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小妹怎么可能看上小小列国的蛮人?”
十三娘还没有吭声,崔八郎就急促的道:“小妹可是咱们崔家的独女,是您府尹大人的独生女!外人不清楚小长安府尹的身份,咱们自个儿还不清楚吗?按照小妹的身份,就算是列国的天子也没资格娶了!”
崔四郎跟着道:“就是啊,列国的人在咱们眼里,和不通教化的蛮夷有什么区别?要是贾宝玉的话孩儿还能认下,可是西门雪……
父亲大人,他这个一郡骄子的名号,还都是仗了贾宝玉的势!”
“他有贾宝玉给他仗势,已经足够了!”
崔凌峰冷然喝道:“你们是把自己看得太高?还是看轻了贾宝玉?你们到底清不清楚,贾宝玉最近所作的事情,到底象征着什么?”
不等儿女们回答,崔凌峰就把声音提高:“我告诉你们,辛花刃之所以要得到五张一叶扁舟,就是他对争夺东八郡骄子的名号没有把握,可是,在为父看来,辛花刃就算不用一叶扁舟,他也有一成的机会成就东八郡的骄子名号!”
怎么可能?
崔四郎和崔八郎踉跄后退,十三娘反而眼眸发亮――
她从没想过,辛花刃竟然有这样的能耐?
一成的几率?很小吗?
不,不是很小!而是很大!
记得父亲去争夺东八郡的骄子的时候,拥有的胜算不到五分,还没有辛花刃的一半,可是,父亲的伤势虽然至今未愈,但是,也真的成为了东八郡的骄子之一。
一成的把握,已经代表着辛花刃有机会不受重伤也能夺得名号,
而贾宝玉,更是完胜过辛花刃的可怕人物……
崔凌峰观察了儿女们的表现,叹气道:“你们知道贾宝玉能胜了辛花刃,他到底有多厉害了?可是,为父还是要仔细说给你们听,你们也给为父仔细听好!”
他略微沉思,声音莫名其妙的带了空灵:“贾宝玉诈败退走的模样你们也看到了,他虽然诈败,但是,却没有把胜败放在心上,他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得到提升……
胜不骄、败不馁,贾宝玉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且,他的手段,绝对在当年的为父之上。”
“可是,不代表他也能成为东八郡的骄子啊,他只是一个小小列国的蛮子,没多少底蕴,什么也不懂,他的实力还会卡住,他不是我国其他州郡骄子的对手!”
十三娘还是不情不愿,作为南宁国烟波郡的府尹之女,她看不起西门雪,甚至也看不起贾宝玉。虽然父亲大人有伤在身,但是她,从出生上就高了列国蛮人的无数倍!
凭什么?凭什么要把她嫁给她看不起的人?
想到这里,十三娘的银牙紧咬,僵硬道:“父亲大人,贾宝玉还不是东八郡的骄子,咱们不用太看重他,更不用把女儿嫁给他的人……女儿,不愿意!”
“好吧,随了你。”
崔凌峰的话音一软,十三娘等人立马眉开眼笑。
可是紧接着,崔凌峰竟然一副特别可惜的样子,摇头道:“说真的,要不是白马学士说西门雪小哥儿愿意,为父也不想腆着脸皮去攀高枝。十三儿,你还是小看了贾宝玉,也小看了西门雪。”
“女儿没有,是他配不上女儿!”
“是吗?那么,如果为父告诉你:白马学士正在考验贾宝玉,如果贾宝玉通过了,就给他咱们南宁国有的宝物,就要助他成龙呢?
十三儿,以贾宝玉的能耐,要是得到了咱们南宁国的宝物,他,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西门雪是贾宝玉的手足,本身也是有能耐的,他又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你给为父好生想通吧!”
说着,崔凌峰作势欲走。
十三娘也惊讶的想拦住多问几句,可是,突然间,漫天星辰尽数黯淡,唯独有一颗大星,从西边的方位冉冉升起。
“这么快?”
崔凌峰一下停住,惊声道:“这……是贾宝玉的第一件宝物到了,是记名星辰!”
…
白马学士只买了两颗记名星辰,自己一颗,又给了宝玉一颗。
宝玉没有提起给西门雪等人购买的事情,就好像他想的一样,花银子买宝物,是他欠了人情……
在白马家族的后花园,白马学士泼皮似的跨在大椅子上喝茶,白马淳和白马香义站在两边――因为宝玉等人站着,他们也没有落座……
宝玉冲着白马淳笑了一声,撇过脸去,却是有点诡异的笑了起来。
白马淳看起来本事不大,天资、能耐,说白了真个庸俗,可是这人的运气很好,追求个殷倩儿,还有辛花刃给他擦屁股。
这等人物,总之,一定有他好运的道理……
“前辈,请吧。”
宝玉冲着白马学士拱了手。
白马学士啐了一口茶水,带着唾沫星子笑:“你小子挺聪明啊,知道学士才能祭起记名星辰?”
“不清楚,不过,前辈说过这宝物是学士专用,晚辈当然不会不自量力的自己使用。”
宝玉把装着记名星辰的盒子奉给了白马学士,一不问白马学士的真名,二不打开盒子观看,只是按照后辈的礼仪把东西递过去,很是恭敬。
白马学士接过了散发香气的檀木小盒,掂量了几下,又啐出了几片喝嘴里的茶叶:“嘁,不能白做,得给老夫一千万两的辛苦银子。”
“一千万两?”
宝玉摸了摸嘴唇,把黑鹤手杖伸向了西门雪。
西门雪的嘴皮子哆嗦着,有点肉疼的挂上去一个芥子袋,于是,白马学士、白马淳和白马香义,甚至连殷倩儿的眼睛都唰唰发亮。这一个芥子袋里面装的,可是价值一千万两纹银的真金!
可是,宝玉的黑鹤手杖还是横在那里,纹丝不动。
在白马学士等人的眼珠子都要爆出来的瞩目中,西门雪明白了宝玉的意思,开始往上面挂芥子袋……
第二个,白马学士把剩下的几根胡子揪光了;
第三个,白马学士忍不住伸出手,他们白马家,穷啊;
第四个,白马学士露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知我者贾宝玉的表情;
第五个,白马学士已经抓住了宝玉的黑鹤手杖,冲着西门雪那边送了送。意思很明显,就是随便挂芥子袋,他不怕被金子砸!
可是,恰好在这时候,宝玉松开了手……
宝玉把黑鹤手杖拿回来,五个芥子袋一起丢给了白马学士:“前辈,我知道您在考验晚辈,是看晚辈和倩儿姐有多硬的关系?是看晚辈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是看帮助晚辈的话,是不是能够得到足够的回报?
晚辈都清楚,心里明白得很,可是晚辈要说一句:您拿铜臭的东西考验晚辈,是犯了错。”
说着,宝玉把五个芥子袋挨边点碎,大量的金块散落出来,把围墙都给挤破。
他指着金块道:“给您五千万两,我还有一万万两,用完了一万万两,还有五万万两,十万万两等着我呢,这东西看不出来晚辈是不是知恩回报的那种人,但是晚辈要说:晚辈和贵家族的关系,比您想象得要亲,甚至,比倩儿姐想象的也要亲密。”
什么意思?
抱着金块大笑的白马学士站直了身子,市侩的神色消失不见,他是一方家族的留守族老,怎么可能真的利欲熏心?
区区黄白的东西,也没资格让他真个堵了心窍儿。
所以,白马学士看向殷倩儿,却发现自己的儿媳妇也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很是尴尬……
“那么,晚辈给贵家族示范一下?”
宝玉笑了一声,手指在半空挥舞而过,一滴殷红的血珠就从指间飚射而出。
血珠带着六万斤大力甩动的力道,这是纯粹的力道,却可以击杀一个不做防备的一灵妖将。白马学士和白马氏两兄弟看着血珠激射,竟然是朝了殷倩儿脖颈下露出的锁骨,殷倩儿想要躲避,突然间,却是福至心灵,稳稳的站在了那里。
仿佛这携带巨大力量的血滴,根本伤不了她……
白马学士已经瞪大了老眼,惊愕道:“滴血认亲之法?”
没错,就是滴血认亲的古老法门!
这玩意传承了数万年,别说失传了,简直是每个世家都要必备的法门之首,很容易就能认出。
他看着血珠打破了殷倩儿的皮肤,然后,却在刚刚破皮之后,蓦然停顿在了原处。
六万斤的纯粹大力,竟然,只破了他儿媳妇的一层皮?
“滴血认亲,人伦至理;
至亲之血,不可互伤?”
白马学士喃喃了一句,殷倩儿就看着宝玉把血液甩飞,也呆呆的跟着道:“至亲?宝哥儿,你,你你你,你是我流落在外的亲弟弟?”
闻言,西门雪等人噗的一下笑喷了好些口水。
可是……
白马学士恍然大悟;
白马淳恍然大悟;
白马香义恍然大悟!
宝玉抿了抿嘴,干脆也默认了下来……
弟弟?好吧,平辈就认了吧,总比是什么侄子、孙子来得强。
宝玉用屁、、股想也知道:这能勾搭上狼皇的,绝对不是贾政、贾赦或者宁国府那个没出息的。
嗯,平了辈分……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