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纳伯回去的时候达克坐在卧室的壁炉旁边百~万\小!说,弗纳伯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好好的椅子不坐,怎么坐地上?”
“近一点更暖和。”达克身上裹着毯子,一到晚上他就觉得冷,明明以前大晚上下海游泳也没有事。
“地上也凉。”弗纳伯坐到旁边的摇椅上,抱着达克做到自己身上,“在看什么?”
达克稍微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反正被压的也不是自己的腿,“贝尔维亚的童话故事。”
和他那本破破烂烂的故事书是一样的。
“人们说贝尔维亚是个好地方,自由又平等。”
“奴隶贩子的谎言罢了,您难道也信?”达克翻到封面看了看作者的名字,他记得这人是因为得罪了贝尔维亚的贵族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绞死了。
“越是底层的人越想往上面爬,未知的东西总是被想象美化,一个和兰德斯特截然不同的自由国度太有吸引力了,心怀美好愿景的人们只有在到达彼岸从会发觉着谎言的残酷,更残酷的是他们的命运,不是他们所想的偷渡,而是人口贩卖。”
达克终于看到了那个故事被撕掉的结局,小人鱼化为了海里的泡沫,他感觉荒诞又好笑。
在水手们的谈话里人鱼可不是什么温柔善良的生物,他们用美妙的歌喉和艳丽的外表吸引水手,然后用尖锐的牙齿咬断水手的脖子。
“那你相信过吗?”弗纳伯不记得自己书架上有童话故事,大概是塞西莉亚买回来的。
“在我小时候,确实有人这么告诉过我,但是后来我选择了海盗船,不久之后我就成为这谎言的编造者之一。”接下来一个关于动物的故事很无聊,达克多翻几页跳过了这个故事。
达克和贝尔维亚的商人有些生意往来,因此他学了几句贝尔维亚的话,有些时候他感觉贝尔维亚比兰德斯特更加压抑让他不舒服。
“不喜欢小狗的故事?”弗纳伯发现了他的动作,“我本以为海盗都是不识字的。”
“大部分是没什么文化,甚至没什么常识,不然也做不出来把敌人的肠子扯出来挂在船首的事情。”达克想了想那场景感觉有些恶心,“他们能在船员协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更多的只是按个手印。”
“埃勒维教你认字的?”弗纳伯环着达克腰身的手臂收紧了些。
达克点点头,重新翻回去看了一遍那个小狗的故事,果然还是很无聊,“这个故事太无趣了。”
“我觉得你的故事会很有趣。”弗纳伯伸手合上了达克手里的书,“和我说说你的故事。”
“高高在上的亲王殿下怎么会对阴沟里面的老鼠的生活产生兴趣呢?”达克重新翻开书,继续他原本看的那一页,“它非但不有趣,还有些部分令人作呕。”
“和自己生活不一样的就很有趣。”弗纳伯看见故事里在说不知名国度的公主,“童话不就是这样?或者你说说船上的Omega被发现了会怎样?”
“您明明就很清楚,我相信埃勒维船长在喝酒的时候和您说了不少。”达克在故事书的一页折了一个小小的角,“如果您是想寻我开心我也不介意再告诉您一次,我确实抓到过Omega,从其他船上抓来的俘虏。”
“她被标记了太多次,腺体都烂掉了,身上也几乎没什么好肉,她没能撑到靠岸。”故事里的公主最终找到了真命天子幸福快乐地在一起,达克觉得讽刺,“上船之前她就该想到后果,破坏了规矩求饶也没有用。”
“真是铁面无情的船长啊。”弗纳伯嗅着达克露出来的一截脖颈,苦艾的味道浓烈却淡薄,“你想过自己是什么后果?”
“我会带着那些杂碎一起下地狱。”达克关上书丢到一边,他靠在弗纳伯的胸口,抬头可以看见他的下巴,“您也一样。”
“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弗纳伯本想把以利给的那几张协议烧掉,想了想又留了下来,锁在保险箱里面。
海盗很倔强,不肯接受名为帮助的施舍。
“需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
梦里又是贝尔维亚,低沉的天空和逼仄的街道,路人神色匆匆,车夫用力挥鞭也不忘大声谩骂避让不及的行人。
在那马鞭突然变成蟒蛇张大嘴朝他扑过来的时候弗纳伯睁开了眼睛。
天还没大亮,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大部分的阳光,达克依偎在他怀里,虽然入睡之前他特地注意了保持距离,还是会在睡着之后遵循本能凑过来。
弗纳伯的脑子里还有些乱,梦境和混乱的记忆夹杂在一起更加杂乱无章,他将头凑到达克的脖颈之间,薄荷茴香刺激着头脑清明,他轻轻地叹气。
牙医来看过达克的断牙,表示他会试着用陶瓷来制作假牙,只是需要时间,断牙也等镶牙时再处理。
等到牙齿处理好了达克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在他能跑能跳后弗纳伯吩咐增加了府邸里巡逻的人手。
“其实没什么必要。”达克自然也发现了没事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侍卫们,他看完了弗纳伯书架上为数不多的基本有意思的故事书,又打开了那本贝尔维亚的童话,“我也没地方可去了。”
虽然不甘心,但是这是必须承认的事实,达克的妊娠反应还是很严重,就算是有信息素的抚慰也吃不下多少东西,整个人都恹恹的,他知道自己的体力肯定退步得厉害,说不准现在他都甩不掉那些侍卫。
“你的前科太多了。”弗纳伯伸手点着他的额头,达克也没有躲开,两个人没有一开始那样剑拔弩张,但是深藏在心底的恨意才是最为致命,“我想要安心。”
“您也不是非我不可,像您这样的Alpha身边怎么会缺Omega。”达克把垂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大把的人等着给您生孩子。”
“要是我说非你不可呢?”
“您又在寻我开心了?”达克扶着腰站起来,“隔壁我的房间应该收拾好了吧,我去睡隔壁了。”
上午的时候医生来看过,说是情况基本稳定下来,对于Alpha的信息素也没有那么依赖了,像这样每天晚上睡在一起总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
“不是还没有三个月?这么着急做什么。”墙上的挂钟指向四点,他回想了下今天接到的邀请函,“今天陪我去宴会。”
“您真当我是个艺术品了?”
“你至少该学着当个Omega了。”弗纳伯走出去的时候把达克的头发都撩到后背,“叫女仆长来给你打扮一下,别连艺术品也比不上。”
“你别欺人太甚!”达克揪着弗纳伯的衣领用手肘抵着他压在门上,“别拿我和那些家伙比!”
但他体力是大不如前了,反应也是,只觉得自己被扯着天旋地转的失去了平衡,后背和后脑勺砸在门板上生疼一阵眼冒金星,缓过来后手里虽然还攥着弗纳伯的衣领,形势却完全改变了。
他被弗纳伯困在两臂之间进退不得,Alpha极具侵略性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过来,达克靠着门板才勉强直起腰,手指抠着门板抬头不让自己露怯。
“我早说过让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Omega。”达克被弄得几乎无法思考,脑子里只有Alpha生气了这一个想法,阴影让他看起来更加阴晴不定的可怕,眼底仿佛那些风暴里的漩涡,“我只是在通知你,不是在问你的意见。”
弗纳伯最后在他腰上扶了一把,“站稳了别摔了,要知道你的肚子现在金贵得很。”
“我还没有那么虚弱。”达克终于能够掌控自己的身体开口说话了,他往旁边挪了一步让开门口,“您就放心好了。”
达克最终还是被带去了宴会。
“你以前不是会经常溜进来这种场合吗?这么紧张?”弗纳伯顺手在他腰上轻掐了一把,达克的小腹只有轻微的一点隆起,穿上衣服几乎看不出来,倒是衬得腰线更加明显。
“这不是拜你所赐。”达克白了他一眼,从他被弗纳伯带进来开始集中在他身上的视线就没有断过,哪怕是两个人站在角落也有不少跃跃欲试想凑过来的人,“可以把您的手放开了吗?您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
自从下马车弗纳伯的手就一直揽着他的腰,更多的是为了宣誓主权,Omega的长相比大部分的艺术品都要精致,特别是那一头罕见的铂金色头发,Alpha也感受到了那些视线,他更能分辨出哪些是同为Alpha的不怀好意的视线。
“我是为你着想,我走了有人来欺负你怎么办?”
“您是需要我用这把刀来帮您找回一下记忆吗?”照顾他的身体弗纳伯让侍者给他端了些食物,举起的餐刀上还沾着酱汁,“您真当我是什么金丝雀了?”
“你要是金丝雀我就省了好多事情。”弗纳伯握着他的手把餐刀放回盘子里,“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