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迈开步子走进了祠堂。
这个祠堂看起来有些年份了,不如舒锦曾见到过的那些祠堂庄重阔大,它很狭小,只容一人进出。而且这个祠堂到处都是蜘蛛网,似乎很少有人来。
而且这个祠堂上所供奉的,不是那些为人所知的常见神明,而是一个长须齐肩的驼背老者。
里里外外都透着邪气。
而他们所说的那个青铜古镜,就斜架在那驼背老者像前的供桌上。
舒锦走去过去,刚要伸手触摸那个铜镜,却突然吃痛的惊叫一声。悬在她胸口处的那枚吊坠,此刻就好像一块儿烧红了的烙铁似的,灼热无比,且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吊坠带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哪怕是之前见鬼,那也只是微微发亮啊。
“这是怎么回事?”
舒锦连忙后退数步,再也不敢靠近那个铜镜。随着她的撤离,吊坠的温度也随之降了下来,光芒也不复先前那般耀眼。
“小姑娘。”
有人在门口轻声叫着。
舒锦回头,发现是于宏伟的母亲,此时紧张兮兮地四下望着,然后冲舒锦摆了摆手,唤她过去。
“小姑娘,还没吃饭呢吧?走,先去婶婶家吃点东西。”她拉着舒锦的手就往外走。
“阿姨,不用了,我不是很……”
舒锦想要推辞。
才见面,还没说上过话呢,你就这么热情?摆明了是有事儿啊,谁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舒锦才不想节外生枝呢。
“孩子,赶紧跟我走,他们想害你!”那妇人红着眼眶,恨恨地拽了一下舒锦,然后小心翼翼地带着后者离开。
到了一见平房前,她拉着舒锦赶紧躲了进去,然后把门窗都关上。
她先是对舒锦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从灶台上的大锅中拿出了几个玉米面馍馍和鸡蛋塞到了舒锦的手里,拉着她跑到屋里的某个角落蹲下。
“孩子,你是小伟的朋友,婶婶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乡下人家没有什么吃的,你就先凑合凑合填饱肚子,吃饱了一会儿跑起来也有劲儿。”
说着,妇人又轻手轻脚的去舀了一瓢水过来,防止舒锦噎着。
“阿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不就是来鉴定个镜子吗,谁会害我啊。”舒锦掰了一小块儿玉米面馍馍放到嘴里,然后没心没肺的笑着。
但在心里却已开始偷偷地盘算着。
妇人连忙把手放在她嘴边,示意舒锦小点声。
然后,她就向舒锦讲述起了这村子的故事。
这故事最早还得追溯到八九十年前。
那时候,人们才刚刚搬到这里落户,村子刚刚建成。某天晚上,人们正聚在一起,载歌载舞的庆祝新家园的建成,却突然听闻一阵“呼哧”声。
众人以为是闯进来了几头野猪,在有几个小伙子摩拳擦掌自告奋勇的站出来后,人们也就没放在心上,反倒还等着他们将那野猪扛回来烧烤了。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几个小伙子自那一晚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且自那以后,每天晚上,村子中都会有一户人家莫名失踪,现场反倒会留下一堆白色的死亡率。
人们察觉不对,便找了官兵来,可非但没能查明原因,反而隔天全部失踪。
这一下子人们慌了,可又不愿再度迁徙。这时,有人说,会不会是邪祟作怪?于是当时的村长就去请了附近一位颇有名望的“神僧”前来。可谁想,这“神僧”只来看了一眼,便钱也不拿的立刻掉头就走。
他走前说道:“施主之事小僧无能解决,若要永绝后患,请上北山道观寻高人。”
然后,这村长就又上了北山道观,那里有一位蓄须驼背的酒肉道士。
道士在听闻村长讲的事情之后,怒不可遏,当即便带着法器随村长下山。
到了村子之后,道士失踪了一天一夜,就在众人心凉的时候,他又突然出现了。他说,这村子附近有着一头成了气候的山野精怪,那些失踪的人都是被牠掳去当作口粮了。
道士说现在的自己没有把握降伏牠,于是让村民给他准备一大坛美酒,一大盘熟肉,然后全都躲起来,等明天天亮之后,那精怪就再也不会出来害人了。
村民按他所言照办。
第二天正午,众人才敢从藏身之地走出来。
这时,人们发现,那个道士早已死去多时了。
而在他的手中,分别抓着两样东西。一个是一封写给村民的信,另一个则是一面青铜镜。
信上说,他道行不够无法制伏那妖魔,可承蒙村民们美酒佳肴的款待之情,不愿就此罢休。他在这村子周围布下了一个道门阵法,然后用师传禁术,将自己与那怪物一同封进了镜子之中,如此,可保村子安宁。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害我啊?”舒锦咬了口馍馍道。
“因为那个镜子上的封印已经被打破了,他们想要重新把它封禁起来。”妇人满是仇怨地叹息道。
在那道人羽化之后,人们为感念他的功德,便为他立像建祠堂,并将那面镜子放置其中。那道士铜像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拿着拂尘,这两样物什皆为其生前所用之物,人们希望以此能够镇住那面铜镜。
原本都好好的,几十年来一直都平安无事。可万万没想到,就在近些年,却有人动了歪心思。
只因那面镜子是一面颇具价值的古董,将其贩卖之后,足够使两代人挥霍。
村子里,分为两派,一派坚决反对此举。而另一派却不再相信这代代相传的故事,认为那镜子就是一件寻常古董,卖了无妨。
于宏伟的爷爷和村长都是持坚决反对意见的,只是前者更偏激一些,在某个无人的夜晚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偷偷的将自家挂在门上的镜子取下,与那镜子调换。
坏就坏在这一调上。
三天之后,原本身体健朗的老爷子突然暴毙身亡,尸体残缺不全,疑似被什么东西啃食过一般。
且自那天起,村子里每天都有人莫名暴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