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毒药,小姐给的,奴婢也会吃."脑袋不再痛的轻轻痛哭流涕,当下却依旧叩头不止:"小姐,求您原谅奴婢吧,求求您了吧."
"我给了你机会,是你一直不知道珍惜罢了.轻轻,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所以,你好自为之吧.现在,你只要努力争取皇帝的宠爱就好.而我们之间,恩断义绝!"
看着瘫软在地的轻轻,莫涟漪神色平静似水,慢慢走至她身边,声音带了几分蛊惑的味道:"只要你听话,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每个月,我都会给你药丸.你要是愿意生不如死,那便不能怪我了."
"不,不要……"
想到方才的痛不欲生,轻轻今生都不愿再经历了.
以前她看过莫涟漪整治纳兰于飞,对付莫倾城,折磨碧水沁,以前的轻轻只觉得痛快,可是现在站在她的对立面,想到这些折磨可能会加诸在自己身上,轻轻后悔的恨不能直接将洛太妃撕碎了!
"我听话,小姐,奴婢真的知错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轻轻呜咽出声,面上早已一片猩红,混着眼泪,月色下,看着好不凄楚.
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记住你的话."
话落,一阵清风拂过,莫涟漪已经消失了身影.
"小姐!"轻轻伸出了手,看着外面的残溶月色,整个人都似被抽空了般,是她自己罪不可赦啊!
隆庆殿.
叮咚的环佩之声不绝于耳,赫连城迷醉地看着眼前的一对身着红色薄纱的双生子.
肤若凝脂,柳腰盈盈可握,举手投足之间,若散着麝香般,勾人心魂.
赫连城如同喝了清酒般,浑身燥热起來,当下扯过甩到了他面上的绸缎,连带着将一个极尽妩媚的美人儿也搂在了怀中.
粉嫩若琼脂,香甜若樱桃,赫连城当下脑袋晕眩了下,俯下了身子.
清风拂过,一阵清香传來,赫连城却骤然停下了动作,看着身下眸光微愕,却依旧风情万种的美人儿,却觉得如同鱼刺在喉般,只想呕吐,当下颇为不耐地推开那美人儿:"下去吧."
两位美人儿不知今日赫连城为何这般反常,正欲再接再厉时,看着赫连城眸底更胜的厌恶,骤然想到了他盛怒之下杀人的事情,当下便兢兢战战着告退了.
莫名的烦躁让赫连城坐立不安,这对双生子是他的新宠,风情万种,颇有几分莫涟漪的魅惑,但是今日,他却总是提不起兴趣了.
蓦地,他却是骤然怀念起一种味道來,那是一种近乎让人膜拜的馨香,只闻着,赫连城便觉得身处云端般快意.
这种味道好生熟悉,可是一时却想不到是谁身上的.
对了,是莫涟漪,不对,今日他拥着的是她的丫鬟,叫什么來着,轻轻?
想着,赫连城已经大步向外走去:"來人,去把那个轻轻给朕带过來!"
小太监闻弦音知雅意,看着赫连城眸底的情思,当下忙不迭地向冷宫赶去.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对一个小丫鬟有兴趣,但是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冷宫.
轻轻看着莫涟漪离开的方向,已经渐渐平复了心情.
毕竟是在莫涟漪身边待了多年的,她深知若是她沒有丝毫的利用价值了,那么莫涟漪是不会留着她的,毕竟她沒那么无聊去做给她下毒,还來给她送解药的事情.
那么,她把自己留在宫里,是为了什么呢?
现在她还身处冷宫,又能做什么呢?
正想着,一阵竜傅慕挪缴珌?轻轻当下眸光骤亮,警惕地看着四周,握紧了手中断了的凳子腿.
莫非是莫倾城?
莫倾城已经恨她好久了,这次要是落在她的手上,定然会生不如死!
"轻轻姑娘?"
小太监的声音响起.
轻轻微怔,接着便看着一个小太监提着马灯走了进來,身后跟着两位长了年纪的嬷嬷.
"你们……"
小太监看着满脸是血的轻轻吓了一跳,当下连连后退了两步:"这,这是怎么了?"
轻轻随手抹了一下脸,当下立刻道:"喔,刚才有只野猫,抓的,你们是……"
"咳,吓死咱家了.姑娘莫怕,我们是陛下身边的,咋家在这里给姑娘道喜了."
看着小太监暧昧的笑,轻轻不明所以,却是已经被两个嬷嬷向外拉去.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
轻轻惊惶地挣扎着,莫非是因为,赫连城被莫涟漪整治了,还郁气难消,所以这才想着报复轻轻?
可是,若是如此,那为何小太监会对她这么客气?
思虑间,轻轻已经被推到了一处硕大的浴池处.
芙蓉帐暖,花瓣缠绵,温流潺潺.
被脱了衣服的轻轻刚走下那浴池,便看到了拂开暖帐而來的赫连城!
饶是花香也遮掩不住轻轻.[,!]身上极致诱惑的魅香,赫连城深深地呼吸着,当下浴袍都未脱下便直接下水,向轻轻走去,直接拥住了她.
惊慌未定的轻轻正欲抵抗,莫涟漪的话骤然回荡在了耳边,还未回过神來,身上一凉,却是已经被赫连城打横抱起,放在了珍珠铺垫的浴池上.
一切都來的太过突然,六月的雨水般,浇的轻轻久久回不过神來.
而翌日,龙床上清醒來的轻轻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眼前太监宫女谄媚的笑意,听着他们道贺以及"从來沒有哪位贵人在陛下这里待了一夜"的话语,轻轻还觉得有徐沌.
而当那绫罗绸缎,只有这宫里的贵人才能穿戴的服侍,衣着,真的穿戴在了她身上的时候,轻轻才如梦初醒,这是得了皇帝的宠幸了?
从此真的变成轻贵人了?
霎那之间,轻轻却只想哭,是的,只想哭.
莫涟漪那等几度可以呼风唤雨般的,神仙似的人儿,她在洛太妃处究竟是吃了什么药才会被她说服一起对付莫涟漪?
昨天还性命堪忧,今日便变成了皇帝名副其实的贵人,若说这不是莫涟漪从中动的手脚,她根本就不信!
不信!
这个几乎把天下苍生捏在手心里的女人,轻轻怎么就犯下了这滔天的糊涂罪?
看着不知为何突然嚎啕大哭的轻轻,众人一时慌了神,立刻跪了一地,直呼"赎罪,该死."
"你们,你们起來吧,我只是太兴奋了."
轻轻忙擦了眼泪,现在她身在宫中,又是贵人了,自然比不得在摄政王府,有莫涟漪宠着可以无法无天的日子.
摄政王府.
莫涟漪看着不远处的血绸,现在顶替了轻轻丫鬟之位的血绸,莫名地笑了.
以前她还觉得,轻轻真的去了宫中,沒有了轻轻的日子她会不适应.
可是现在看來,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或许是从她洞悉了轻轻对赫连驰有异心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打心眼里不再信任轻轻了吧,所以那时候无形之中她便已经习惯了沒有轻轻的日子,因而,现在,轻轻真的不在了,她也不会有丝毫的不适应.
有时候想想,习惯真可怕,尤其是她这种冷情,别人眼中"魔鬼"一般的冷情女子,有时候她都会被自己无意识露出來的心狠而诧异,然而,她却沒有丝毫的后悔,因为她永远都清楚,自己需要的究竟是什么.
"听说,轻轻最近在宫里很受宠?"莫涟漪看着血绸道.
血绸颔首,随即走到了莫涟漪的身边,现在赫连驰不在,他自然更多了一个陪她消遣时间的任务.
"自从被皇帝宠幸了之后,她便一跃成为了后宫的新贵.皇帝虽然沒有给她宫殿,但是却准许她时时刻刻居住在皇帝的进宫,说她现在是宠贯六宫也不为过.听说,现在下人都是在按照皇后的规矩來侍奉她的."
听此,莫涟漪颇为满意地笑了,正合她意.
看着外面的暖阳,难得有个晴天,莫涟漪当下起身向外走去:"好久沒出去了,出去转转吧."
"去济恩堂吗?"
"欧阳兄也在那里是不是?正好中午一起用膳."
济恩堂.
因着莫涟漪是这里最大的少东家,所以她來此是压根就不用通报的.
莫涟漪当下直接去后院找诸葛清.
"欧阳冥,你看不出來我对你的心意吗?"这是诸葛清的声音.
莫涟漪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以前诸葛清都会叫欧阳冥"师父"的,不会这么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如果你想学习更多的有关医医面的东西,我一定会倾囊相授."欧阳冥淡淡开口.
这是,婉言拒绝了她?
半响之后,当莫涟漪以为诸葛清会直接离开的时候,她终是再度开口道:"你拒绝我,是因为涟漪吗?"
这次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直到今日,莫涟漪才确定,诸葛清是真的喜欢欧阳冥的,原本她有意撮合他们,但是一直怕乱点鸳鸯谱,现在知晓了这一切,再想撮合,怕是又不太适合出面了.
摄政王府.
欧阳冥本來想照例给莫涟漪检查身体,但是却被血绸拦下了.
"小姐睡下了,今天她的状态很好,怕是沒事了."
诸葛清神情微怔,看着有些漆黑的屋内,当下也沒多想,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