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妖之一的蝙蝠?”法老一脸惊恐之色,给人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相命则是好奇的问道:“不错,师叔是那么说的。师叔说以他一人之力,对敌一个尚且难知结果。若是七妖全在这象国之内,这回的麻烦,怕是大了去了!”
“何止是大了去了,简直是这人间的免顶之灾前兆。你们两个年轻,估计连传闻都未听过。我年幼之时,便在宫内听诸多沙国高手讲述过往。这七妖,便是人界最为沉痛的灾难之一,他们的名号,便表示了他们所属的族群。”法老说的很是缓慢,相命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从旁插话道:“七妖?莫非此意代表蚩尤?”法老闻声,随即沉叹道:“不错,七妖组织,乃是七个妖族之人创立。而那七人,自上而下排名。天妖蛟龙,地妖雄狮,人妖白象,飞妖蝙蝠,灵妖毒蟒,阳妖火驼,阴妖幽狼。这七个,不是什么禽兽修习而成妖身的,他们生来便是妖族的翘楚。而那族群的名号,便是让万物都惧怕的蚩尤族。传说蚩尤一人,便集齐了他们七人之能,而他们七人,更是蚩尤族骁勇善战的猛士。当初妖魔被蚩尤统领,祸乱人界,仙神下界,人族合力,却还是血流成河,死伤堆积如山。若非神主救世,将蚩尤不死之身分割,分为七部分封印在七封之地。恐怕此时不会有我们的人身,有的只是一身的妖气和丑陋不堪的嘴脸。”
“传闻而已,师叔说当年道家高人合力将七妖众的修为废掉了。师叔怀疑在这象国之内的,是冒名顶替,想弄的人心惶惶而已。”相命缓缓说道。“那你清尘宗主为何还说自己难敌一人?这显然是个怀疑,他的实力摆在那里。只是让我最为担忧的,是那然妃的身份。我就怕她是蚩尤族的后人,要知道,七妖众的实力,可匹敌一只十万大军。光凭他们七人的妖力,弱小国家的都城,他们七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夺下。清尘宗主怕是宽慰之言,想让你们不至于恐慌吧!”法老沉声叹息道。
“这.......如若像法老前辈所说,这七妖众的能力如此惊人,我们不是没有任何胜算。他们受命于然妃,那然妃定然与蚩尤族脱不了干系。蚩尤右眼被她骗去了,她肯定是要用来解封蚩尤残体的,三妖四魔现世,加上这七妖众。三界之内,怕是真要重演悲剧了!”相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从未怕过什么,不过听得法老如此一说,他也感觉到极大的不安。
“三妖四魔,不过是蚩尤分身残体。在第一次脱困之时,便是被这七妖众解封的。只是蚩尤合体,恢复本尊,似乎需要某种东西,或是时机。故而那一次的祸乱,没有蚩尤翻天那么大,很快便被平息了。妖魔剩下的散兵游勇,也就隐匿在除天界以外的地方,静等先祖脱困,再度崛起。我们眼下要阻止那蚩尤右眼发挥作用,最好的办法,我看是将其偷盗回来,直接毁了。”法老缓缓说着,凝眉深锁,一脸的愁容。
“可是蚩尤残体,乃是不死不灭之身。若是能将其毁了,也不会遗落下这么多的信息。法老前辈的建议,怕是行不通吧?”相命急忙回应道。
“天火和地火都毁不掉,却没人用神火试过。锻造神兵的火种,是能焚毁一切妖邪的正义之火。从先辈祸乱至今,将近千年了,多少代人苦思冥想。我沙国的记载之中,便提及的了神火灭蚩尤。只是三妖四魔未被解封,也无从尝试。本来当初留着蚩尤右眼,便是想用蚩尤妖力,造福人间,让其赎罪之时,也可让我人族子弟过的更为安逸。想不到,这还是个祸根,而且,那些隐患,连一个都没除去。早知道的话,我还不如让佛门将那右眼夺去,至少他们佛祖在仙界呆着,总不会让这右眼那么轻易落入蚩尤族的手中。这全是我的私心太重,是我害了天下苍生啊。沙国****,我法老的权势,哎,欲念难除,欲念难除!”法老突然自责起来,相命慌忙安慰道:“此乃天数,并非人能左右。若是万事都能算个通透,也不会有天威难测一说。别说我们在下界的凡人,恐怕仙神之地,也无人敢自诩通晓天机。法老前辈不必自责,事到临头,能尽力便不亏欠什么了!”“对了,小友此来,不似是单单来问及七妖之事的吧?到底有何事,不妨直言。如若我能尽力,这老骨头豁出去了,也会尽力办妥。”法老突然问道。
“蟾蜍精血,被我与图斯兄佯装贼人半路劫了。可是师叔说蝙蝠很是在意这蟾蜍妖血,我也不知这妖血对然妃到底有什么大用。不过对于那命悬一线的国后来说,可助她起死回生。故而,到此拜托法老前辈,想让你们二人,替我去送这蟾蜍精血。我和师叔二人不便露面,明日还得入宫,去给然妃一个结果。其中利害关系,我也不知如何解释。总之,你们能否将此物送交福乐王府,交给王爷本人?”相命缓缓说道。
“福乐王爷?我与他乃是忘年之交,与他大哥福康,也就是这象国国主虽无深交,却也未曾交恶。明日便是然妃答应还我蚩尤右眼的日子,我正好要入宫一趟。既然闹出这么多麻烦,我就不与她赴会了,直接亮明身份,递国书求见便是。”法老突然想出了这点子,觉得以沙国法老的身份,去求见象国国主。然后再去拜会福乐王爷,以及探望国后,自然就是顺理成章之事了。“前辈的意思是,先见国主,在依次拜会。于期间将精血送到?”相命问道。
“不错,以国对国之交,纵然七妖众都在象国。此时,怕也不敢乱来。他们如此安分,显然是实力不济,在暗自培育壮大之中。若是为了我这沙国法老,得罪了象国国主,两国大军,奇人异士不计其数。他们纵然能敌十万,却不能敌百万不是?”法老思索道。
“如此,多谢前辈了。我们本该装着互不相识,晚辈不便久留。告辞了!”相命说罢,快步退出法老二人所住的客房。
“法老,此事.......”图斯很是担忧的问道。法老却是抬手让他不必往下说了,自己则是接过话来,沉声道:“于情于理,我们欠他的。且不管他是不是天命之人。既然道家最后的高手,都舍命护佑他,定然有他独到的地方。况且,这蚩尤右眼,本是我们疏忽,畏首畏尾,才被这然妃妖女给拿了去。若是任由这事态恶化,我们又不出一点力,世人唾骂起来。我沙国法老岂不是成了人界的罪人。你跟随我二十余年,自小便是我养大。我不强求你跟着我,此事,出了差池,便是性命不保。你可以自己选,纵然是走,我也能理解。”
“法老待我如亲生骨肉,虽然一向严苛,却是为了图斯好。图斯不是愚钝记仇之辈,法老再生之恩,这条命早就认定为法老尽忠,何来惧怕生死。法老切莫看清了图斯,图斯义无反顾,绝不是意气用事!”图斯有些激动的回应道。法老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慈声道:“孩子,苦了你了。纵然一国之君,却连一人都难以保全。若有来世啊,再说吧.......”法老的情绪也极为激动,不过没把话说完。只是盯了图斯一会,随后卧榻休息去了。
相命从法老的房间回到紫衣的房中,便见到清尘在桌子上摆了一大堆的黄纸,用朱砂在涂抹着。走近一看,似乎是某种咒印,却是看不懂,相命随即问道:“师叔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对付七妖所用?”
“太极手印和八卦掌劲对这蝙蝠都没什么作用,不弄些祖师爷的东西防身。小命迟早不保。你我各自藏身一百张,绝对不嫩少了一张。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老祖宗会显灵!”清尘嘴上说着,手上却没停过。尽管说的数量有两百张,他却是每一张都画的相当仔细,生怕出了什么纰漏。见相命在一旁傻站着,盯着自己,他随即说道:“愣头青一个,我怕是要弄到天明时分。明日还得进宫交差,你养下神的好,否则真动起手来,怕你连逃命的力气都没了!赶紧的去睡,天亮了,我自会叫你!”
相命无奈,只得自己在一旁打坐调息起来。夜色渐深,已经是第三个没有月的晚上。窗子外也没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一切都趋于静默,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降临。
“贵客,贵客!”门外老鸨子的声音甚是扰人,相命慢吞吞的睁开眼睛,一脸的迷糊,在屋内扫视了一番,没找到清尘的影子。他这才提起神来,慌忙奔到门口,那拉门的力道,吓了老鸨子一跳。
“贵客息怒,我,我不是来找麻烦的。这王宫来人了,是三皇子拆来的人。说是请你们二位入宫的。起先老身以为你们是王爷的贵客,现在连王宫都请你们入内了。实在是大贵人啊,老身只是来通报一番的。”老鸨子慌忙解释道。
“我叔叔呢?”相命急忙问道。老鸨子愣了一下,急忙答道:“你那叔叔,我没见他下过楼。我以为他在屋中,难道他不在么?”老鸨子开始探头,朝着屋内张望,相命赶紧的把门掩上,回应道:“在,我睡迷糊了而已。告诉楼下的,我这就下来!”老鸨子自然是不敢打搅,三步并作两步走,慌慌张张的下了楼。边走,嘴里还念叨着:“真是两个怪坯子!”
相命记得昨晚清尘说天明之后会喊自己,此时屋内却找不到任何影子。他一番搜罗,也没见蛛丝马迹留下。这清尘的去处,让他一时犯难起来。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塞的纸条或者东西。就连昨晚清尘说要各自带一百张的符咒,也没了影。清尘不在,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去赴会了。边走边四下打量,抬手的时候,突然发觉右手脉门处,多了三点赤红的印子,似乎是朱砂点上去的。自己用手一摸,便觉得体内气血狂涌而出,那三点喷发的力道,差点连自己的左手都震麻了。他正在想着这是不是清尘所说的护身符咒,楼下等候的宫中之人突然喊道:“这位一定是三皇子所说的少年高人了,快请!”相命没搭理他,那人却是再度朝着相命身后张望而去。
“这,另一个高人呢?”那人问道。“既然是高人,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办。我一个人去,难道还不够么?”相命突然理直气壮的回应。那人愣了一下,笑着回应道:“哪里的话,高人怎么说,便怎么好。我不过是个办差的。没请到两个,一个也够了,回去应了差便可以了!”相命便跟着那个侍卫,随车驾前往王宫而去。
与此同时,法老与图斯早相命一步,递交国书,求见象国国主。不过,福康国主还未见到法老二人,然妃却是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寝宫之内,她一脸阴沉之色,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对一旁的福泽缓缓说道:“泽儿速速去你父王那里,就以学习邦交为由,去看看是否真的是沙国法老前来了。”“母后如此担忧,莫不是沙国与我象国的宿怨,还有再度掀起的眉头?”福泽这么问,只是因为他知道两国数百年间的争斗,却根本不知道然妃密会法老一事。然妃则是微微发怒道:“你又忘了本宫的话么?”“孩儿知错了,不该问,孩儿这就去!”福泽看来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言语,急忙退出宫外。寝宫之内,看着只剩下然妃一人,却突然凭空传出一个人的声音。凭着声音,也辨不出男女,只听得诡异之声说道:“看来,越来越有意思了。你才取回先祖遗体不久,人家就讨上门来了。要不要我出力,将这老东西给除了。免得瞎嚷嚷,坏了我们的大业。”“白象,本宫与你说过。在我跟前说话,要现身。还有,你这种口气,算哪门子的尊重?别逼我,小心我让你回到老地方呆着!”然妃严声斥责道。
人妖白象,人如其名。长相阴阳难分,俊俏胜似美男,妖艳不输美眷。一身气息,一半阴柔,一半阳刚,怎么看,都是完美无瑕。见然妃斥责,他却是反问道:“族人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们七个了。还是这身废体。你若真是怜悯同族,怎可如此斥责,让人寒心啊。难不成这象国的妃子,这点权势,就让你认不清自己的根了?”
“你........人界的规矩,就得对人。对付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还真是浪费口水。你少给我添乱,呆着恢复你的元气。眼下七妖众,除了蝙蝠还能吓唬吓唬人,你们六个,恐怕连个佛门沙弥都对付不了。蚩尤族人,沦落如此,让人心疼。我若不是这象国的然妃,凭着象国的财力和势力,如何能将你们七个从死人堆里挖出来。别尽挑没用的说,本宫难道没尽力么?你若是再这么不知好歹,他们六人得知,你也好过不到哪里去!”然妃愤然道。“息怒,息怒。不过是个玩笑么。这帮兄弟,都恨我太深。没见我一个人呆在你这寝宫里,都没人搭理么。当初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却都怪上我了。我是有口难辩,有口难辩啊!”白象很是无辜的要解释什么。然妃却是高声回应道:“赶紧的给我出去,别在我眼前碍眼。你们兄弟的事,我管不着。别把我的事办砸了就好。”白象见她这副口气,很是无趣,只得消失而走。
她脑子里也在考虑如何应付这沙国法老的讨要,眼下的实力,既不能操控象国,又不能完全对付沙国。这蚩尤右眼一事,也算是威逼利诱而来。本以为能好声好气的商量,在拖延些时日,等她处理完象国的事情,再专心对付沙国法老。法老这么快便找上门来,还递交国书,弄的人尽皆知。是动也动不得,自己躲也躲不得。她一脸的苦恼,却听得门外车驾停稳的声音。经蝙蝠禀报,蟾蜍精血不在这二人身上,不过既然是自己差人去办的。不管成败,光是这除妖之事,也必须要表示奖赏。
还未等外面的人禀告,她已然拉开了寝宫大门。但见相命一人从车驾之上下来,她眉头一皱。半是欣喜,半是忧虑。喜的是,她没自以为算错,这二人不见了一个,必然有一个拿着精血,王府和冷宫都有蝙蝠的人在盯着,跑不了。忧的是,万一真不在这两人手上,又没在王府和冷宫出现,她可真担心自己的事走漏风声了。毕竟,蟾蜍精血提升巫力一事,只有沙国仅有的高手得知。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