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保守的战法,在没有摸清对手的底细之前,伺机而动,以守为攻。
“咻!”
面对楚陌防守严密的剑法,昌节却是没有丝毫的停留,他所化为的银色光芒凭空激射,竟然无视楚陌迅猛凌厉的剑光,直接扑杀而上。只见得空间之中震荡起一圈圈细微的漪涟,那银色的光芒竟然直接透过剑光,照射在了楚陌的身躯之上。
“糟糕!”
楚陌心下一凛,体内的元海震荡,浑厚的元罡之气疯狂涌动,顺着经脉在四肢百骸之中激荡不休,每一次的震荡,皆有着一股惊人的波动散发开来,这般力量强度,哪怕是二至三重的人魄境强者,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
可是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对于昌节的攻击却是无济于事,银色的光芒好似水银泻地,流动之间,似乎没有任何障碍能够阻隔住它,只听得“滋滋”的细微声响,直接就透过楚陌足以媲美高阶凡宝的强悍身躯,一下钻入他的体内。
一股古朴苍老的气息在楚陌的体内弥漫,似乎一下禁锢住了他的身躯,一身浑厚的修为好像顷刻之间烟消云散一般,不只一点力量都施展不出来,甚至于连想要动弹一下都是那么的困难。
“我输了?”楚陌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接着脑海之中好像被针刺了一下,意识就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呼――”
一个漆黑得宛如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在他的脑海深处浮现,汹涌的吸力扩散开来,一下就将他浑浑噩噩的意识拉扯了进去,只觉得时空不断跳跃,经历了无穷的变幻,他那飘荡的意识好像堕入了阿鼻地狱一般,无尽凄厉绝望的叫声不断的深深刺激着他。
“这是哪里?”强烈刺激下,楚陌似乎恢复了一些清明,他微弱的意识渐渐凝聚,终于看清楚了周身的环境。那是一片无比广阔的空间,尸山血海,遍地的森寒白骨,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一阵阵阴风呼啸,如同最为锋利的刀子,置身其中,只觉得时刻都要承受着千刀万剐的痛楚一般,阴冷的气息似乎随时都要将楚陌稍稍回复一些的意识给吞没进去,那虚空中不断回荡着的凄厉惨叫更是如同招魂一般,不断的影响腐蚀着他坚定的信念。
“啊――啊――”
楚陌忍不住大声嚎叫起来,这种来自意识的痛苦简直比把他吊起来鞭打并在伤口上撒盐还要痛苦万倍。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九节古藏里跟昌节决斗吗?对,是昌节,一定是他??????昌节,你给我滚出来,有本事你就跟小爷痛痛快快的大战几百回合,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算是什么英雄??????不行,我要坚持,我不能输,我不能死,我还有血海深仇未报,我要杀了元一衡,爹他们还在家里等着我,还有郁香,如果我死了,他们一定会伤心的??????”
起初的强烈痛苦让得楚陌有些慌乱,在惨叫之余,不禁歇斯底里的破口大骂,好在他信念坚定,每每念起自己想要关心守护的人,就能够以大毅力坚持冷静下来,在这一刻,强者之心战天战地,反而变得更加的纯粹强大。
这对于楚陌来说可谓是生平最为艰险的经历,但相反也是难得的契机,他若是能够忍受得住这常人所无法承受的痛苦与磨练,心灵上必定能够完成新一轮的蜕变,此后化茧成蝶,将再无任何事情能够动摇他的强者之心。
“来吧,有什么招数都尽管使出来吧!”此时的楚陌冷静得可怕,他原本时时抵御着侵袭而来的压力与痛苦,但想透一切之后,反而见心明性,他自固守一点灵台清明,然后竟然就直接放开了自己的意念,决心以大无畏的毅力来完全承受这一切足以让任何人崩溃的痛苦。
这是一种十分冒险的行为,成功固然能够得到极大的锤炼,但一旦承受不住,意念溃散,他将永远无法超脱??????
只见这如同地狱一般的空间无穷无尽,没有边际,楚陌的意识在虚无中随处飘荡,宛若无根的落叶浮萍一般,不知何处是归宿,他一会儿置身于尸山血海,一会儿又置身于万丈刀山、滚热烘炉之中??????这里仿佛是天地之间最为残酷恶劣的存在,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机,各种难以预料的惨烈环境不断变幻,源源不绝,等待着他的似乎就是那永无止尽的永恒折磨。
可是楚陌一点都不在乎,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任凭千般痛苦临身,他自默默忍受,虽然他偶尔也会彷徨,也会惊惧,但只要那一丝灵台不灭,他就永远都不会消亡。
在这奇妙的空间之中,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有的只是无尽的孤寂与痛苦的折磨,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楚陌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面究竟待了多久,他只觉自己已经贯穿了历史的长河,恍若存活了千万年一般那么久,在这无穷无尽的捶打和磨练之下,他的意识似乎逐渐浓缩,消散了不少,但却是变得愈发的坚韧和纯粹,隐隐间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玄奇力量包含着某种奇妙意境烙印在其中。
先天混元,至清至净,冥冥之中,似乎能够洞观天地万物运行变化的造化之机。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微妙境界,其中莫测的变化非言语所能描述。
“我自虚无中来,混成天地之机,我本无形无相,却又无所不在??????”
一缕缕的灵光涌现灵台,那逐渐浓缩的意识突然之间膨胀,扩散之间,竟然开始不断发展壮大,随着其不断向外延伸,周围的环境陡然之间发生了巨大转变,无尽的地狱一点一点的消散,转而化为了一个混沌虚无的空间。
“嗯?”楚陌的意识突然发出了一丝低吟之声。<