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觉得钱麻子就是一个猥琐的矮子,装神弄鬼可以,没有什么真正的本事。
自从他从四叔手中逃脱,我愈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溪儿没有了踪迹,我心急如焚,将这个城隍庙来来回回地翻找了几遍,还是没有找到钱麻子的踪迹。
突然想回去找白依依,对于邪术她见多识广,或许知道怎么回事。
一路跑回旅馆,还没有进去,迎面却遇到陈木子,看见我从外面跑回来,她皱眉道,“你师姐身体那么弱,你不守着她,又跑哪儿去了?”
我也怕白依依出事,赶紧和她一起上楼。
白依依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见我们两个进来有点惊讶,她甚至连陈木子都没有顾上搭理,就盯着我说,“苏醒哥,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你不会真去扒人家的棺材去了吧?”
我离开的突然,没来得及和她说一声,她害怕我去扒人家的尸骨去练成的邪术。
陈木子也皱了眉头看我,不过我身上一没有土腥味,二没有尸骨,看起来又不像。
我告诉白依依,我护身的鬼魂不见了,问她有什么什么方法能召回来。
她急忙问我是在哪里不见的,我只能告诉她实话,将城隍庙的遭遇和她讲了一遍。
她听完点了点,“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应该是用假死术遮掩住了气息,这个假死术,多半是把自己的气息散到土里去,所以你感觉不到。”
想起之前钱麻子曾在坟里假死了好几天,我觉得白依依说的有可能。
“至于你的那个鬼魂,她不可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拿住的,你们在城隍庙,说不定将她引到阴间城隍去了。”
我更是吃惊,四叔带我去过阴间城隍,以四叔之能,尚且要引开看门人,溪儿要是进了城隍庙,我估计没有本事将她带回来。
我们说的陈木子不太明白,于是就问白依依,弄清楚之后,他突然说道,“带着鬼魂去城隍庙,小呆子,你的胆子也够大的,不知道城隍是专门收鬼的么?据说她这种滞留在阳世特别久的鬼魂,进城隍庙之后不久,就要被送到阴间受苦的。”
我突然一个激灵,难道钱麻子是想先除掉我护身的鬼魂,然后再对我下手?
陈木子拍了我一下,又道,“一个鬼魂而已,丢了就丢了,你身上不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么?”
我正伤心,听她这么说更是不高兴,闪开了她放在我肩上的手,“你懂什么,对我来说,她不是一个鬼魂,她和你们一样有名字,她叫溪儿。”
陈木子噗嗤一笑,“呦呦,脾气不小,其实我正想说,我或许有办法让你去城隍庙里找找,现在看来你似乎不用我帮忙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笑,问道,“你真的能帮我进阴间城隍?”
陈木子只是笑笑,白依依看见我着急的样子,也帮我求陈木子,她这才说,“好吧,看在依依妹妹的面子上,我帮你这次,别说我事先没有告诉你,这术法不保万无一失,若不能成功,你会变成痴呆的,你自己想清楚。”
她以为我会犹豫,没想到我立马说好,咱们这就走。
白依依本来也想劝我,见我神色坚决,转而说,“那,千万要小心。”
白依依行走缓慢,不能同去,我带着陈木子赶紧寻到了那个城隍庙,一路上我奔跑如飞,害怕晚了一时三刻溪儿就会被送至阴曹地府。
陈木子跟我来到这城隍庙之后,我才返现台上的泥胎果然少了一个,钱麻子的这术法确实恐怖,我记得之前看过这泥胎,都是没有差别的,骗过我之后,他已经离开了。
他不在这,没有了后顾之忧,我让陈木子赶紧施术。
陈木子跑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埋怨道,“你这人对鬼魂,你怎么比情人还上心。”
我脸上一红,又催她赶紧施法,她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小纸人,问了我生辰八字,刺了我耳垂最下的血,一边刺一边道,“耳中分三段,分别为福禄寿,我刺的最下的代表你寿命的血,这样就相当于你寿元已尽,自行投入城隍庙,但是时间只有一炷香,若找不到,你赶紧返回,别怪姐姐没告诉你,回来晚了你就会变成傻子!”
她用我耳垂下的血在小纸人上写上了,“庚辰戊寅丁未甲亥”我的生辰八字,并且告诉我,只能推开最里间的那个门寻找。
这个和四叔安排的一样,我自然点头。
说完这些,她领着我在泥胎前点燃了香,那香只有正常香的三分之一,然后将那小纸人点燃,我看家一个身形像我的虚影站了起来,朝着泥胎下面走了过去。
陈木子往我口中灌了一些奇怪的水,口中念叨,“天杳杳、地杳杳、神杳杳、鬼杳杳,幽冥开路,此子魂出窍!令!”
那天陈木子给白依依用山神救命回来,我问白依依他们的来历,白依依说他们祖上本来是道士,后来在传承的过程中又学了一些过阴、请山神术,逐渐不容于道门,可法术中还有很多是道家的传承。
陈木子念诵完毕,我感觉自己突然进了一个无端漆黑的地方,在我的面前再次出现了一座高耸的大门,这次的大门比我们那儿的城隍庙更气派,远处立着看不清面目的守门人。
我看见另一个自己在守门人面前乱晃,正是陈木子用我生辰八字写成的小纸人。
那些看门人果真追了过去,我急忙趁机跑进去了城隍庙之中,推开了那扇记忆中的门。
在我的面前,立马出现了冤死的鬼魂,手长长伸出,嚎叫不止,我急忙推开它们一一找过去,并没有找到溪儿。
我着急不已,来回寻找,之前四叔曾吩咐我不能擅开别的门,我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除了最深处的这间,我还推开了另一座幽暗的小门,推开之后我一愣,在我的面前,却有一个穿一身古装的男人,身体庞大,悬坐于高台之上,面目冷似寒冰,那一双眼睛,如在九天云中,盯着我看。
我吓的一个哆嗦,返身就跑,出的大门的时候,可能是小纸人的时间已经到了,那些守门人已经回来,那些烟雾一样的影子就朝着我扑来,就在他们就要抓住我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一阵眩晕,再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城隍庙的地上。
而那香火刚刚好熄灭掉。
见我睁眼,陈木子将我扶了起来,我摇头说并没有找到,是不是溪儿已经送到阴间幽府去了。
陈木子想了一下,摇头道,“不可能那么快,也有可能是你的仇人先将她引到阴间城隍,趁你走后,又去将她带了出来,这样才能悄无声息,不然他怎么要挟你。”
我希望是这样,心中又怀疑,钱麻子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么?
回去的路上,我将遇到古装男人的事情给她讲了,她吓了一跳,“那说不好是阴间的神灵,你的气息被他记住,这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住处,白依依正在门口着急的等我们,待我们讲了经过,她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反反复复只是说,“师父在这就好了,她有下城隍的本事。”
我相信溪儿定然是在钱麻子的手中,明天只有去斗法了。
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当着师公会那么多高人的面,谅钱麻子也不敢胡来。
斗法之前,被师公会的人引领去去签了一份协议书,其他的东西我都没有细看,只有最下面一项,写着,“应凭悲天悯人之心比试,不应有杀伤。”
我心中骂道,这一句话也就相当于放屁,也就是告诉参赛的所有人,尽管放手去比。
我用眼睛扫了一下内院的诸人,没有现钱麻子的踪迹,就抽了号等待被叫。
同样的号码各有两份,抽中同一号码的两个人,需要进入同一房间之中斗法,直到一方认输或失去抵抗能力,另一人则获胜。
除了比赛的术法弟子,其余的人都被挡在了外院。
和我抽中同一号码的,则是一个头上裹着白布,穿一身白衣的少年,他率先走进了对应我们手中号码的房屋。
我也随之走了进去。
害怕他突然暴起伤人,我摸着自己腰间的尸刀严阵以待。
没想到看了我一眼,却慢慢坐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突然向我弹了一团药粉一样的东西,继而从他的身下爬出五彩斑斓的蜈蚣来。
原来他是以为蛊师!
这蜈蚣比一般的蜈蚣大的多,被他全部缠在身上,此时放了出来,一片节肢晃动的声音响起,这些大蜈蚣朝着我爬了过来。
我退了一步,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腰间的竹筒突然晃动,毛毛从里面跳了出来,它好像特别喜欢食这蜈蚣,没等我吩咐,按着一个,瞬间吞食了下去。
这些蜈蚣顿时不敢上前,但被那蛊师压制住,也不敢后退。
一时竟然成了僵持之势。
我知道这蜈蚣是阴毒之虫,最喜阴暗之环境,突然心中一动,用“取坎召阴”之法引过去了一片阴气,那些蜈蚣果然随阴气而舞动。
见有效果,用意念控制着阴气引向了那个少年蛊师的身上。
前面有阴气引路,后面有毛毛吞食,那些蜈蚣再也不受控制,一时大乱,纷纷爬向了那个蛊师,那少年蛊师啊的一声,好像竟然有蜈蚣咬中了他。
虽然他有解药,可还是疼痛难忍。
被咬了十来下之后,他立马站起,大喊认输。
我开门报了自己的名字,第一场侥幸得胜,还是没有看到钱麻子露面,心想这个老狐狸究竟想干什么,就算我斗法拿了第一,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况且这场是我侥幸得胜,后面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我能走到哪一关,不得第一的话,钱麻子是不是就永不现身了?
这场比过之后外院打开,白依依过来给我擦了擦汗,问我没事吧。
见我无恙,她长舒了一口气,让我小心对付,不要逞强,实在不行就放弃,来日方长,不要为了一个鬼魂陷在这里。
等这一批所有人都结束的时候,我再次过去抽号,没想到这次和我走近同一号码房间的,却是之前结怨的余大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