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轩轩大叫一声,竟然站立不稳,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看来黑衣老头的这个东西,远比我的诅咒要厉害的多,一针下去,立竿见影。
想不到世间真正的邪法诅咒竟然这般厉害。
黑衣老头又是一针刺下,王轩轩同时伴有一声惨叫,就好像真的用银针插在了她的头顶。
我虽然好奇黑衣老头用的是什么东西,但只能远远探看。
黑衣老头才刺了三针,王轩轩马上求饶,将身子趴了下来,对着黑衣老头爬了过去,“师父,师父,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你饶了我吧。”
这王轩轩说认错就认错,在老头面前,立时哭的梨花带雨。
远远地听见黑衣老头哼了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最近的反常,我今天作法为什么会出问题,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王轩轩一边哭一边摇头,“不是我,不是,我万万不敢害你。”
王轩轩停止敲打腰铃,作法台的厉鬼再次失了控制。黑衣老头不知信与不信,不敢让厉鬼失控,让王轩轩先稳住它再说。
看到此处,我觉得再不走,一切就都晚了。
感应了一下依然迷迷糊糊的溪儿,选定了山林的一个方向,转身而走。
跑了一段,依稀听见王轩轩喊到,“不能让他。。。逃了。。。还需要他。。。”
后面的我就没有听清,她的那个邪门的法术虽然能让厉鬼安静下来,能不能收服还是两说,而我,这一番要是再被他们捉住,断无生理。
想明白这些,我不顾自己身上冰寒的厉害,仗着眼睛在黑夜中的优势,跑的飞快。
好在王轩轩和黑衣老头之间互有嫌隙,在形式彻底稳定下来之前,黑衣老头绝对不会让鬼魂或者僵尸追我的。
此时我回头看了下溪儿,她没有在我前面引路,反而在我身后,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与她说到,“别想了,你的身世早晚会弄明白,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溪儿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惊问道,“毛毛呢?”
随着溪儿的话音,一物从山林中飞一般的出现,跑到了我的脚下,正是那只黄鼠狼,此时它的嘴中还叼着一物,我俯身拿起,正是之前寻找的《九字真言》谱。
看来它一直都没有离开,极有可能整个作法台上的作法,它都看在眼里,苦于自己帮不上忙,听到王轩轩与我的对话,钻入王轩轩的闺房之中,将这个秘谱给我带了出来。
看来这小东西确实激灵的很,看到了毛毛,溪儿仿佛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责备我不听她的劝告,这番差一点没命。
山林中不辨方向,我选定了一个方向逃了过去,当务之急,是要先逃到有人家的地方,就算是黑衣老头追上来,肯定也有所收敛。
不然的话,这茫茫山林,不管逃多远,肯定逃不出鬼魂的感应,一旦黑衣老头他们收服了厉鬼,马上就会追上我。
我一直警惕着自己的身后,果然如我所料,并没有鬼魂追来。
只是这番我的阳气被那厉鬼饕餮几近一空,阴阳更加失去调和,不但没有越跑越热,在山林的阴风中,我反而觉得全身如坠冰窟,身体疲累欲死。
我咬牙坚持,万万不想再被抓回黑衣老头哪里。
终于在天亮之时,在山坳里,出现了几户人家。
我上前搭话,才现语言不通,比划了半天,人家才知道我是讨要吃食。
此地离黑衣老头不远,我丝毫不敢停留,将肚子填饱稍稍休息之后,又朝前面逃去。
可是这一片大山绵延宽广,俚语难懂,除了能讨要饭食和休息的地方,此外什么都不能问到。
身上所中的香烛咒,现在已经快到了小腹位置,我心中苦笑,一向跟着奶奶敬神烧香的我,此番将自己也燃给鬼神了,这是何等的滑稽。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阳气将近亏空的原因,吞食日精已经失去效用,已经完全压制不住那诅咒,黑点还在缓慢上升。
就算是神通广大的四叔此时在身边,估计也束手无策。
不知为何,经历了这一场生死,我的心情反而达观起来,随他去好了,说不定哪一日我就会在睡梦中死去,那就埋骨此处好了。
好在阳气近似于无,香烛咒虽然作的比以前更快,因为无阳气可燃,自然也就没了吸引鬼魂的作用。
不过在逃出山林第二天夜里,在农家留宿的我,听见了外面有鬼魂的叫声。
有一只鬼魂甚至闯到了我休息的房子中来,虽然最终被溪儿引了出去,我知道黑衣老头他们终于收服了那个恶鬼,追了上来。
难道此番又要被他们捉回去?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我又想起身离开,不料此时的身体已经虚弱之极,竟然又咳又烧起来,只得躺在床上,我模糊间看见溪儿似乎再哭泣,转头问她怎么了。
她气鼓鼓地说,“你这人又笨又倔,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
我想起自己曾答应她,在下一年清明之前,一定安然的返回,笑了笑道,“没事,我好好的,还能再活五百年呢。”
她看着我摇了摇头,“你这人没心没肺的,你要是死了,变成了孤魂野鬼,我只有和你结伴在此游荡了。”
说完又道,“你越来越瘦,身上越来越冷,双肩的火炎都熄灭了,现在只余头顶的火炎还有一点暗淡的光,这该怎么办,怎么能快点找到你的那个四叔,求他快救救你。”
我咳了一下摇头,千里茫茫,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上哪儿去找他?
见我摇头,溪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要是在平时,我会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此时觉得她性情流露,倒也令我感动。
不过感动过后,我感觉脑中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身子好像摇摇晃晃,我睁开眼来,只见两侧是高耸的山,自己好像躺在一辆马车上,耳中能听到车轮和山石的声音,有一位男人在赶着马车,我身边坐着一位女人,此时我的身上也盖着厚厚的毯子。
见我醒来,马车上的一名女人冲着我大打手势,我才看清是我留宿的那户人家,女人的意思是要带我去看医生,她似乎对那个医生很是崇敬,讲到的时候,竟然双手合十,一连虔诚之色。
我心中暗想,想要救我,除非是大罗金仙转世,不然的话,只是给我换一个死亡的地方。可心中还是感激这位农人的善良,对她报以了真诚的微笑。
这一路不时昏迷、醒来,醒来昏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竟然做梦自己在泡温泉澡,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竟然坐在一口大木桶之中,有一个神色冰冷的女人,正在往大木桶里添东西。
那女人看模样三十来岁,脸如白玉,眉似月弯,穿一身普通的粗布衣服,将几块树皮一样的东西,正投入冒着滚滚热气的木桶之中,见我醒来,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
我感觉到这种情形无比的古怪,想要从木桶里站起来,一动之下才现自己竟然被剥的不着一丝。
女人淡淡地说,“想要活下去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别动,别浪费了我配置的还阳汤。”
我感觉到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很舒服,也不想起来了,向着那女人问道,“这是哪儿?你是谁?”
女人不回答,转身将远处桌子上的各种木料收起,在她房间的墙上,悬挂着各种人参一样的小人,细看却不是人参,好像是天然长成的树根,竟然长成了人形。她自顾自地说道,“有人求我来救你,按说你这种养小鬼的人我不会救。但是看了你身体的情况,我很是好奇,决定先将你救活再说,我救活你的原因是想问你,你是怎么中了这个诅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