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初怀里抱着小雪,带着大春与苏舒,也一起跟着走了出来。
孙氏在看到容月初的时候,头更低了,瘦弱的身躯都在轻轻地颤抖着。
听奶她们说,这个可是个鬼丫头呢,奶她们就是被这鬼丫头伤了的,应该是伤口感染引发了高热。
所以,在看到容月初的时候,她便身躯颤抖着。
月氏心里有数,但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好好的,怎么就发起高热来了?”
“我……我不知道。”孙氏把头低下去,小声说道。
月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就在孙氏感觉头皮发麻,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月氏终于说话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着,我早上有点不舒服,阿安已经去请大夫了,一会我会带着大夫过去。”
这样的说法,自然是给外人听的。
总不能告诉别人,她昨晚就已经知道赵氏今天要生病了吧?
搞不好那些无聊的村民,还会四处唱说是她咀咒了自己的婆母呢。
孙氏得了她的话,如蒙大赫,连忙低着头往家里走去。
“月氏啊,赵婶她就算再多的不是,那也是你的婆母啊,你可不能味着良心不管她啊。”
见孙氏走了,张氏假仁假义地说道。
因为酱萝卜的事情,她可是吃了大亏了,为此可没少被她家男人埋怨。
幸好她吵架没输过谁,在家里更是敢跟自家男人打起来的飙悍状态,才不至于像小赵氏那样被搓磨。
据说,小赵氏自那天掉进茅坑里后,便得了伤寒,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全。
她婆母连孩子都不让她带了,将她自己赶到了一间小茅草屋去住。
这是要抛弃她的节奏啊!
原本她婆母的意思是要赶她回娘家的,但她娘家那边得知她的事情后,也不愿意要她回去。
小赵氏苦苦地哀求自家男人,但男人每每想到她那满身的黄白之物时,便倒胃口,哪里还愿意碰她一下?
现在的小赵氏,便只能躺在床上,还是她自己那已经四岁的大女儿,每天给她端一两碗面糊糊,让她不至于饿死。
尽管张氏不像小赵氏那样凄惨,但也有所收敛了,所以这段时间都很少看到她往容月初家门前蹦达了。
月氏有些懊恼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自己知道怎么做事,还用不着你来教。”
“这谁知道呢?兴许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呢?在你们的心里,肯定是巴不得你婆母死吧?”
见月氏不爽了,张氏不知不觉的又飘了。
你月氏就算日子再好过又如何?头上还有一个婆母压着,你一辈子都直不起腰来。
“姓张的,你怎么说话的呢?这是人家的家事,关你什么事啊?”秦寡妇站了出来,指着张氏不冷声道。
“那这又关你什么事啊?不会以为在这里帮了几天工,就以主人自居了吧?”张氏阴阳怪气地说道。
秦寡妇因为与月氏的关系好,在容茂山家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扶了一把,不但把酱香饼交给她一双儿女去卖,还请她做帮工,每天不但吃饱吃好,还有十个铜板一天。
听说前些时间月氏请人做冬被棉衣什么的,冬被就被她们两人包圆了,又能挣百来个铜钱。
百来个铜钱说起来不多,但对于在家里平时最多做些一次只有两三个铜板的桨洗缝补的农村妇女来说,那便是大钱了。
“哟?这口气,怎么跟你家的酱萝卜一样酸啊?别不是吃多了吧?”秦寡妇这些时间跟月氏王婶呆在一起,也学会了拐弯抹角的骂人了。
张氏的脸色刷地变得阵青阵白,酱萝卜那就是她人生的一大败迹,每听到一次,就像往她的伤口上撒盐一样,痛彻心菲。
不过,还不等她再回骂过去,就见容安已经带着大夫走了回来。
“娘,你不舒服,怎么就走出来了?是不是她们这些人又在找你的麻烦了?”容安明知故问,双眼锐利地扫过那些围观的村民。
“阿安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会欺负你娘?就是听说你奶病了,我们来探问一下而已。”
月氏还没有说话,离她家最近的一名妇女赶紧笑着解释道,在他锐利的目光下,都下意识地后退一大步。
“我奶病了,你们在我家来探问是什么意思?”
容安一瞪眼,但随即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皱眉问道:“奶病了?”
“我也还不清楚,刚刚小孙过来让我请大夫,刚好大夫现在也到了,就先去给你奶看看吧。”月氏柔声开口,将一个好儿媳担心婆母身体,表现得淋漓尽致。
“可是娘,你不是也……”
“娘不要紧,还是先去看你奶吧。”月氏打断了他的话,对游大夫说道:“大夫,麻烦你了。”
游大夫已经不是第一次上她家了,但上次来的时候,家里还没有这么气派,此时心中尽是感叹。
“走吧。”看谁不是看?只要给钱就行了。
月氏一手牵着容月初,让大春与苏舒回去,他们两个还小,怕过病气,也是说得过去的。
容月初怎么说也是赵氏的亲孙女,所以她跟着去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容安作为异性,自然是不方便跟着去的。
刘氏跟上,张氏自然是不会错过这样看热闹的机会的,也跟了上去。
秦寡妇与王婶见状,不放心月氏母女两孤身闯狼窝,也跟着去了。
其余的那些无事的村民见状,也都跟了上去。
容安看着一溜人的身影,唇角上勾起了抹笑意。
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大房那边走去,孙氏回来后,也不敢直接进去,怕被容老头骂,所以她就在门外角落等着,想看看月氏是不是真的带大夫来。
等她看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过来时,一时有些傻眼了。
怎么这么多人啊?万一看到奶她们身上的伤口,传了出去,可要怎么办才好?
只是,临到门前了,她也没有勇气将人赶走,只好打开门,将人领了进去。
容老头阴沉着脸坐在堂屋里,没有受伤的左手上拿着一杆烟筒在巴?地抽着,带个人藏有烟雾后,更显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