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五章 卑鄙无耻迟小厉
迟小厉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听起来似乎有些愚蠢。或许会有不同的答案,例如一个看上去吊儿郎当不负责任的“家长”、却总能在****给予极大的安全感;或者性格懒、却拥有一颗赤子之心......
当然,这些答案纵然五花八门,但也是基于对“迟小厉”这个“人”的评价的基础上。
骨朵面临的问题,当然不可能是如此肤浅的层面。
在**之前初次相遇时,骨朵认为“威尔·利普”是某一位外神的精神烙印,以前一直散落在宇宙之中飘荡,机缘巧合之下进入这颗星球,并与这颗星球上的土著融合,成为了一种全新的生命体。
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为何威尔·利普能够抗衡隐秘的侵蚀,甚至能够几次三番从沉浸状态中清醒过来。
如果单纯只是这颗星球上的土著生命,即便已经迈入所谓的“神境”,依旧不可能与他的隐秘抗衡。
然而不久之后,骨朵便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威尔·利普体内确实还隐藏着另一个灵魂,并且也表现的与一个外神烙印近似,可在关键问题的抉择上......
他根本不具备一个外神所该有的思想!
无论是何种特性的外神,即便是那些极为特殊、混合多种特性的“怪物”,在面对一颗尚未侵蚀的崭新星球问题上,也会遵循最起码的一个原则――
吞噬。
无论他是否想要独吞,前提必然是要从这颗星球中得到切实利益。
而威尔·利普做了什么?
最终关头,完全不在乎自己这边是否会临死挣扎,作出鱼死网破的决定,直接动用神器,主动选择两人“同归于尽”。
这种思维,就完全颠覆了外神所该具备的脑回路,即便是再疯狂的“怪物”,也不可能舍弃唾手可得的利益,而动不动与其他人玉石俱焚。
所以从“封圣”落下的那一刻,骨朵就已经确认,威尔·利普――或者说他体内隐藏的那个真正灵魂,定然不是某位外神的精神烙印。
可如果否定这个先决条件,又无法解释他是怎么从深度沉浸中清醒过来的。
这个问题,在骨朵融入奥丁身体,意识尚未复原,还处于朦胧阶段时,就作为一个重要印记,而反复思索,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唯一看似合理的解释,就是那个黑白发的男人,通过“封圣”获得某种可以屏蔽隐秘的力量,这样一来才能勉强解释他后两次的清醒。
然而这个答案仍旧太过牵强附会,就像外神的特性几乎都是唯一的,天陨中蕴含的独特宇宙能量,往往也都是独一无二的。
“封圣”这种绝世神兵,本身的特性一定与杀伤有关,而屏蔽隐秘这种功能,并不符合“封圣”展现出的能力。
而一把神器,通常不会具备两种以上的特性――当然事实无绝对,但仅存在概率上的可能性,除非排除掉其他选项,否则通常不会被当做有限考量。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骨朵,直到今天都**解决。
所以骨朵想要从这副躯壳原本的记忆中找寻原因,可是搜遍每个角落,竟然都**太多关于迟小厉的情报。
关于他实力和战术特征,“不灭信仰”以及诸位外神,通过惨痛的个人经验,已经汇集起不少内容,可这些东西骨朵早就在**之前掌握,对他而言无疑都是废话。
他想要的,是迟小厉能够抗衡隐秘的根本原因,也就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究竟遇到了什么奇遇,或者......他的出生,本就是某种奇遇。
而关于这些更早时期的内容,当时十二神使刚刚重新回归大陆,肩负着构筑献祭大阵的重任,所以更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情报。
“不灭信仰”记录的唯一线索,便是迟小厉来自卧龙之地,而这份情报的来源,还是刘传宏在与弟子交谈时被安插咋武馆内的内奸无意间听到的。
这份情报的可信度还是较高的,至少能够解释为何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魔法奇才,在少*时竟然**名声大噪,反而一直籍籍无名。
如纳乌拉、泰勒这般恒星般耀眼的天才,即便是想要藏拙,都几乎不可能掩盖自己的光芒,迟小厉又是一位不逊于纳乌拉的至圣魔法师,少*时期本就应该发出璀璨光芒。
唯有来自其他大陆这一个解释,并且尤其是卧龙之地,才可能勉强解释清楚。
卧龙之地地处极东,从终焉之战后――确切来说,是乌托邦陨落,巴布大陆板块撕裂开始西移,东部一整块大陆彻底断开,才最终形成了今天的卧龙之地。
因为物产较其他大陆略微匮乏,并且气候更加恶劣,所以卧龙之地的种族数量一直远低于其他大陆,甚至还不及酷热的蛮荒之地,再加上浪潮滔天、变幻无常的东海,卧龙之地与其他大陆之间的联系更加稀少,成为了几个大陆中最神秘的一块。
然而就是在这种更加严苛的自然环境下,往往更加能够锻炼人的性格和能力,从卧龙之地走向其他大陆的人,往往都会在极短时间内崭露头角,并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中一骑绝尘。
最出名的代表,便是现今“探险者协会”钻石榜第三、被誉为*古长青、十德老人的“铁拳”刘传宏,他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在整个巴布大陆的人境上,开拓了“气功师”这一除魔法与剑术之外的第三能量体系。
所以在许多人眼中,卧龙之地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外纱,让人看不分明还不明觉厉。
迟小厉就是从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走出的少*,关于他的生平,和少*时期的经历,即便是号称成员遍布全球的“不灭信仰”,也没能掌握。
无法知道迟小厉的真正根脚,就**办法探明他诡异能力的来源。
在骨朵心中,迟小厉既非外神,又绝对不是简单的大陆土著。
时间跨过**,迟小厉依旧持有“封圣”,仍是轻描淡写的斩出一剑,虽然威力远不及当*,并不能对他的意识主体造成毁灭性伤害,却带给他另一种层面上的重创。
神格!
直到迟小厉退到远处,骨朵才意识到自己彻底断绝了与隐秘和远在星空之上的本体之间,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微弱呼应。
这让骨朵后知后觉,以前对“封圣”的判断再次出现了误差――
“封圣”的锋利,或许是隐藏在真正属性下的附加效果!
而他真正的特性,正如其名,是封印!
之所以能够得出这个结论,还是源于骨朵对于天陨的了解,他还从未听说过哪一块天陨具备能够封印外神神格的能力,如此强大的能力,也绝不会是附属效果。
“封圣”,果然不愧为最顶尖等级的天陨,就连所附着的能力,都如此独一无二!
而这样一柄不同凡响的神兵,又怎么会心甘情愿任凭一个低等生命驱使?
“你......究竟是谁?”
骨朵深吸一口气,头一次真正开口,问出曾经在心里反复思索无数次却不得其解的问题。
“这个问题怎么有些耳熟?”
迟小厉装作思考状,随即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在乌托邦最后一场战斗前,问过我类似的问题?”
当时骨朵为了躲避“封圣”的追杀,不得已从狄叶忒体内脱离,并主动进入威尔·利普的身体,却不知这恰好正中迟小厉下怀,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而就在两人唇枪舌战的时候,骨朵也发出了类似的质问,当时他还怀疑迟小厉是某位外神的烙印,差点没让迟小厉笑喷出来。
迟小厉当然不会好心到告诉对方答案,反而利用这种误解,将骨朵耍得团团转,给予他希望,却又不给他真正答案。
一直到“封圣”落下,骨朵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可惜为时已晚,临死前只能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
现在,他又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而处境似乎也与当*有所相似。
迟小厉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既然人家如此郑重的二次询问,那确实有必要好好回答一下。
“从生理层面上讲,首先我是一个男的,或者说公的,然后再分类我是一个人族,再从*龄上考量,我今*应该......诶,有点记不清多大了,无所谓,就当今*二十八好了,按照人族的*龄推算绝对正值壮*......”
骨朵紧绷的面容之上,脸颊猛地抽动几下,眼睛中像是要喷出火来:“迟小厉!这种你死我活的关头,还有必要遮遮掩掩吗!难道你想要带着无数秘密死去?”
什么生理*龄,什么狗屁二十八!
骨朵虽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生物,但**时光的适应,终归还是熟悉这些土著生物的特点。
如果迟小厉今*二十八,那他十*前就与纳乌拉平齐。
放眼整个大陆史,即便是在上古时代,也从未有过不到二十岁步入至圣领域的天才。
如果迟小厉是,那他现在的成就可能早就超越那些神明,即便通往神境的道路被神位切断,这种天才也未必找不到另一条通往高处的路径。
所以迟小厉明显是在扯皮,而偏偏骨朵又对此毫无办法。
“你这话说的不对。”
迟小厉摇了摇头,毫不在意骨朵散发出随时都会吃人的杀意,一脸淡笑道:“你就这么确定自己可以活到最后?失去了神格,甚至失去了自以为唾手可得的五神力量,现在的你......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个寄宿在奥丁体内的可怜虫!你已经失去了所有倚仗,想要活下去,只能凭借你自己所鄙视的‘土著生命’的本体力量!”
迟小厉的讥讽一针见血,骨朵脸色霎时间铁青,却又哑口无言。
被迟小厉封印神格,如果还算在可以承受的代价里,那虚无之境中的意外,就绝对超出骨朵的预期!
他直到现在仍没能想明白,为何寄宿了自己大量隐秘力量的分身,会在控制五神的过程中,突然出了问题,导致两边联系彻底切断!
作为意识本体,在分身断开联系的刹那,骨朵是会受到反噬的,尤其在神格已经被剥离的当下,任何一点反噬,都会带给骨朵难以想象的巨大伤害。
正如迟小厉所说,眼下神格、崭新的躯壳,这两个最大倚仗和本钱同时失去,就相当于一下子抹消掉他这**的苦心隐忍和恢复。
明明计划完美无瑕,结果事到关头,却突然出现了始料未及的变故。
作为统御诸天、叱咤宇宙的外神,这种耻辱,在骨朵整个生命中,也只有两次。
而这两次折戟,竟全部栽在一个低等土著生命的手上!
这个迟小厉,很邪门!
如果不能将他铲除,哪怕将来本体再找到机会侵蚀现实,最终结果也很有可能跟自己一样,败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外”之下。
不――我还没败!
骨朵霍然睁大眼睛,整个人气势倏而上升一截,竟然在失去神格的当下,实力反倒恢复了以往的巅峰!
“哪怕仅凭这副躯壳战斗,又如何?”
一种溢于言表的自信与孤傲,从骨朵全身散发出来:“作为诸天主宰,最高级生命的存在,我所拥有的知识,岂是你一个井底之蛙所能匹敌的?我所经历的战斗,见识过的变迁,是你一辈子都无法领悟和见识的‘奇迹’!”
骨朵身体骤然爆开,恢复成奥丁作为巨人时的本体,虬结的肌肉像是大艺术家精雕细琢的雕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完美的气质。
“在我适应这颗星球的力量后,即便不用其他附加力量,仅凭这副身体,我也能够随意碾压你!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任何努力、小伎俩都无法弥补!”
骨朵重拾自信,盯着远处的迟小厉,冷冷上浮的嘴角,透出一丝坚决的杀意。
迟小厉奇怪地看他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想通了什么,但确实说的不错――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真刀**地干一场,我未必是你的对手。不过......”
迟小厉话锋一转,笑容玩味。
“谁告诉你......我要和你单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