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天子,水英光自然不能等待云扬鹤的速度。
云扬鹤虽然是一日两万里,但是和水英光、甄公公这样的大能比起来,速度可是差了很多。
再怎么说,也不过是进士水准的坐骑……
宝玉可不这样想,他只是举人,得到进士的待遇,已经让很多人眼红。
“宝玉兄,上鹤吧。”
薛道衡在他的身后说道。
宝玉站在地表裂缝的边缘,恰是出现耳中人的地方。
听到薛道衡的声音,他并没有开口,而是不断的摸索、探寻剩下的那点痕迹。
耳中人,向来是极大的瑰宝!
其中有善恶俗三种,善者会提醒宿主一切恶意来源,恶者挑拨是非,俗者家长里短……
【察觉不出来,不知道是善、恶、俗中的哪一种。罢了,应该不是善者的那一种,如果是的话,胡鹰也不会受到重创。】
宝玉很想要耳中人,不是他用,而是想给六郎些许回报。
他知道六郎想和雷七对垒沙场,可雷七拥有瞳中人,如果六郎不拥有耳中人的话,简直是必败无疑!
【三种耳中人聚集后就是和老夫子地位相同的引路人,比瞳中人要强,只是善者的话,那也适合六郎的本心……可惜了,胡鹰可惜,六郎也可惜。】
宝玉摇了摇头,听见本该静谧的夜空一片喧嚣。
似乎周围都有人,但是往周围看了,只有申哥儿和西门雪他们在。
“是三奇的百姓,都在为你点烛。”
西门雪的语气充满羡慕,能够让数百万百姓点烛送别的人,就算天子都未必有这般待遇。
哪怕水英光现身三奇大城,最多也只是官员迎接,百姓欢呼个万岁罢了……
宝玉点了点头,和申哥儿、西门雪等人,以及綦毋怀文他们飞上云扬鹤。
加上青莲,恰好就是十人……
“二爷走了!”
“二爷,一路安好,一定会鹏程万里!”
“二爷,我等三奇百姓,叩谢二爷的大恩呐!”
云扬鹤飞上天空,只是窃窃私语的三奇新城,陡然哭声成片。
宝玉向下看去,发现数百万火焰如同星辰点点,百姓不是都能找到蜡烛的,但是点燃的油灯、木柴、火把,还是把三奇新城映照得灯火通明。
他对下面招了下手,只是这一瞬间的工夫,就是看不见了……
云扬鹤一日两万里,不断朝中都城飞去。
等到达了,他们需要去吏部述职……
“出了大周国境了,用老秃驴给的佛家万里大香!”
差不多的时间,方思民等人终于跨越了三座大山,真正的到达了十万大山的地方。
他们点起半人高的香烛,烛火袅袅中泛起青烟。每一丝青烟滚荡而起,他们就能飚射十万里的距离。
等香烛烧完,恰好会处在距离最远的大夏国。
方思民会在半路停下,停下的地方,就是锦州水合小城河边的草庐。
他的家……
…
【我的四象之法已经达到极致,但是成了五胆举人,并没有显化五行之法。】
云扬鹤的背上十分安静,恰好适合清净的修行。
青莲是宝玉的义妹,没丫鬟的时候,那也去做了丫鬟的活计。她给宝玉收拾好房屋,就见宝玉盘膝坐下。
这一坐,就是接近三十天的时光。
这三十天内,宝玉不断钻研十星之法中的五行道理……
五行,乃是金木水火土!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阳木克火,阳火克土,阳土克金,阳金克活水,阳水克木!
五行相生相克,应该就是五行的道理!
宝玉的文山里有关于道家五行论述的典籍,他努力钻研,刻苦学习。
可是足足三十天的时间,他甚至连第六座文山都开辟了,却没能在五行之法上,有了哪怕一丁点的进境!
【不明白五行之法,我就等于只是最强的四胆举人,或许可以和六胆举人争上一争,但没把握必胜!】
宝玉十分焦急,他现在,还不算真正的五胆举人!
然而在儒家的修行上,焦急没用,焦灼乃至于焦躁都没用!
他只能努力钻研,不断的深入进去,却也不断的有一种感觉——他在儒家的修行上,走了岔路!
摇了摇头,宝玉睁开眼睛,问申哥儿道:“你的五行之法怎么领悟的?”
“不知道,自然而然的就领悟了,好像不需要懂得。”
申哥儿迷糊回道。
他又看向西门雪等人,发现西门雪等人也是摇头,羡慕的吧唧嘴道:“你的四象之法已经领悟到了极致,那么五行之法就得自己探索,只要想对了,那就是直接踏上极高的高度。
别问我们,问了也没用,我们只是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闻言,宝玉只能继续思考。
距离中都城越来越近了,述职后就要去做尚宝卿,这份职司,可不是什么清闲的活计!
更何况,还是金陵城的尚宝卿……
他闭上眼睛,再次感觉自己在儒家修行上走了岔路,突然浑身一震,惊呼道:“儒家修行?”
对啊,五行之法是儒家的五行之法,并不是道家的五行学论,他管那个做什么?
想到这里,宝玉朗然大笑,神思一片通明畅快!
他含笑开口,声音震荡浩瀚大空:“五行之法,乃是我之君子!非周易之天行健!非道家之五行构成!也不是佛家的尘世空荡!
而是我之君子,乃是文人之自我,之本心!”
此事明了,他更加畅快,开怀大笑道:
“君子行事如金,棱角峥嵘,愿争朝夕!
君子待人如木,温和儒雅,可堪雕琢!
君子赡亲如水,烟波缥缈,温梦浅柔!
君子争锋如火,道理之争,天不可夺!
君子厚重如土,广纳万物,厚德无双!”
呻吟刚落,宝玉顿觉五行圆满,一身气势凛然而出。
这气势裂碎周围空间,扭曲周围光线,却没有伤着附近的白云半点!
五行之法,大圆满!
“变态!”
“无耻!”
“等老子成了六胆举人,看他还嘚瑟?”
西门雪等人笑骂了一阵,身躯往后一倒,斜斜滑落了云扬鹤的大背,向着下方摔落。
云扬鹤已经悬停,中都城,到了!
…
凌晨的中都城非常安静,但在别离桥的桥头却是另一番的景象。
眼看云扬鹤悬停高空,别离桥就是喧嚣起来,上千人都站在别离桥头,其中还有好些身着官袍,甚至有三品大员的官袍藏在其中。
“贾宝玉回来了!”
“抓住他,陛下可是开了金口,新城的建造之法谁要是不会,就别在工部待了!”
数十个工部官员尽数言出法随,不是进士文位的,那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
贾政带着几个妖将夹在里面,那是左右为难,面对全部的工部同僚,他也没有翻脸的能耐!
宝玉看见下方道理横空,漫天的空间噼啪碎裂,他吓得大叫一声,猛然朝着中都城内的方向拐去。
西门雪等人也紧紧跟随,这要是落在那么多破碎空间的道理里面,留个全尸都难!
宝玉等人心急火燎的摔进了中都城,那些进士的道理就卡在城墙的边缘,硬是不敢进城。
无数的眼眸死死的落在了贾政、贾母等人的身上,连着林黛玉红袖仙子的身份,都有点扛不住官员的焦虑心情。
陛下可是说了,不懂新城的建造法门的,全部从工部滚蛋!
他们不抓住贾宝玉,难不成还备上厚礼,去拜个小辈为师不成?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我儿可是正五品尚宝卿,乃是天子近臣!”
贾政呼喝了两句,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是啊,宝玉是尚宝卿了,
尚宝卿,那可是直属陛下统管的天子近臣!
曾几何时,他觉得宝玉只要成为举人,他就得敲锣打鼓大摆宴席!
曾几何时,他盯着尚宝卿的位置眼红,只觉得自己正四品的官位,完全不够分量!
可是现在呢?现在呢!
他已经是正三品的工部佥事指挥使,宝玉这‘孽障’更了不得,已经成为了他早先眼红许久而不可得的尚宝卿!
“贾府的人,都给本老爷出来!”
他一声大喊,千里狐彩衣娘、破月军独眼狼,还有陷阵军的老山魈同时现身,每人的身后都跟着好些个妖将!
这是贾府第一次展露獠牙,第一次,笑得是如此酣畅!
“我们贾府,缺银子呐。”
突然间,城内传出来宝玉悠悠的话语。
众人还在发愣,就听宝玉继续说道:“主管建造新城的匠人,我已经划在了府里的家生子名单上,老爷,这方面,可得您来拿捏了。”
贾政大笑着应了,挨边扫视过去。
他看这些工部同僚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个的方孔铜钱。
不对,是白花花的银锞子!
就像宝玉说的一样,贾府,穷啊……
…
挨着中都城的锦州,其中的清远大城最大的酒楼里,聚集了一应官员。
府令、府守备……除了水合、北岩等宝玉掌控的六座小城外,水清大城其余小城的文武主官,全都聚集在了这里。
“雪大人,贾宝玉已经官封尚宝卿,这是要和贾雨村争夺金陵大城的控制权了,必须剪除他的羽翼!”
“不可再等!如今我等家主、家老全部跪在养生殿前,家主、家老们曾经吩咐过,为法道计,必须拿捏住宝玉!”
“只是杀些二胆、三胆的举人而已啊,在外为官,不管是巡查郊野还是去治下体察民情,官员的死亡都是正常,贾宝玉查不到我们啊!”
“雪大人……”
群起劝说,尽数压在了雪千寻的头上。
雪千寻只是清远大城里的青衣司司主,管理犯官、罪民女眷,却是八大家中的雪家嫡女,地位超然。
她十分犹豫,想起穆府的下场,就是浑身发冷。
但是和西门雪一样,她也接过了家族的六道令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