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百仓没看见,觉得这里也没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了,跟我拱了拱手,说孩子下午要喝奶茶,他得排队去。
我都没来得及跟他告别,他那灰色的身影就一溜烟的不见了。
我就冲着那个东西走过去了――果不其然,那个东西柔和美丽,拿在手里,就觉得不像是人间的东西。
再触手一摸就更不用说了,跟那天压住七星龙泉的一样,这个东西带着仙灵气!
那个九尾天狐的尾巴!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被水神雕像给砍坏了,但一想也是,这可是带着仙灵气的东西,不可能会这么容易被损坏。
水神雕像,也只是把它从三姐身上砍下来而已。
奇怪,三姐怎么没重新捡起来?
而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身上有个东西隐隐亮了一下。
一摸,倒是有些意外――满字金箔!
最后一次见阿满,还是在潇湘遇上事情那次,后来进了朱雀局,本想找她来帮忙,但是她没出来。
我一直以为她是为了什么事情生气了,或者朱雀局有东西是她所忌惮的,也一直没叫她,现在亮起来――有事儿?
我立马摸了那个金箔一下:“阿满。”
那个馥郁的药香立刻凝结到了我身后,甜美的声音柔柔的响了起来:“姑爷――这么长时间不见,我可想你了,一回来就想见你,你想我了没有?”
她的药香,跟白藿香的不一样――白藿香的药香像是木质香,说不出的肃穆,而阿满的药香发甜,像是带着新鲜植物怒放的生命力。
这把我闹的耳根子直发热,但一想,她刚回来?她上哪儿去了?
还没等我问,她一双美目,却看向了那个天狐尾巴,像是十分吃惊:“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她十分怀念的就把那个天狐尾巴拿过去了,喃喃说道:“好久不见了……”
我顿时瞪大眼睛:“该不会,这个是你的……”
据说阿满以前处于更高的位置上,是因为某件事情被贬谪,才成了胡孤山的山神,再一结合那个天狐被天雷行劫的事情……
阿满先是一愣,就笑了起来:“我的元身,可不是九尾天狐,而是……”
说到了这里,阿满似乎有什么顾忌,改口道:“不过,我跟这个九尾天狐,可是老相识了。”
我就问她,现在九尾天狐在哪里呢?要不把这个给人家送回去,也算是功德一件。
可阿满摇摇头,接过那个白色的尾巴,很怀念的说道:“自从当初我们一起被贬谪,就没有它的消息了,想不到,它下界之后,还丢了一条尾巴。”
她跟九尾天狐,是为同一件事情被贬谪的?
我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儿,闹的这么严重?”
我记得,大狸子说那个天狐,在行劫的时候,好像在保护一个什么东西。
阿满一瞬间有点失神,这才说道:“那件事情,是个大秘密――有机会,我一定告诉你。”
那就是现在没机会了?
我有点泄气,阿满曼妙的身子从我身后绕过来,恶作剧似得笑:“姑爷,我这么久没来,你是不是怕我不要你了?”
我顿时十分心虚,连忙说道:“你可别多想,我……”
一根纤细的指头按在了我嘴上,阿满嘴角一勾笑的别提多妩媚了:“你也不用多说,我都明白。”
那个笑容,让人浑身不得劲儿,就好像哪儿痒痒似得,却又搔不到。
接着阿满摸了摸我的脸,满足似得说道:“你想的起来喊我一声,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阿满这才告诉我,她上次没有出现,是因为她被上面传召过去了。
这也奇怪了,阿满离开了胡孤山之后,山神的位置按理说就会让其他有本事的继位,怎么上面传召,还有她的事儿呢?
阿满顽皮一笑,说她这么一走,胡孤山虽然有代替她执行山神事务的,却没有敢顶替她神位的,所以,她现在还是胡孤山名义上的山神,上面传召,自然是要去的。
而这次传召――就跟她之前被贬谪的事情有关,好像那件事情,最近要带来一场祸患了。
既然阿满不方便说,我也就没多问,问她这个尾巴怎么办?
她想了想,就要往我身上放:“我跟它的交情在,借给你,也不算什么……”
不是,我一个活人,可万万不想接上个尾巴!
阿满十分失望,就把尾巴放在了怀里:“既然如此,我就先替你保管一下。真要是能有遇上它的机缘,再还给它不迟。”
我忽然有种感觉,难不成,那个九尾天狐早就知道,有一天它的尾巴会到了我手上,才跟大狸子说那句话的?
未卜先知,这就是真正的仙灵!
没等我想出什么来,阿满看着我,眼神忽然有点不对。
她还是第一次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连忙就问她怎么了?
她皱了皱眉头,忽然一下抱住了我。
很软,很暖,很香……我的心不受控制就乱跳了起来――换了谁,也控制不住啊!
我就听见她甜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姑爷,最近你会遇上一场祸事,关乎性命。”
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了忧虑。
我顿时一愣:“这么严重?”
“你放心。”阿满抬起头,鼻子靠在了我的鼻尖上,美艳的眼睛也凛冽了起来:“我会保护你的。”
我心里一暖,点了点头,说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入行以来,危险到要丢命的事情,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可阿满还是第一次这么严肃的警告我。
阿满却还像是有点不放心,抓住我的手,说道:“你记住了,一定要把满字金箔放在心口,一寸也不能偏移。”
这倒是不难,我就答应了下来。
阿满头靠在了我胸口上:“这个劫难,躲不过……为了我,你要活着。”
阿满抱我抱的更紧了,像是怎么也舍不得从我身上离开,但是忽然一笑:“有人要吃醋了。”
潇湘?
我忽然听见身后有一阵咳嗽的声音。
白藿香……
阿满抬起头,对着身后的方向笑了一下:“她在你身边,我倒是也放心。”
对了,白藿香去过胡孤山采药,阿满认识她。
我回过头,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只见白藿香冷着脸靠在黄花斛木上,嘴角一勾是个冷笑:“李大师,一天看不见,又在风流快活?”
那个气势,简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程星河也出来了,他认识阿满,一看见这个阵仗,连忙说道:“哎呀,这不是前妻嘛?回来了?欢迎欢……嗷……”
话没说完,他惨叫一声,可能被白藿香用金针给弹了。
白藿香的表情越来越不自然了:“大清都亡了,李北斗还有本事三妻四妾?”
程星河吸了好几口凉气:“这你得问他,关我啥事?”
我连忙说道:“这是自己人,阿满。”
白藿香的眼神跟冰刀似得,根本没有拿她当自己人的意思。
阿满自然也看出来了,侧头一笑,故意用白藿香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姑爷,我累了,晚上铺好床我再来。”
铺床?
我脸一热,还没来得及说话,阿满倏然不见了,而白藿香咬了咬牙,转身走了。
程星河一口把面筋吞下去:“你说动物里有变色龙,人怎么也能变色呢?白藿香刚才还挺白的,这么一会儿,脸跟仙人掌一样,绿油油的。”
吃着面筋还这么多话,咋不噎死你。
这个时候,屋里的烟气已经散开了,我伸头往里一瞅,只见公子哥的肚子真跟被烤了一样,密密麻麻都是焦痕,简直惨不忍睹――白藿香的针石法还挺见效,肚子是小了一圈。
原来白藿香开了口,要想完全好,七七四十九天,都要用她留下的针石来治疗,不许打麻药,越疼越管用。
公子哥嗷嗷惨叫太多,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我就知道。
这还不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公子哥以后要吃的苦头,还多了去了。
秘书也不知道解气了没有,还是呆呆的盯着公子哥。
江总跟他倒是达成和解了,也不知道两方怎么磋商的。
而高马尾也跟江总冰释前嫌,这两家倒是因祸得福了。
事儿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们该做的事情,也算是功德圆满,只是阿满说的祸事,让人心里蒙了一层阴影。
正这个时候,江总赶过来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李大师,事情这么顺利解决,可多亏了你了。”
我连忙说这是分内之事――也听见程星河说了,这笔钱给的不少。
而江总接着就说道:“剩下还有一件事情……我现在,有一项很重要的投资,需要一个帮我管理的人,李大师,帮我看看哪个人跟我八字相合?”
我一听顿时高兴了起来,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和上现在正需要这种事儿呢!
但这事儿也不能撒谎,我就把自己跟和上的关系说了,然后就给江总保证,说和上的风水已经看好了,不会再走背字,加上他们家的大肚美人地,你们俩合作那是互惠双赢。
江总是个商人,嗅觉当然是很敏锐的,看我这么热心举荐,忽然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狡黠一笑:“如果我能启用你这个朋友,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心愿?”
啥?我就让江总说。
江总盯着我,说道:“你能不能,当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