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跑了,我们也赶紧的走吧,别人的地盘,免得是非越堆越多!”相命长舒了一口气,对着魑魅说道。
“那就走吧,进城去!”魑魅随即笑呵呵的说道。已经转身的相命突然回过头来,惊异的问道:“进去?这不是自己跳入人家的势力圈子?”
“不怕,不怕。越是国都这样的地方,越没有危险。这可是人界漂泊必须的常识,听我的,准没错!”魑魅笑的很是诡异,却不把话说明。相命可不敢跟他一起再胡来了,止步不前,缓缓说道:“前辈若是这般小孩子气,晚辈决计不去了。前辈把阎罗令给我,我等判官的传信便可。到时候再去找你好了!”
“说你是个嫩娃娃,你还不信了。我虽然千年未踏足这人界,对于这人界纲常还是略知一二的。怎么变,这王城帝都,决计不会有人乱来的。就算是佛门,也不敢在这天子脚下,妄动干戈。人界自有法度,你听我的,准没错!”魑魅几近哀求的声音,让相命半信半疑。二人一同到了人界,自然是进退一起。他也不想闹的太僵,故而妥协了。
大国师府,会客厅内正在念诵梵文经书,似乎是国师在与一些权势显贵宣扬佛法。只听得一富商着装的人起身向着国师行礼,谦逊的说道:“空竹大师不愧为本国第一高僧,佛法精通,且对这天下大事审时度势之能,无人能及。我这商贾俗人,看来是今生与佛无缘了!”
“贾老板何必妄自菲薄,想来赈灾修路,多数善举都是贾老板牵线搭桥。为我金蛇国子民谋得无边福泽,怎能说是与佛无缘。贾老板这是在考验贫僧的空字发号吧!”
“见笑,见笑。我等俗人,怎敢在国师跟前卖弄,国师将名利视如粪土,自是目空一切,无欲无求之圣贤!”贾老板连声赞许,谦恭有礼。在座的权贵更是无不应和称赞,空竹则是一脸的笑意,默然接受了这样的称赞。会客厅内一片沸腾,对于佛道研习,各抒己见,更有推陈出新者,芸芸宾客,在这国师府的氛围内,对佛门二字是无比的虔诚。
空竹与这些人客套着,心中却是担忧金通和银甲此去的成败。他时不时往门口扫视,突然,无量的身影从门外掠过。他便与厅内众人一番寒暄后,疾步赶出了会客厅外。无量则是识趣的在院墙处等着他出来,这二人的默契,宛如心有灵犀一般。
“金通银甲刚刚回来,杀阵未能奏效。听闻那两个外邦异族毫发无损!”无量话语颇为沉重,脸上表情也是极为惆怅。空竹却是不慌不忙的笑道:“百年未见如此高人驾临金蛇国地界,想不到我佛门昌盛,居然引来外邦翘楚。如若不是前来寻隙滋事,我等还是放他一马的好。这天子脚下,我被冠以这国师之名,也不能处事太过。若是冒犯了皇家律法,你我可是难以担待!”
“我也是如此想的,师尊不如就此闭关。免得那两人闹事,你又不好出面。我命国师府子弟以及佛门信众都恪守严规便是,纵然真是地界冥府之人,过完鬼节,他也不敢不回去!”无量沉声道。
“地藏法座在地界坐镇也有五百年之久,一直未能将地界分化而治。这神主转世不知所踪。我佛门子弟虽是遍布天下,却无一能在人界查获神主消息。若是地界真有人越界到此,地藏法座应该会很快传讯于我等。眼下稍安勿躁,以静制动方为上策!”空竹缓缓说道。
“我这就下去吩咐,弟子提议,还望师尊考虑!”无量说罢,行礼告退。空竹则是突然面色一沉,无量所言并非不可行。只是此时金蛇国国主正与他商议讨伐他国的事情,这节骨眼上蹦出两个外邦异族,让他不得不将二者联系到一起。一番思索后,他决定暂不闭关,自己坐镇国师府,也可纵观全局,掌握乾坤。
“师尊,弟子........”空竹正在沉思之际,无善从院外步入,一见空竹身影,便欲开言诉苦。空竹挥手示意他不必说了,缓缓回应道:“无量已经将详细告知我了,你不必重复了。你赶紧回你的蟒镇,打点好百味斋便可。若无必要,尽量别外出。让三分,比进一分要实在,此话就不必我解说了吧?”
“弟子谨遵恩师教诲!”无善一肚子的憋屈,气没撒成,反而给教训了一遍。虽然心有不甘,见空竹神色,他也不敢再多废话,只得行礼退去。
无善退走后,空竹本想返回会客厅与那帮权贵再研讨一番佛道。院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让他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只见院外快步奔来一名衙差样的人,见到空竹后,便急忙行礼跪拜,恭敬的说道:“禀告国师,无量大师吩咐,我们已经盯住那两个异族人了。他们没有离开赤城,反而大摇大摆的进城了!”
“哦?”空竹惊异出声,相命与魑魅的行迹,完全出乎意料。他挥手示意那人退下,也没再朝着会客厅内走去,而是隔着院墙一个闪身,一跃而出,朝着南门方向疾行而去。
“看吧,热闹吧。这人界多的可就属这杂耍卖艺,和一些民间的针织玩意了。例如这捏泥人啊,编面谱啊,都是代代相传,兴许比我活的岁数都长!”魑魅兴冲冲的在旁导游,相命也是被这赤城内五花八门的玩意给吸引住了。
“炼狱也有小吃集会,只是没这么多稀奇的小东西。看来这人界的存在,不单是为了让人族好生繁衍,这慧根怕是也代代递增了!”相命在旁感叹道。
“这慧根有没有,我倒是不知道。这劣根,我倒是清楚的很。贪嗔痴念,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人有百样,活法就有千样,这才是人界的特色!”魑魅缓缓说道。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有礼了!”相命与魑魅聊的正欢,一声佛语传来,二人跟前突然多了个光头和尚。二人很是警觉,各自退开数步,运功护体。和尚却是笑呵呵的说道:“贫僧并无恶意,乃是本国国师。只是见两位穿着奇异,猜想之下,以为是外邦异族,故而怕二位有什么难处,才上前打声招呼!阿弥陀佛!”“哦?好和尚?”魑魅怀疑的眼神盯着这和尚,相命却是慌忙回礼道:“多谢师傅关心,我们自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只是眼下没什么灾劫,不劳烦师傅了!”和尚却是笑呵呵的回应道:“施主此言差矣,城外一战,全身而退,毫发未损。此时深入虎穴,岂不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么?”
听得和尚说出了城外与金通银甲打斗之事,魑魅更是觉得这和尚有鬼。没好气的喊道:“少拐弯抹角的,国师怎么样了。这天子脚下,难道你还能替你们家国主代行法令,滥杀无辜不成?我们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想必你这国师,总不能把我们当妖邪异类给除了吧?”和尚依旧一脸的笑意,缓缓答道:“空竹自是不敢枉造杀孽,佛门有好生之德。只是不知二位为何在百味斋中闹事?”
“这就得去问你们请的掌柜的了。一副高眼看人低的架势,动不动就叫人将我们叉出去,若是不略施惩戒,这还得了。这佛门不是目空一切,众生平等的么?怎么也干起了这商贾营生,还入了俗流?”魑魅几近嚷嚷的喊道。
“施主无需如此喧哗,贫僧面貌自是全城识得。莫非你没发现,这五丈之内,都没了人影?”空竹笑呵呵的回应着。相命与魑魅各自扫视了下四周,这才发觉不单行人,就连摊贩都没了招呼的老板了。
“哼,要动手就快点。别耽误老夫赏玩。”魑魅拉开架势,幽冥气劲运开,相命则是暗聚内息,摆出施展易形诀的架势。空竹却是微微一笑,拂袖一挥。相命与魑魅本以为他会施展气劲,却没感到半点的气劲波动。不料二人正在思索之时,已然有两道劲风近身。二人躲闪不及,各自被扫的退去数步,猛然运功,才将身形定住。仔细一看,四周摊贩上的物件是完好无损,连风吹草动的迹象都没有。
“这和尚可有鬼了,小心点!”魑魅传音相命道。相命会意的点了点头,突然从怀中掏出龙纹匕首。此前与金通和银甲一战,佛印之威便被这龙纹剑给化解了,此时拿出来,兴许能顶个一时半会。
空竹却是笑而不语,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行去。边走边说道:“凡尘俗世,乃是人界之劫。二位不在此中,切勿深陷其中。修行不易,莫招自毙!”话音落地,在相命与魑魅盯着他的身形之时,他就这样凭空的消散了。二人回过神来,才发觉,这周遭人潮涌动,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他好像没有恶意!”相命缓缓说道。魑魅则是愤然道:“仗着修为,做起长辈来了。方才怕是着了他的道了。以后遇到这和尚,还是少惹为妙!”
“你总算也有顾忌了!”相命感叹道。
“死是不怕,我是怕连累了你。到时候死是小事,这被十殿阎罗咒骂的日子,你是不会想过的!”魑魅心有余悸的说道。
“那就先找个落脚地吧,这眼见一天光景就要浪费掉了。”相命与他商议道。
“只能如此了,判官这厮也是,慢的有点离谱!”魑魅话语才出,这阴阳玉中便传来一阵责备之声。
“好小子,又在背后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