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想罢,先避开琉璃坊游人的视线,悄悄的来到了琉璃坊的大门口。
却见陈风从琉璃坊院墙上悄声无息的落地,双手插兜立在不显眼的地方等候着那个秦先生。
“吓死我了!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认识徐主任!”秦先生挤过人群,丝毫没理会身后的骂声,边跑边喘息道。
他定了定神,赶紧回头看,见并未有人跑出来追他,这位秦先生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
秦先生用手捂着裤兜里‘骗’来的两万块,脸上沾沾自喜,随手拦了辆的士,正准备上车。
可就在此时,突然有人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那秦先生吓得赶紧回头看,可他骇然的发现自己的背后并没有人。
“在这呢!”陈风身形一晃,闪身到秦先生的面前,却见他嘴角叼着中南海,闷了一口,随即一股浓郁呛鼻的烟雾从陈风的口中喷出,直接将那秦先生的脸掩盖住。
“咳咳!”那秦先生被烟气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
陈风脸上带着嬉笑,并未擒住他,待这秦先生咳喘完了,陈风才慢悠悠的开口道:“老老实实的跟我走吧,要是你……”
陈风话还没说完,正准备警醒他一番,那秦先生情知不妙,撒丫子准备再次逃跑。
陈风见他身形移动,竟哈哈一乐。随即陈风右脚高抬,猛的一脚踹去恰好正中那秦先生的屁股。
那秦先生身体前冲,前脚掌还没落稳,屁股被陈风一脚击中,登时身形不稳,噗通!直接载到地上,门牙磕在柏油马路上,血水从牙缝流出给那秦先生疼的呲牙裂嘴。
陈风走到秦先生的身边,蹲下闷了口烟,笑呵呵的瞅着他,而陈风的目光却如腊月里的烧刀子落在秦先生的眼里令他不寒而栗。
陈风将闷了半截的烟屁股,放在鞋底板上踩灭,冲着那秦先生冷声道:“我现在还给你一次跑的机会,你从现在开始跑,30秒以后如果还被我逮住,算你倒霉!”
陈风站起身,又冲着那秦先生的屁股跺了一脚:“赶紧跑啊!败特么趴在地上装可怜!”
那秦先生被陈风一脚踹的,屁股生疼,凤尾骨都特么快裂了。别说跑了,就算现在叫他站起来走快都难。
秦先生勉力站起来,胆怯的看着陈风眼神中隐约闪过一丝怨毒,但嘴上却讪讪的一笑:“大哥,我不敢了。”
啪!陈风冷哼一声,直接甩了他一嘴巴子:“你特么刚才骗钱的时候,杂那么嚣张呢?骗别人一辈子积蓄下来的钱好玩吗?骗的别人倾家荡产好玩吗?”
秦先生吱吱呜呜的没答话,陈风呼扇他这一嘴巴可真够猛的,直接拍掉了他一颗大门牙。
陈风见他答不上话,直接拧住他的耳朵,话语间丝毫不给这种人一点情面:“刚才你不是骗钱骗的理直气壮么?够胆的,跟我走!”
那秦先生见陈风要严办他,而且丝毫不讲情面,登时吓得连连后退,但陈风手指就像是铁钳子般攥住他的右耳,他越是挣扎,疼的就愈厉害。
琉璃坊进进出出的人本来就多,他俩这么一折腾,顿时引来了大批围观群众。
秦先生见围观的群众对着他和陈风指指点点,眼珠子一转立刻强忍住腥气将口中的血水咽进肚子里,高声喝道:“救命啊,光天化日打人啦!”
秦先生这般喊着,眼圈硬是挤出了两行溪水。
秦先生这么叫嚷求助,围观的群众顿时躁动了起来,眼见有几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看不惯陈风这狠辣的‘做派’被秦先生这副可怜兮兮的摸样所迷惑,正要出来制止。
但下一幕,陈风的反应却让他们心里一寒,喉头一番收缩,各自退了回去。
只见那秦先生刚喊完,陈风突然纵身,一跃竟然丈许高,随即身形在半空扭转,双脚夹住秦先生的脑门一阵天旋地转,陈风落地的时候,腰杆扭转倾侧,单脚踩踏秦先生的肩膀,身体下坠的时候将膝盖骨搄到了秦先生的鼻梁上。
蓬!秦先生鼻梁断裂,血如泉涌,他原本打算狠狠的借助群众的力量阴陈风一把,可陈风这一番自创的狠辣打法,让所有围观群众瞪大了眼睛,随即那些围观群众竟然一哄而散,各走各的,好像这里根本就没发生什么事情似地。
这年头,如果陈风是个大灰狼,兴许那些被秦先生蒙蔽的群众,真会一拥而上把陈风揍一顿。
但陈风刚才的表现,已经强烈的震撼住了那些围观群众的心灵,一头大灰狼好惹,一条凶龙最好别去好惹!
陈风扯着那秦先生的耳朵招摇过市,可这年头消息传播的速度比男女鱼水时,最后那一刻漏*点爆发的时间还要快,过往的游人纷纷像是见了凶神恶煞般给陈风让开了路,陈风扯着秦先生走到浮云阁前,而浮云阁的店铺门口,浮云阁的店老板黄伟光正指着刚才那个花了四十万买下瓷碗的富态中年男子破口大骂。
而那富态中年男子,脸上挂着憋屈和恼火混合而成的复杂表情,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什么但似乎又忌惮黄伟光背后的关系网,硬是挨骂了半天他自己反倒吭哧不出一句话来。
徐老反剪着双手在旁边想劝劝这两人,可徐老不知陈风到底站在他们中谁的立场上,而且最根本的是,徐老只听到了骂声当事双方各执一词但理由却含糊不清,搞了半天还没明白这两人到底为什么起了争执。
陈风扯着秦先生走了过来,徐老见到他赶忙迎上前来。
“小风啊,到底咋回事?”徐老急忙追问道,随即徐老的目光转向了被陈风撕扯的秦先生。
陈风还没说话,徐老的目光真好落到他抓扯着的秦先生身上,徐老竟罕见的发起了脾气:“我说刚才看到你怎么那么面熟呢,原来是你这个王八羔子!”
徐老脸上带着怒意,直接从兜里抄出手机要给110报警。
那秦先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徐主任,您就放了小人一马吧!小人眼拙一时被金钱蒙蔽了双眼,以后小人再也不敢了,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徐老冷哼一声,根本没把他这般摇尾乞怜的样子放在心上。
徐老报了110,那秦先生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涣散,失去了逃跑的欲望。
陈风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徐老絮叨了一番,随后陈风有些好奇的将徐老拉到一旁问:“师父,你跟这骗子还有瓜葛?”
徐老点点头气道:“这家伙原名叫秦三,他爸是个正儿八经的老实人,早年在咱们琉璃坊开了一家小店铺,生意虽然不温不火,可人品是真没的说。可这小子却跟他老子相反,是个游手好闲,色迷迷的主儿,不仅败光了他家多年积蓄下来的财富,在烟柳之地逍遥。还成天拿着现代工艺品和仿制品骗东骗西,久而久之,这小子惹了不少硬茬子,被他骗的买主到老秦头家里逼债,老秦头老两口多年的积蓄早就被这败家玩意搜刮一空,最后老秦头和他老伴,在买主登门逼债的第一天晚上,开液化气自杀,以死来弥补他们心里的歉疚。”
徐老说到这里,回忆起了老朋友的面容,两眼竟有些湿润。
可徐老这般絮叨完,那秦三瞅见徐老唉声叹气,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急忙摆动四肢爬过来搂住徐老的脚裸哭道:“徐主任,哦不!徐伯伯,你跟我爸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求求你了,在警察没来之前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你也知道我爸就我一个独苗……”
这秦三哭诉着,脸上的肌肉带动表情,将自己的身世渲染的楚楚可怜。
陈风在一旁瞅着,心道这家伙不去韩国拍电视剧,真特么亏大了。
陈风转身瞅了一眼徐老,却见徐老原本冷厉的脸色渐渐露出了一丝恻隐。
未等徐老答话,陈风开口道:“想赎罪?可以啊!不过你别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装孙子。爬起来说话!”
秦三闻言,心里窃喜,毕竟在这里唯一能牵制住他的就是陈风,要是陈风不在场,他秦三拼了命的跑,那富态中年男子被黄伟光绊住,徐老这把老骨头能追得上他?
现在陈风让他站起来说话,看样子是看在徐老的面子上给他秦三机会。
秦三心里偷着乐,他自以为自己的苦肉计成功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起来之后,陈风却一脚踹在了他的大腿上喝道:“想赎罪是吧?在警察把你扣起来之前,再给你一次机会!”
秦三听陈风这口气,是实打实的要把自己往死里整了,登时肩膀一软,但陈风的后半句话,又给了他一线希望,秦三犹豫着浑身战栗着轻声问:“什么机会?”
陈风哈哈一笑,用大巴掌拍了拍秦三的脑门,秦三吓得直哆嗦不敢还手。
“你特么不是爱耍小聪明么?可我发现你怎么那么缺心眼呢?你不就是个托么?”陈风故意指了指黄伟光提点了秦三一下。
秦三眼睛刷的一亮,立刻明白了陈风的意思,在方才欺诈富态中年男子购买瓷碗的过程中,他秦三只是充当一个托的角色。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黄伟光,若是把黄伟光的‘恶行’举报出来,他秦三最起码能少判几年刑!
小人只注重眼前的利益,陈风这么一说,那秦三气血翻涌,竟忘了自己身体的疼痛,直接走到黄伟光的面前指着黄伟光的鼻子大骂道:“黄伟光!你个琉璃坊的败类!你竟然拿着残次品欺骗我和卢兄,让我名誉大损,黄伟光从今天开始我秦三跟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