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夜半时分,一道高分贝的尖叫声突然响彻整座山村,将众人从梦中惊醒。
离后山最近的,住在村尾的一户人家里,住着一名老太婆,儿子,儿媳和三个孙女,一个才一岁多点的小孙子。
村里人都叫老太婆王婶,与赵氏是堂妯娌,男人死得早,自己拉扯着一双儿女长大,平时与月氏的关系也挺好。
那道尖叫声,最先将才一岁多点的小孙子从梦中吓醒了,正哇哇地哭着。
“哎哟,我的宝贝乖孙,被吓着了吧?”
王婶夜里睡眠本来就浅,被惊醒时还来不及去想发生了什么事,便被小孙子的哭声给吸引了,忙摸黑爬起来,摸到儿子的房门前。
里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但可以听到少妇在低声哄孩子的声音。
“吱呀!”
房门打开,一道幽黑的身影走了出来,对王婶说道:“娘,你在家里陪阿珍一起照看孩子,我出去看看。”
“大柱哥――”
房里传来少妇有些担心的声音:“你小心点,拿上粗棍子,别不是有坏人进村了。”
“我晓得!”大柱瓮声瓮气地回道:“你们把门关好,谁叫都不要开。”
说完,他摸黑走到门口,从门角落角抄起一根扁挑,先靠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王婶摸到到他身边,也安静下来,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啊!滚!滚开!别过来!”
外面,隐隐约约的传来尖叫声与沙哑惶恐的说话声。
王婶与大柱都脸色微变,大柱伸手就要开门。
王婶忙按住他的大手,颤声道:“大柱,要不,咱们不管这闲事行不?”
大柱顿了顿,哑声道:“娘,不去看看,我心里不宁。”
“那你再等等,等村里其他人来了,你再跟上,行不?”
大柱没有说话,王婶的颤音里带上了哭声:“大柱啊,你爹走得早,娘一个人把你兄妹拉扯大不容易啊,现在宝儿还这么小,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和阿珍怎么活?”
大柱收回了手,扶着她往里走了走,哑声道:“娘,你别哭了,我听你的。”
“什么声音?”
容月初根本就没有睡,一直都在关注着体内小香炉的运行情况。
听到尖叫声的时候,皱了皱好看的小眉头。
不过,想到她现在只是一个六岁的小丫头,那些事情都不关她的事,便又心安理得地继续修炼。
夜里的山村本来就很安静,偶尔会听到山里传来野兽的狂吼声,很是令人心惊胆颤的。
突然的尖叫声,不亚于春日里的一声惊雷,将村里四十多户人家都给吵醒了。
“发生了什么事?”
“去看看!”
“要小心啊!”
几乎家家户户里都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尽管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但真正走出家门的,却没有几个。
女人都得在家里照看老人孩子,只有家里的男人走出去看情况的。
“啊啊!滚开,快滚开!”
尖叫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
是个女人的声音,还染满了惊慌,那些话又那么富有歧义,让人听了,不遐想连篇都难。
男人们加快了脚步,甚至有些跑了起来,更多的是直接从家里抄起了农具或者棍子之类的。
只是,大伙心里都有些犯嘀咕,这大半夜的,难道是外村来的贼人?
靠山村的四面都是大山,只有前面两座山脚间,被走出了一条小路来。
从村里走出去,最近的村庄也得十里外了。
这大半夜的,会是谁闲得跑到这山里来?
大柱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村里人的声音后,他才打开门,手里拿着一根扁担,大步走了出去。
王婶紧张地往外瞄了瞄,便快速关上了房门。
房间内,少妇阿珍已经将孩子哄睡了,听到关门的声音,心里揪成了一团,不停在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出事才好。
村民们顺着声音快步走,走着走着,却是吓了一大跳。
因为,他们来到了后山的山脚下。
有村民提着油灯的,微弱的油灯在夜风中摇曳,配合着那声音,更显恐怖。
隐隐约约间,众人看到,在山脚下的地上,披头散发的卷缩着一道身穿花衣的肥胖身影,此时正瑟瑟发抖着。
身影不停地用脚蹬着地上,嘴里嚷嚷着滚开的话语。
提着油灯的人咽了口口水,再把灯往前凑了凑,终于看清楚了情形。
在那道人影身边的地上,爬满了一地的蛇,那些蛇正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有些还在往那人身上爬。
“啊,滚开!都滚开!”赵氏疯了一般的双手双脚乱蹬着,想要将那些蛇驱离自己的身边。
只是,她不知道,这些蛇,都是容安专门为她准备的蛇。
在她的身上,下了引蛇粉,这些蛇只会往她身上钻,而不会离开。
不过,容安他们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下的药粉很少,只有近前的蛇才会闻到。
否则,整个大山里的蛇全部跑来,连渣都不剩了。
“啊!”
看清了面前的情形,有一两个跟着来看热闹的女性吓得往后面不断地退去。
就连那些男人,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大步。
“赵……赵氏?”有村民终于看清楚了赵氏的脸,惊讶出声:“怎么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大家都沉默,没有人知道。
赵氏更是被吓傻了般,根本就没有听到众人的话语。
“怎么回事?”正在这时,村长手里提着一盏油灯,带着儿子大步走来。
他两个儿子的手里,都拿着一根粗壮的扁担。
作为村长,村子里发生这样的大事,他是必须要来看情况的。
众人纷纷让开路,让村长走到前面来。
“蛇,好多蛇!”一名中年男人喃喃地说道,声音里的颤抖显而易见。
生活在靠山村的人,就没有人没见过蛇的。
平时偶尔在田头地尾打到一两条蛇,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蛇,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关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