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哥,你能当我干哥哥吗?”小波犹豫了一番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陈风哈哈一笑:“原本不就是么。”
小波笑了,二奎说要回老家一趟,过两天再来找陈风,陈风直接送了一万块路费,叫二奎回家长长脸面。
二奎一个劲摇头,不接。但陈风硬是塞到了二奎的手里。
见二奎回家了,小波也说想回家看看。
陈风问小波家在哪,小波说出后,陈风竟有些惊讶。
小波家跟陈风家离的很近,也在廉租区一带。
徐老二话没说,带着陈风和小波来到了廉租区。
陈风对这里轻车熟路。当他们来到小波家楼下的时候,陈风却愣住了。
眼前是一栋三层楼的苏联式红砖旧楼,墙砖上多有龟裂不说,门栋口还画着大大的拆字。
门栋前,没有一辆自行车。很明显这里很少有人居住。
这几年洛北发展的很快,隐隐有成为华国一线城市的架势。像这种苏联帮忙建造的廉租房早就成了古董。而且多为危房。
小波引着陈风走了进去。
陈风叫徐老先回去了。毕竟陈风住院好些日子,徐老跑前跑后的,照料自己无微不至。而且陈风刚住院那几天晚上,徐老可是彻夜难眠,生怕陈风出了岔子。徐老上岁数了,陈风担心徐老身子骨扛不住。
再者说,陈风家也不远,步行十几分钟便能到。
这门栋里冷冷清清,时不时有老鼠从陈风的脚下跑过。
而且这里虽然三层但都是一个通走廊,大通号,一层二十几户,门对门,显然是过去厂房的单身宿舍。
“阿妈!”小波走到唯一一间有门的屋子前叩响了房门。
激动的心情与回忆,就像是一罐陈酿在地下的洛北女儿红,在地底陈酿的久了,味儿却更浓,更甜。
良久,直到小波快喊破了喉咙,屋子里面才传来脚步声。
门打开,陈风下意识的看去,却见一个没有一丝头发的中年女子两眼无神的打开了屋门。
这女人的外表看起来有些令人感到触目惊心。
是的,可以用触目惊心这个词来形容。
手指,脖子,脸孔,只要是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看起来就像是缩了水的海绵,皮肤下面好像就包裹着一层骨头。
“谁啊!”那女人颤颤巍巍的扶着门檐问。
“阿妈,是我啊,小波!”小波激动的抓住那骨瘦如材的女人的手。
“别碰我!”那女人突然收手。
“阿妈,是我啊,您的儿子小波!”小波怔了一下,喊声更大。
“小波?你是小波?”那骨瘦如材的女人似乎有些耳背,现在才挺清楚小波喊的什么,眼眶突然浸满了泪水,颤抖的问。
“恩!阿妈,是我!”小波脸上难得一见,露出了笑容。
“孩子,叫阿妈看看你长高了没有!”那骨瘦如材的女人眼睛也不好使,她刚伸出手想摸小波的额头,但她似乎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一暗,竟中途将手折了回来。
陈风原来听二奎说过,小波妈年轻的时候在烟柳之处工作,年龄大了换上了艾滋病。
可陈风万万没有想到,小波妈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这般地步。
“咱家小波一定长高了不少吧。”骨瘦如柴的女人语气哽咽,但脸上却堆着笑。
“恩!妈!我都一米六二了!”小波开心的应道。
现在的孩子大部分吃的好,穿的暖。有些孩子,13、4岁就长到了一米八的个子,而小波十五岁了,却只有一米六二的身高!
陈风看着这对母子,久别重逢。这感人的场面竟令陈风的眼角湿润了起来。
陈风不忍心打搅他们,悄悄的后退,陈风拖下自己的外套,在外套里放了三万块钱。
陈风将外套裹起,轻轻的放在小波的身后。
做完这一切,陈风无言的后退,一步一步静静的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小波,加油哦!一定要开心起来哦!”陈风就这般无声无息的走,出了门栋,陈风望着这栋三层的红砖小楼,默默的送上了祝福……
阳光洒在街头,虽不明亮,但总带给人春天般的温暖。
陈风为了省钱,拖着虚浮的脚步,来到了商场给老妈挑选了一件上档次的外套。
走到家门口,陈风将皱皱巴巴的成绩单取了出来。
这成绩单徐老给老妈看过,但陈风知道不管老妈看见这场成绩单多少次,都会眉开眼笑。
“老妈,我回来啦!”陈风打开门,却见老妈正缝补着衣服,一脸惆怅。
见陈风回家,老妈面上一喜:“你这个臭小子,在学校开小灶也不给妈妈打个电话。”老妈很敏锐的发现陈风的脸色有些惨白。而且他没穿外套。
“傻儿子!你怎么连外套都没穿啊!天气预报说今天可是零下2摄氏度呐!”老妈埋怨着,急忙跑进屋开了电暖器。
陈风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老妈可是舍不得用这电暖器。
陈风走进大屋,瞅见桌子上放了一个便当盒。
陈风一愣,问:“妈,您这是要出去啊?”
老妈拎着陈风的耳朵气道:“你要是再不回家,你老妈可就得跑到学校给你送饭了!”
陈风一喜,“那我看看老妈您做的什么饭。”
打开盒饭,一股熟悉的香味飘散开来,陈风深深的吸了口气,赞道:“老妈,红烧鲤鱼啊!您要早说,我就早点回来了。”
“臭小子,不恋家!今天可是元旦,你要是再不回家,妈妈一回就把饭送到学校里去。”老妈笑骂道。
“妈,我12月的摸底考试,考进班里前十了!”陈风将那张皱巴巴的成绩单递给老妈。
老妈笑着边看边说:“就你这个臭小子,喜欢卖弄!你看看人家邻居,小程他们家闺女,虽然是高一,但回回在年级里都排的上号!”
老妈的话言不由心,其实陈风能有这样的成绩,老妈早就开心的不得了了。
陈风急忙点头:“老妈,我会继续努力的!争取超过那个丫头!”
“你啊!能考个三本,妈妈就烧高香了!”老妈笑着给陈风挑了挑鱼刺,将一块鱼肉喂进了陈风嘴里。
陈风吃完了饭,又陪着老妈聊了一会儿,陈风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黑色塑料袋里剩余的27万放在了床头柜里。
“国安局奖励的钱剩下21万,金芙蓉的鉴定费两次共计9万,香港老板霍国华给的‘封口费’20万,总共是50万元整!哈哈,给家里买套房子的梦想不远了!”陈风点着一张张红色的百元钞票,在心里乐滋滋的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