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发生何事,大火熊熊,惹得城中民众恐慌不已。末将调集数百精兵前来,但凭国师吩咐。是否是这贼人在此为祸,末将立即将其拿下!”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急忙上前向空竹恭敬的禀告。
“阿弥陀佛,将军一番好意,贫僧心领了。不过是寻常切磋而已,并非有人作乱。劳烦将军和一干军士帮忙,收拾下残局可好!”空竹沉声回应道。那将军见院内大火越烧越旺,立即命军士取水去灭。可是不敢他们如何浇水,都不见火势有半点消退的迹象。
“不知二位尊姓大名,今日一战,贫僧输了。这国师之位,也并非我说让就让的,还需国主下告文通知天下才是。二位如若执意要取而代之,贫僧可代为引荐国主,只是这黑炎火势,还望兄台撤了,免得殃及无辜!”空竹早就将三味真火的气劲撤掉,只是青天异常的警惕,久久不肯散去功力。听得空竹如此说,青天才略微放松了下神经,气劲慢慢的消散,黑炎火势随着他功力的收敛,而渐渐的退去。
“你们且离去吧,这火势灭了,我自会命佛门子弟清理。劳烦将军兴师动众,实在是空竹的罪过。城内民众,你便声称意外火灾便是,安抚他们,免得人心不安!”空竹吩咐完,那将军带着大队人马,快速的离去。出了国师府,大队军士便将国师府失火一事昭告民众。国师府外纷纷躲避的人群,这才略微的安定情绪,渐渐的恢复正常的行走和经营。国师府被赤城的百姓当作最为安全,且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失火的托词,自是很难让人信服。民众之间议论之声,在街头巷尾此起彼伏。
“你方才所言,似乎是心甘情愿认输了。老夫也不是嗜杀之辈。在这人界人生地不熟的,你们若是愿意助我,我可以既往不咎。”青天突然摆出胜者的姿态,一副命令的口吻。一旁的无道正要反驳,空竹却是抢先答话道:“施主要道 ,怕不止是这国师之位。如今王权不是圣明,但也不昏庸。金蛇国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乃是一片生机盎然之景。我等修道之人,这虚名之位,自是可以让掉。不过阁下若是不说明用意,佛门誓死都会抗争,以维护正道!”听得空竹所言,青天突然发狂的笑出声来。
“正道?天灾**之时,你可见过正道有回天之力?狗屁言论,有何用处。顺天应命之徒,活该生死被人操控。如我这等逆天改命的,才是现在天地间所缺乏的正道。我父子二人,夺了你这虚名之位,有什么大用。自然是要整个国家的势力,才能做些我计划之中的事情。此事,无需你们帮手,我二人也可办妥。方才相邀,不过是客气言论。如你这等年岁,能有如此深的修为,死了实在是可惜了。如若你再大言不惭,休怪我让你毙命当场。纵然这什么国师府毁了,于我又有何干系?”青天的张狂,让无道甚是愤怒,金通和银甲虽是一肚子的怒火,却自知不是敌手。空竹却是笑着淡然的回应道:“施主所谓的大业,贫僧不是很懂。只是,施主没了这虚名之位,连王权也休想触及到。你若此时让我毙命,恐怕举国声讨之声不绝。就算你凭借武力压迫,也难以安抚民心。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到头来,不过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这金蛇国的一草一木,怕都难以为你所用。”
“哼,败者还敢出言不逊,找死!“青天被空竹言语激怒,再次聚气,准备痛下杀手。小鱼儿突然从旁阻止道:“爹爹不是说不随便杀人么,怎么又开始动杀念了。杀了他们,爹爹也未必能如愿。我们若是一路杀来杀去,根本就没人会支持爹爹的大业。无人可用,只剩的形单影只,如同这和尚说的一样。那样的天下,爹爹争得了,又有什么用?”
“冢儿,你.......”青天听得小鱼儿的劝阻,突然迟疑了起来。空竹却是在一旁回应道:“施主若要这国师之位,就随我走吧。如若我佛门之人,能阻止施主杀孽过重,自然也愿留下,在左右扶持。天下大业,没有不流血牺牲的。若是真有一统大道,这一盘散沙的棋局,或许真该让人来收拾一番了!”
“师尊,你......”无道甚是诧异,空竹居然愿意臣服于青天手下。方才还满口大道理的空竹,顷刻之间,便态度大变。这让青天很是怀疑,沉声说道:“不论你真心实意,还是另有所图。我姑且信你一回,反正你也威胁不到我。我会让你看到,这一统大业是如何完成的。”
“你们随佛门子弟,在此收拾,我带着他们二人进王宫,去去就回!”空竹说罢,对无道等人吩咐了一声,便领着青天和小鱼儿,闪身出了国师府。
“师尊莫非真的要帮这来历不明的邪人?”金通在一旁嘀咕道。银甲也是愤愤不平的回应道:“他所施展的武学,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统,全是旁门左道的玩意。师尊若是真的屈居于他,辅佐于他,我宁可脱离佛门,也不愿在此呆着受气!”
“你们俩别闹腾了,赶紧去收拾吧!”无道一下子又变得极为冷静,似乎理解了空竹的用意一样。金通和银甲一边起身招呼府内的其它弟子过来收拾,仍旧喋喋不休的抱怨。
王宫之内,金蛇国主一脸慵懒神色。这早朝过后的王宫生活,甚是无趣。除了赏花遛鸟,就是与嫔妃游园,或是品些异国精品。突然听闻大国师求见,他眉头一皱,慢悠悠的吩咐那传话之人出去召见,自己则是躺在卧疑之上,左右婢女遮阳的遮阳,打扇的打扇,显得再逍遥不过了。
“这地方,好漂亮。路都多的让人记不住,看来,这人界比炼狱要好玩多了!”小鱼儿一边四下张望,一边兴奋的喊道。
“炼狱?二位是无度之土而来的?”空竹一直想弄清这二人的出身,听得炼狱二字,心内一惊,慌忙问道。
“看不出,你这年岁的和尚,也知晓炼狱。莫非你在佛门之中,还算有些地位的?”青天听他说出无度之土四字,眉头一皱,缓缓问道。
“我乃人界三**座之一。四**座,属我年岁最小,修为最浅。地藏法座常年居住地界,监管鬼魂之事。我们师兄弟三人,自是要平衡这七国的实力,免得战火荼毒百姓,一发而不可收拾!”空竹缓缓答道。“哦?难怪在地界遇到个难缠的和尚,看来你佛门还挺喜欢管闲事的。我父子若不是命大,还真栽在一帮人的围追堵截中了。这笔账,我容后再与你佛门细算!”青天听得不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便没多言语什么。
“国主有请,大国师快请!”看着那侍应对空竹的恭敬样子,青天心内盘算颇多。这国师之位虽是虚名,却是个行走的身份,比起名号,或许更为有用。加之能在王权和国之势力的庇护下,自己也可以慢慢培植自己的势力。或者是想办法将王权掌控实权夺走。再将这王室弄成个傀儡,在台前招摇。自己则可以安然在幕后操控一切。战乱,在他的心里,是必不可少的。炼狱事态,久久未能有个了断。他此次可是吸取了教训,打定主意,握权之后,便会征伐天下。
随着空竹缓缓的走入金蛇国国主所在的凉亭内,青天突然显现一脸的惊异之色。在他的盘算里,这当权之人,多少会修为高深,有些难以应付。不料空竹这等高手,却顺从一个平庸不过的角色。看着国主那慵懒的样子,他大为不解。
“国师如此急着要见寡人,不知意欲何为?”那国主缓缓起身,坐正了身子,慢悠悠的问道。空竹则是恭敬的行礼,缓缓回应道:“贫僧此来,乃是请辞让位而来。还望国主体恤贫僧,让贫僧了却尘缘!”“什么?”国师请辞?我金蛇国佛道昌盛,百姓安居。王权之所以如此巩固,与佛门的大道教义脱不了干系。若是大国师请辞,那些信赖佛门的民众,岂不是会憎恨我这王室。到时候祸乱增生,可就一发不可收拾。国师这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只管说,本王若是能办妥的,皆会应了你的要求。你若是如此弃我而去,我是断然不会答应的!”国主突然急的一脸惊异,慵懒之气瞬间散去。一番话语下来,额上开始泛出汗珠。
“此乃天数,并非贫僧能左右的。今日带了这二位高人前来。这国师之位,可顺应天命,让给他们。有他们辅佐国主,我想这国运会更加昌隆!还望国主体谅,贫僧无能,着实不能再胜任这国师之位!”空竹一边说着,一边介绍起青天和小鱼儿来。
“这二人可不像佛门子弟,他们可是有什么奇异之能?是能祈福求雨,还是能驱邪避鬼?”国主只是随意的瞟了青天和小鱼儿一眼,便关切的向空竹问道。似乎在他看来,青天和小鱼儿没半点仙风道骨的样子,看着就没什么本事。空竹正要回话,不料青天突然猛聚气劲,黑炎之气散射开来,黑色的火焰,直接将这亭子左右点着了。
“来人,来人啊!刺客,有刺客!”国主突然大声急呼,人则是拔腿就跑,朝着侍卫站岗的地方狂奔。
“施主这是为何?这王宫重地,可不能动粗!”空竹没料到青天会如此行事,一边问,一边闪身靠近国主,以防青天突下杀手。
“无能之辈,有何能耐坐这位子。百姓眼中的王权,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姓氏,或者一个族类强加到他们头上的。他们的先祖,说不定也是夺了别人的权。如此说来,我不过是替那些被夺去天下的人打抱不平而已。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手,能执掌一国,今日看来,人界之人都被教条所困,连反抗之力都没有。难怪那么多榆木闹到,只会怨天尤人,可笑之极!”青天一边冷笑,人也随即闪身直逼那国主而去。
“施主不可造次,若是国主遇难,其它掌权之人便会趁势而起兵,这金蛇国可就大乱了。这是人界固有的定律,并非瞬间可以更改的。还望施主稍安勿躁,让我与国主好生说说!”空竹感觉到青天杀意外露,气劲猛增,也随着运功护体,挡在了国主身前。
“高人切勿动怒,国师所言正是。你若要坐那位子,你便坐就是了。国师都肯让位了,我这国主岂有不答应的道理。看高人大能,实在是天下无双,我若得你辅佐,这王权必定更为巩固。凡事好商量,不必动怒,不必动怒!”国主在空竹身后吓的浑身发抖,没了半点君王的气质,宛如一个贪生怕死的鼠辈模样。青天看在眼里,觉得他比个跳梁小丑还不如。转念一想,既然如此怕死之人,必然会容易操控,这才缓缓收了气劲。
“狗眼看人低,你这安逸日子,不知踩着多少白骨而来。这来龙去脉,我估计你也不清楚。若是再见你如此张狂,我必然将你烧的尸骨无存。今日且放你一马,这国师之位,你看我能否胜任?”青天冷语道。
“国主休要惊慌,贫僧仍会留在国师府内,辅佐新任国师。此人既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必然能辅佐国主得天下大业。国主切莫把他当作邪恶之徒,大家各取所需,也是为天下更为安定做一分贡献不是!”空竹见国主久久不敢离开自己身后,缓缓说道。“虽是如此,不过天下七国之分,六国皆已颇具气候。哪里是说能成就能成的,此路任重道远,可不是朝夕之间就可办妥。而且,金蛇国百姓安居多年,军队虽未荒废,也久未实战,能否征伐,还是个未知之数。就算征伐,没有个顺天应命的借口,就是不义之事。行无道之军,必然受各国合力围堵,我金蛇国虽然颇有实力,若是六国围攻,岂不是会付之一炬!”这看似无用的国主,一番言语,让青天突然好奇起来。看来此人也并非是个纯粹的享乐之人,平日里,该是对天下格局有些分析和见解。
“天下之事,没有什么比连妖勾邪更为可恨。如若出兵征伐,必然要以此为借口。此事我早就盘算过了,无需你操心。只是你们这人界的制度和人员配置,我一窍不通。待我熟悉些日子,自会通知你该如何行事。再者,我们一路北上,听得金蛇国不日将会召开什么除妖大会,汇集天下好手。到时候,便是个绝佳的机会招贤纳士,然后借着这除妖之名,先将实力薄弱,又有妖邪祸事滋生的国家给灭了。一切尽在我运筹之中,难道你这当执掌的,还怕事不成?”青天冷眼扫向国主。
“这倒不是,我段氏一族,自掌权以来,也历经了十余代。只是国土未能扩张,实力局限于此。后辈虽是有雄心壮志,却难以打破这七国格局。谁先动武,必然被其余国家合力围剿,国土便会被虎狼分食了。你所想的,我王室也不知想了多少年了。只是,你既然如此说了,我又岂会胆怯。一统天下,乃是宏图霸业,也是天下百姓之福。不再有国界之分,如同一家的子民,何乐而不为。不过,你既然要当国师,也需保障我段氏的权益。否则,本王就算死在你手上,段氏的天下,你休想得到半分力量相助!”这国主看来也不是软弱之辈,只是被青天黑炎之气的异能给吓到了。
“如此说来,倒是可以接受。那我这国师之事,该如何办?”青天随即问道。
“此乃国之大事,需发告文昭示天下。让百姓知道信任国师姓甚名谁,然后,国师需到王宫受封,让文武百官认识。再就是,那国师府本是按着佛门的喜好所建,若是你不喜欢,还得命人重新修建。其它事都好说,就这修建而言,需耗费些时日,劳民伤财之事,或引来诸多非议。此事全凭你决定,我也不好多说!”国主缓缓回应道。
“那府邸,看着还过得去,就不必换了。其它的,就照你的意思办吧。至于什么礼数条例,容后让人送套记载给我,我读了,便会知晓这人界礼法。其它的,我暂时没要求,就这样了。告辞!”青天说罢,带着小鱼儿便突然离开了国主所在之地。
“国师,佛门难道可以容忍此人胡作非为?”国主以为空竹是委曲求全,待青天二人离开后,这才急忙问道。“阿弥陀佛,天意不可违。贫僧不敌,也是被他放过一马才有命与国主相见。如若真激怒此人,贫僧怕他反其道而行之。到时候不是一统天下,而是屠戮杀伐了。国主就委屈着先,我再联系佛门其它法座,再商讨此事。我得在他身旁盯着,恐防有变!”空竹说罢,恭敬的告退,急忙闪身而走。剩下那段国主,在凉亭之内,惊魂未定,思绪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