过雷池的。
程星河也看见了,指着大骂,口型变得太快没看清,大致意思是说这家伙摆明见死不救,丧尽天良。
哑巴兰捏住鼻子喊了两声,估计是说也许他放了臭屁,那些游女不敢过去。
要对付这玩意儿,必须得搞清楚这是什么。
游女,游女……这东西实在太稀奇了,厌胜册上都没有记载,不过,真龙骨说不定知道,给我想起来!
这一瞬间,脑子里忽然就产生了一个记忆。
我和一个女人在下棋。
“哎,落子无悔!”
“我偏要后悔!”
是个娇蛮任性的声音。
一只素手上了棋盘,直接把黑白子全部撩乱。
“下棋没意思,我唱歌给你听。”
这声音娇媚动人,跟我极为亲近。
“何歌?”
“是从东海的游女那里学来的――唱了,能迷人心。”
“游女又是何物?”
“一种心被夺走的可怜灵物,所以,每次见了人,都想把别人的心,拿到了自己手里去,便唱歌把人引下去,你若是想看,我送你几条。”
“心?”
“这有什么稀奇,我的心,不也被你夺了去了。”
这个女人,不是潇湘,潇湘绝对没有那么娇媚蛊惑的声音。
可她跟我极为亲密……
河洛?
手脖颈子一凉,有人抓了我一下,白藿香。
我这才反应过来,屏息凝神回想记忆的时候,自己发了呆,那些游女对着我们就翻滚了过来。
我立马横起斩须刀又掀翻了一片,但是很快就想起来了,那个娇媚的声音是说过一句:“可弄到了游女,莫要让她们离水时间太长。”
跟水猴子一样。
果然,仔细一看,就看到一些游女的皮肤上,水分一旦滑落,那种光滑的胶质皮肤,就开始迅速的出现细小裂纹。
她们一旦意识到了,就开始重新跌入水中。
但总有湿润的,新的游女出现,接替受不了干燥的。
既然这样……我回头就看向了程星河,打手势就让他赶紧把凤凰毛上的火燎起来。
程星河跟我向来是心有灵犀,一听我的意思,立马抬手,凤凰毛在半空之中划出了一个绚丽的火圈,直接炸在了半空。
那些凑近他们的游女见状,果然畏缩起了身体,拼命的开始往后退。
这一下,程星河就扫出了一个空地,立马跑过来跟我们汇合――只要有凤凰毛能驱逐这些东西,很快就能走出去了。
可这个时候,又有一个游女攀爬上来了。
这个游女跟刚才的不大一样,身上发灰,好像――蒙上了一层什么东西似得。
个头似乎也比那些胶质的游女要大一点。
那些胶质游女见状,顿时跟有了主心骨一样,立马就士气大振,举起了锋锐的爪子,像是在振臂高呼。
程星河给我比划――这玩意儿也讲时尚,还搞了件衣服穿。
说着,抬手就想把那个发灰的游女给打下去。
可谁知道,凤凰毛虽然缠绕在了发灰游女身上,可却没跟刚才一样那么管用。
那一层灰色,似乎能阻隔火。
烧不透!
而那个发灰的游女,抬起爪子,反拉住了凤凰毛,直接往下一拽――程星河一个踉跄,跟个出了泥的萝卜一样,双脚就离了地!
哑巴兰力气大,立马就把他给拽回了,凤凰毛嘣的一下,被牵引的笔直。
我们都很意外,这发灰的,还是其中的升级版?
而发灰的那个一牵制住了凤凰毛,其余的普通游女,对着我们铺天盖地就压了下来!
程星河和哑巴兰回头就看着我,意思是出来了这么个棘手的玩意儿,要怎么弄?
不算棘手,这东西出来的倒是好。
刚才那个功夫,我已经看清楚了,这东西身上的那一层灰绿色,分明带着一些文字,是人的东西。
不是它自己身上长出来的。
我一歪头,就让哑巴兰给我帮忙,挡住那些游女,哑巴兰的猎仙索嗖的一声弹出,就阻隔了一片――手头虽然利索,不过他清秀的脸上,满是纠结痛苦之色。
他一直自我标榜是个绅士,对女性朋友下不去这个手。
白藿香也看出来了,生怕他掉链子,抬手一把针撒出去,好几个腾空跃起,要对着我们抓过来的游女关节一下全不能动了,跟香蕉皮似得跌在了地上。
而我趁着这个功夫,冲到了那个青色游女身边,利落的抬起斩须刀,反手对着她的头就削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